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月考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月考成绩也是出来得出其不意，一瞬间压垮了很多人尚且还在上扬的嘴角，比如说，宁晚初。
成绩真的没有辜负她这一个月啥也没有听懂的感受，考了一个倒数。
毫无疑问，宁晚初就被班主任找去了办公室喝茶。
“文老师，您找我？”宁晚初怀着忐忑的心情站在文昌旁边。
文昌抬头看着宁晚初，指了指旁边的凳子，“坐吧。”
宁晚初慢悠悠坐在凳子上，文昌才开始了自己的长篇大论。
“宁晚初啊，你是不是刚刚升入高中还没有习惯啊？”文昌看着宁晚初，那眼神里的疑惑，是完全掩盖不住的。
宁晚初知道为什么文昌会这么问。
文昌作为班主任，手里有每个同学入学之前的考试成绩排名，班里面的名单实际上就是按照排名给的，这样算下来宁晚初其实是以全班第六的成绩考进来的，现在可好，一个月考，排倒数第六名。
宁晚初低着头没有说话，文昌也理解，对于宁晚初来说，这次打击可能确实不小，便也没再追问，最后和宁晚初聊了几句，安慰了一会儿，就准备放宁晚初走了。
却在宁晚初起身的时候，他提醒了一句，“你家长给我发微信，让你今天之内给他们打个电话。”
这句话，不亚于五雷轰顶。
顺城二中是重点高中，对于学生管的很严，手机是要上交的，每四个星期会放两天假让住校生回家，手机带来学校也只能每四个星期发一次。
学校实施全封闭式管理，虽然说仍然是有走读的同学，但一个班其实也没有几个。
所以为了方便住校的同学和家里面联系，学校给每个班配了一部老年机。宁晚初来这里上学这接近一个月，其实是没怎么和家里联系的，一是每次打电话都是让专心学习，没什么好聊的，二是宁晚初其实一直不太知道怎么能好好和他们相处。
可是现在直接找到班主任这里来了，宁晚初只能打电话过去了。
正好大课间有四十五分钟，宁晚初和班主任请了假去打电话，文昌知道宁晚初的事情，也就很快点头允许了。
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宁晚初拨通了电话了。
“喂，哪位？”妈妈的声音在那头响起，宁晚初手都不自觉抖了一下。
“妈妈，是我。”
果不其然，电话那头的声音一下子就低下来了，“宁晚初，我说你怎么回事？你之前在明市，成绩一直都是全班前三，怎么回去上一个月考个倒数啊？”
宁晚初的眼睛一下就模糊了。
是的，宁晚初去明市上学之后，成绩从来都是很好的，是老师眼中名副其实的好学生，在年级上也算是排得上号的同学。
一下子考倒数，看似每天宁晚初云淡风轻的，其实心里也很难受。
她知道自己这个电话少不了一顿骂，可是当妈妈毫无开头，一点也不顾及她的感受，劈头盖脸一顿质问的时候，还是觉得很委屈。
像极了以前带同学来家里玩，妈妈开家长会回来，因为老师说宁晚初上课爱讲小话让她觉得没了面子，不顾及同学还在，直接给了她一耳光时候是一样的。
宁晚初的自尊，其实在他们眼里，似乎根本就不重要
“干嘛不说话，哑巴了？”王英没有听见宁晚初的声音，在电话那头显然是不愿意的。
“妈，电话给我。”
那一头，又是宁鹏的声音，宁晚初浑身都在颤抖，宁鹏她怕到骨子里的人。
“宁晚初。”
即使只有这三个字，宁晚初的脸就没了血色，苍白如纸。可是她还是尽量控制自己的声音，轻轻答应了一句，“我在。”
宁鹏的声音很低，却不难听出他的怒气，“我辛辛苦苦给你找关系，让你去参加顺城二中的考试，你考进去之后，就这么读书的？”
宁晚初没有说话。
“如果你觉得这样子对得起我的话，那你干脆别读了，老子说出去都丢人。”
宁晚初低垂着眼眸，挂在眼睫毛上的泪珠跟着身体的抖动洒落下来。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们下一次考试是不是期中考？”
宁晚初轻轻嗯了一声。
“我听你班主任说，你门期中考之后就要文理分科了，是不是？”
宁晚初又嗯了一声。
“那你好好把握机会，得有点进步，知道了吗？”宁鹏的语气突然间软了下来，“小妹啊，哥哥费心费力帮你找关系，让你去了顺城二中这么好的一个学校，你不能这么报答我啊，知道吗？哥也是希望你好好读书，将来才有出息。懂吗？”
宁晚初以前还会出口反驳，因为顺城二中，似乎还是她自己靠本事考进来的。
可是现在，她只是淡淡的看着黑板，然后轻轻说了一句，“好。”
宁鹏在那一头似乎是笑了，“这才对啊，也不枉哥坚持让你上学。”
最后，宁鹏和王英在电话那头还说了些什么，宁晚初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电话挂断之后，她只是看着黑板上的粉笔字，突然觉得，这样子活着，真没意思。
她似乎有些明白了，梦里十年后的自己，为什么要自杀了
“宁晚初，你怎么了？”
余艾承认，刚才的宁晚初，确实有些吓人。
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双目无神，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一样。
宁晚初回神，看着坐在自己前面的余艾，笑了笑，“没什么，刚刚和家里面打了个电话。”
余艾知道宁晚初这次考差了，肯定少不了一顿骂，但是她嘴笨，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好递给了宁晚初一颗糖，“吃点甜的吧，心情会好一点。”
宁晚初也没有决绝，接过糖放进嘴里，说了一声，“谢谢。”
只是，好奇怪，应该是甜的糖果，怎么现在吃起来，却苦的让人难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