第36章 何为法
此时太阳已经日上三竿，灼热的气息开始遍布整个咸阳地界，墨无痕在门外等待良久，却依旧毫无怨言。
因为墨无痕知道，自己不能离开，也没资格离开。
一个时辰之后，待阳光转至正上方的时候，吕府的门，终于开了。
一名身穿素色白衣 ，一道白发挂在双鬓的老者自门内走出。
“你就是墨无痕？”
墨无痕见此，赶紧拱手。
“正是在下。不知如何称呼？”
“你叫西门管家就可以了。相国大人已经醒来，你跟我来吧。”
说完老者转身沿着府中的长廊而去。
而墨无痕看到老者那悄无声息的步伐，暗自心惊。
‘又是一名高手。这秦国的高手，也太多了吧！’
说实话，墨无痕来到秦国短短数日，就已经遇到多名在江湖上都属于举足轻重的存在。
其中焱妃与月神应该是其中的最顶尖的，而眼前的这个老者，在墨无痕看来应该也是与焱妃同级别的存在。
至于盖聂，墨无痕相信其与自己一样，都是初窥剑意。
跟随在西门身后，穿过那一道道长廊，一炷香之后，墨无痕才被西门带到吕不韦的书房。
来到书房后，只见吕不韦正拿起茶盅品着茶。
看到墨无痕的第一句话是。
“无痕，老夫可终于等到你了”
而此时西门已经悄悄的隐于一旁，随后消失。
墨无痕看着吕不韦，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同时感受着房间内暗中还有另外一道气息，以为是保护吕不韦的高手。
因此也不以为意。
叹道。
“相国大人，您还记得当年的事情啊！”
却见吕不韦，放下茶盅，一脸和蔼的笑道。
“老夫当然记得，这次你来秦国，你就别想回去了。就算你家那个老不死的，也别想老夫放人。”
墨无痕闻言一脸蛋疼。
最怕的就是这个，果然还是来了。
对于吕不韦骂荀子的事情，墨无痕也不以为意。
因为吕不韦与荀子两人私交甚好，虽然背地里都在骂对方。
。。。
这里插入一个回忆
回到十年前
当年秦庄襄王病逝，吕不韦被封为摄政仲父，正是春风得意之时。
当年吕不韦第一件事情就是跑到齐国，想将荀子这个好友请出山去辅助秦国。
结果当时荀子已经没有那种雄心壮志，无情的拒绝了吕不韦。
吕不韦无奈将目光瞄向了当时年仅八岁的无痕，当时无痕在整个儒家天天干着杂活，美其名曰锻炼身心。
具体对话如下。
“无痕，你认为，应当如何看待法？”
吕不韦本以为自己问的太过深奥，刚想换个话题，却见墨无痕说道。
“法，人之度也。有法可依，人之行也。法之道，不在于其严，而在于其变。
不变之法，终为末法。善变之法，则为真法。故，创新者生，守旧者亡。以法治国，辅之以仁，则法可存，民心可依。”
吕不韦听到这段话当时是不知道有多么的震惊。
这样一句话，概括了法的真谛，讲述了法的本质。并且还初步概述了如何将法与仁并存。
最重要的是，这句话是出自一名八岁幼童的口中。
吕不韦当时就起了拐骗墨无痕的心思。
“无痕，要不要和老夫一起去秦国，老夫以后封你当大官”
彼时墨无痕还不知道什么是大官，于是回答如下。
“大官是什么？能吃吗？”
吕不韦顿时哑口无言，这才想起来眼前的是一个八岁小青年。于是换了个套路。
“无痕，跟我去秦国，你不用扫地，不用捶背，不用剪枝，不用做任何的事情。同时你可以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有好吃的糖葫芦，有美味的烧鸡，等等等等，只要无痕你要，我都能给你弄来。”
当时墨无痕那是馋的口水都流下来了。
眼冒金星，再看看手中的扫帚，墨无痕顿时觉得儒家不香了。
“哼”只见墨无痕一甩扫帚，一脸正气的看着吕不韦说道。
“说到做到？可不能骗我！”
吕不韦此时暗自欣喜。
“当然。”
眼看着就要把墨无痕骗走，却见一声
“咚”
的一声，荀子出现在墨无痕的背后，拿着被其丢到地上的扫帚，对其就是一下，一颗小笼包缓缓冒起。
墨无痕泪眼盈盈的蹲在地上，双手轻轻扶着头。
“疼”
荀子严肃的说道。
“无痕，地扫好了吗？树枝剪好了吗母猪喂了吗？”
墨无痕闻言立刻拿起扫帚，自顾自的扫起来。
口中喊出口号。
“勤劳使我快乐！”
留下两个在旁边对骂的老头。
。。。
回到当前，墨无痕听到吕不韦的话，立刻拱手道。
“相国大人，无痕此次到来是代表魏国与秦国签订合约的，不知道相国大人对此事怎么看？”
吕不韦却一脸玩味的看着墨无痕。
“无痕，你觉得魏国能阻挡王翦的兵锋吗？”
“上将军虽强，但其并非无敌。大梁城高十五丈。上将军再厉害，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攻下大梁。”
“但如果秦国的战略目的本身就不是攻下大梁呢？”
“这，如果这样，大梁将人心惶惶。不可终日。”
“不错。所以，此次王翦的目的本身就不在于攻下魏国。为的就是震慑其余诸国而已。你说，老夫能同意此事吗？”
墨无痕闻言，才明白什么叫老奸巨猾。
顿时沉默了。
而吕不韦也不打扰，就这么看着墨痕，看看墨无痕能弄出什么说辞。
片刻后
墨无痕抬起头，一脸严肃的说道。
“相国大人，长安君成蟜此时是否已死？”
此话一出，暗中之人气息瞬间紊乱，而吕不韦亦是有些吃惊的看着墨无痕。
“谁告诉你的？”
“我猜的”
吕不韦意味深长的看着墨无痕。
“无痕，我的选择果然是对的”
墨无痕无视吕不韦的眼神。
“相国大人，长安君成蟜既然死在屯留，你所谓的震慑其余诸国我想意义不大了吧。
不如与魏国罢兵言和如何？秦国也可趁此机会休养生息。”
“你就那么想回魏国？”
“不是我想，而是无痕答应过魏王，使命必须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