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把汉斯的事糊弄过去了，晏白心里踏实了一半。
剩下一半，等他啥时脱离洛芙拉控制再说吧。
他接着吃吃喝喝，还让仆人给他上了消食的红茶，等待后续。
汉斯顶着张肿胀青紫的脸猝不及防撞见了洛芙拉。
洛芙拉被他丑到了。
她原本想要安慰的心情去了大半，冷声道：“你不该去招惹清提的。”
汉斯呆住了，洛芙拉从未用这种态度对过他。
他在心里咒骂晏白，一个人造人居然那么受大人喜欢。
面上却乖顺道：“是，洛芙拉大人，我欠考虑了。”
洛芙拉满意点头，操控血元素帮汉斯治疗。
她不想对着张丑脸说话。
“如何处理不用我教你了吧。”
汉斯知道她是在敲打他要他接下来做好管家的工作。
大人的计划不容有失。
待他整理好心情再见到苏清提时，人造人在没心没肺的吃饼干。
他用极冷淡的目光瞥了一眼他，然后，欢快的招呼道：“汉斯，小饼干好好吃哦。”
汉斯疑心洛芙拉大人在他身后，扭头开口道：“洛芙拉大人。”
他什么也没看到。
人造人闻言左顾右盼，傻乎乎的说：“洛芙拉大人不在这啊。”
汉斯想，他什么也不懂。
他缓缓地打了个寒颤。
从城外庄园回去后，他积极的要给晏白换了间新房间住。
晏白执意要在苏子爵住过的房间休息。
苏子爵的房间有股浓郁的药香，他不介意床是被苏子爵睡过的，躺了上去。
晏白的后脑勺被异物轻微的硌了一下。
是枕头，他拆开枕套，棉花里露出一支紫色的药剂。
和苏子爵注射器里残余的颜色相同。
他喊道：“他的枕头里有东西。”
仆人战战兢兢的说：“子爵大人，我们这就换。”
仆人给换了新被褥，晏白什么都没想，躺在床上，度过了在异世的第一个夜晚。
翌日中午。
“桑先生，你是律术师？”
换上了一身黑色礼服的晏白在餐桌上用银勺搅拌着咖啡问。
他搅了已有好几分钟，咖啡一口没喝，小碟里的方糖还在原位。
苏家作为苏城势力最强的家族，虽说近年来人丁凋敝，但依旧握有几个异能者供奉。
汉斯管家多年事情办得格外牢靠，苏子爵的头真让他找人补上了，死因也弄成了病逝。
补上苏子爵头颅的就是眼前的律术师桑启。
桑启冷淡的嗯了一声。
这位罕见的c阶律术师头发乱成了鸡窝，睡到日上三竿才趿拉着拖鞋起来吃饭，放在现代一定是修仙党中的一员。
“苏子爵不忙着筹备兄长的丧事吗？”桑启问，他睡眼惺忪的，眉宇间隐约带着不耐。
晏白直白说：“我不忙啊，汉斯在帮我筹备。我就是对你比较好奇。”
律术师在漫画中出场格外稀少，只有主角还有男二的哥哥，最常见的是掌握某种自然之力的元素使还有锻炼自身体能和气魄的武斗家。
能力偏向概念的律术师无论是在漫画还是真实的世界都是稀有生物。
在苏城他能瞧见起源之树的高层就罢了，稀少的律术师也有倒是让他有些惊讶。
从未见过像晏白这号清纯不做作的贵族的桑启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知道贵族的节操一向很低，可他们不会摆明面上。
“子爵，”桑启摸不清他新任老板的路数，脑补了一堆权谋大戏的他小心问道，“您需要我做些什么？”
他的能力并非攻击型的，平时造假还成真碰上大事，找他还不如子爵自己上阵。
就怕他的新上司想不开呀。
“帮我把咖啡变成咸的。”
晏白说。
他真的对桑启的能力很感兴趣，居然能用一张纸壳脸变成真皮肤把一个血肉模糊的脑袋给修补好。
改变了物质的性质诶。
桑启惊恐：这是在筹备下毒吗？
他婉拒道：“子爵，我的能力发动得有样本，至少是我见过的东西。”所以，不要想着利用我的力量下毒了。
假如不是苛刻的使用条件，他还至于因为造假逃窜到苏城？
得知道物质性质吗？晏白思酌之后觉得大有可为，他中二期幻想穿越回古代时查过□□，现在这副身体自带的过目不忘buff不得利用起来？
他兴致勃勃问：“你能变的体积有多大？”
桑启不明白他都讲明白了，这位子爵为什么还那么激动，老实回答：“不超过半张报纸大。”
晏白略有些失望，以□□的威力，就算日夜不停让桑启加班都难以达成爆炸推平一切的成就。
他回归原本的来意，从腰间抽出“恶兽”甩给他，“帮我再变一把，还有子弹。”
这个世界的科技树点得太歪，生物方面人造人都出来了，机械上还大体停留在蒸汽时代。
人们更笃信异能的力量，枪械发展就不怎么受重视。
“恶兽”就是在这样背景下诞生的一款枪械，那家公司喊着“高威力，让普通人比肩异能者”的口号，造了五十把，然后，破产了。
因为“恶兽”虽然打破了传统枪械无法对中阶异能者造成伤害的设定，它对使用者的身体素质也同样高。至少未经特别训练的普通人用不了。故而沦为了贵族的收藏品。
但对空有强壮身体，无实战经验的晏白来说，这份在苏子爵遗产中找到的收藏品无疑是对战力的宝贵补充。
桑启知道自己无法拒绝，在怎么没有实权，他面前的也是苏家的新任家主。
“得有媒介。”他说。
哐当一声，年轻的家主把身边的包袱丢到他面前。
里面装着大块精铁。
“转换的物品性质相近会更省力吧，桑先生。”
新上任的家主贴心道，喝了口咖啡，眉头一蹙，似是不容他推辞。
桑启深吸了一口气，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是的。”
他的异能从一开始就被摸透了。
晏白收获了一把新枪，还有匹配的一大把子弹。
桑启脸白得跟他给苏子爵做的纸脸壳有一拼。
“洛芙拉大人。”
方才威势极重远超前任的家主雀跃的跑向冷艳的黑裙少女，叽叽喳喳的分享自己新得的小玩意。
“你看，我让桑先生变的，这个……”
就和任何一个碰见心上人的毛躁男孩一样。
桑启不敢深思，他疾步走回自己的房间。
他不敢逃跑，知道那么大秘密的他逃不了的，他只能“悲痛欲绝追随前子爵而去”。
洛芙拉听了两句晏白得到新枪的高兴话，轻笑道：“别玩了，你兄长昨日才去，今天好歹去教堂祈福一下。”
“是，洛芙拉大人。”
晏白回答，满腔的苦涩，让他表演开朗下属时有些不适。
手磨的咖啡还不如商店里买的雀巢，太苦了。
门口已有男仆驾车等候。
汉斯在躲着他，是在怕他吗？还是洛芙拉的意思。
晏白只希望他不是在暗地里策划什么。
管家确实没有和主人出行的必要，但他打听过了，汉斯每次都陪同苏子爵出门。
压下翻腾的思绪，晏白走进了教堂完成了祷告。
出来时他瞧见了南茜。
“洛芙拉大人也让你在这祈祷？”
南茜完全没了初见时的热情，冷淡道：“你不去吃东西？”
“我吃好了出来的，”晏白挠头道，“我，我不饿。”
话说的自己还有点心虚，人造人的身体饿得太快了，明明去教堂的路上吃了很多点心，现在又饿了。
“这附近有家餐厅还不错。”
南茜明显是不信的，她开口邀请道。
晏白高兴道：“有什么特色菜，我不挑食的。”
“你去吃不就知道了。”
南茜不正面回答他，倒让晏白好奇起来了。
她不喜欢他，还要请他吃饭，是想展现苏家和科塔尔家的友谊，还是另有图谋呢？
“唔，真好吃，南茜你不吃点吗？”
晏白进了家装修华丽的餐厅就吃个没停，起先还记得贵族礼仪用刀叉，后来嫌不顺手直接上手拿，塞得满嘴都是，口齿不清地对南茜招呼。
南茜看着一桌的饭菜残骸寻了个理由，糊弄他：“你不吃鹅肝，这里的煎鹅肝可是招牌。”
“最好吃的当然要留到最后。”
晏白拿起一张干净的帕子擦手道，神色肃然地吃完了鹅肝。
他其实不大乐意吃鹅肝，倒不是他不吃动物内脏，而是因为这家店的鹅肝长得很像他在原世界看过的法国大鹅肝。
他在网上看过法国鹅肝的生产。
幼鹅放养到标准重量就被收养进饲养场的小格子里，再也不能肆意奔跑。
饲养员毫不在意鹅食道的损伤，把铁管子插进去直接灌入食物。
因为每天吃得多，又不运动，鹅肝堆积大量脂肪，到一定时间就能杀鹅收获鹅肝这一人们口中的无上美味。
实际上，法国大鹅肝和普通鹅肝是一样的。
真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法国大鹅肝堆积的脂肪过多，遮掩了原有的苦味，所以口感细腻、无需咀嚼、入口即化。
吃完鹅肝，感觉自己离三高更近一步的晏白点评：“没有冰淇淋好吃。”
南茜马上说：“再上一份圣代。”
她似乎只是来请他吃饭的，全程没说吃饭以外的事，晏白也不会跟她主动提什么。
两人吃完就分开了，晏白坐着马车晃晃悠悠的回去，无聊的掀帘。
他微微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