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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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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阙着实愣住了,忙不迭追上去:“因着什么啊姑娘……世子那头都禀到太后娘娘那儿去,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为了些不要紧的人生气,废了一段大好姻缘可不上算啊!”

    她一路看着秦晚晚长大,好容易如今要定了好亲事苦尽甘来,眼看要成了,怎么就突然后悔了呢!

    校场上响起号角声,秦晚晚驻足:“你别劝我,不想就是不想,真嫁过去,不过是跳进了一个火坑罢了。当真是为我好,晚宴上找机会便与他说了吧,倘或你没法子,我亲自跟他说清楚也成。”

    梁惊淮说的对,一个人或许真的有前世今生,上辈子做的恶,总要这辈子来偿还。

    秦晚晚相信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所有光怪陆离,无法想象的事,都有它存在的意义。书中常有写前人遇妖魔魑魅、山精野怪,她能多一段前世的记忆,也许也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像她今日所见那枚仙鹤香囊,平平无奇,却足以让她在顷刻间心灰意冷。

    她和叶筠,本就不是良配。

    “姑娘……”青阙看她神色,不敢细问缘由,不用想也知道她肯定是知道了什么事,才如此决绝。临出发时还念叨着的人,哪会平白无故就恨起来了:“您若当真不愿,那便与世子说,别委屈自己。”

    好在眼前诏书未下,知道这事儿的人不多,还算来得及,真要有了婚约再退婚可就麻烦了。

    未时三刻,狩猎正式开始。

    皇帝换上戎装,翻身上马,从侍卫手里接过弓箭,展臂拉了拉弓弦。

    “好久没碰过了,也不知还拉不拉得动弓?”

    一众皇子与朝臣同样骑马跟在身后,临王率先说:“父皇宝刀未老,风采依旧!”

    皇帝年轻时擅长骑射,后来忙于政务也没精力再舞刀弄枪,一众皇子倒是受皇帝影响,一心苦练箭术,后来自己也上了年纪,便要求儿子也学好骑射。

    参与围猎的除了皇子和一众武将,最受瞩目的,便是几位年轻俊美的皇孙殿下。

    肃王世子叶麓,楚王世子叶筠,临王世子叶竼、次子叶筤,还有一位年纪小,辈分却格外大的衡郡王。

    皇帝策马前行准备捕猎,几位皇孙殿下远远坠在后头,一边盯着猎物的动静,一边说着话。

    叶筤甩着鞭子,看向身旁骑马的少年:“哎,话说小表叔,你先前不是说不喜欢骑马吗,怎么今儿想起来打猎了?”

    梁惊淮一身黑色劲装,墨发束顶,清隽的侧脸被日光打上一层浓厚的光晕。

    他在刺眼的光圈中伸手挡了挡眼睛,漫不经心地笑了笑:“难得有机会出来散心,跟你们一道玩玩。”

    叶筤哈哈笑起来:“那我们可不行玩,今日说好了,我们兄弟几个要好好比一场,看谁打的猎物最多,谁就请醉香楼喝酒。”

    叶筠看向梁惊淮,征询问:“表叔,你要不要也来?”

    梁惊淮闻言拉了拉缰绳,忽然笑起来:“行啊……”

    叶筠抿了抿唇,意味不明的打量他一眼,其实他是鬼使神差开口说这句话,因为想起了昨日在街市上碰见梁惊淮和秦晚晚同乘马车,让他生出几分莫名的威胁来。

    对于这个还小了自己两三岁的表叔,叶筠其实没有多好印象。因华阳长公主去世,太后把梁惊淮亲自带在身边抚养,给了他无尽的宠爱,导致他们这些名正言顺的皇孙,却分不了多少太奶奶的关心。

    他还记得上一世的太后到离世时念叨着梁惊淮的名字,那个时候,梁惊淮自顾不暇,也生了重病。可他压根没告诉太后,最后竟是比八十岁的老人家先走一步。

    梁惊淮身体一直很好,不该那么早死的。他不站党争,无欲无求,后来父王登基,他也能明哲保身继续当他富贵闲人。

    从那时起,他的身子似乎就不好了,一直闭门谢客。叶筠在宫中也很少听见他的消息,直到有一日,公主府来人报,小郡王病故。

    那是秦晚晚死的第三年。

    叶筠其实一直知道梁惊淮和秦家的关系,前世梁惊淮就对秦晚晚多加照拂,亲密的像是一家人,若不是知道秦晚晚喜欢自己,大抵会以为自己的世子妃会嫁给衡郡王。

    如今,秦晚晚虽然还没进楚王府的门,但他们彼此心意相通,再容不得别的男人。

    在这之前,叶筠也从未觉得梁惊淮对秦晚晚有什么心思,直到昨天看他们在一起,他才突然生出一丝危机来。

    他下意识觉得,梁惊淮对秦晚晚的心思非同一般,虽然这感觉并未在上一世得到印证,不代表这一世不会发生。

    他想挑衅一下梁惊淮的底线,平日娇生惯养的人,或许就该挫一挫锐气。

    皇帝很快射中第一只猎物,满场都是欢呼声,在林子里转了一圈,皇帝就觉得乏力。

    “朕果然是老了,你们去吧。两个时辰,谁猎得最多,朕重重有赏!”

    叶筠意气风发笑起来:“皇爷爷要赏我们什么?金银珠宝可不好使啊!”

    皇帝沉吟片刻,道:“什么都成!就看你们谁有这个本事了!”

    叶筠信心满满,打算要在今天出一出风头,让皇帝和太后赐婚,他等了太久,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迎娶秦晚晚过门了。

    梁惊淮眼梢微挑,看了叶筠一眼,温煦开口:“舅舅,我也试试吧。”

    皇帝惊奇的哦了一声:“阿稚,你也喜欢打猎?”

    少年说不,眉眼从容,语气淡然:“我是有求于舅舅。”

    皇帝也没细问,只说:“那你们各凭本事,让朕好好瞧一瞧。”

    于是众人兵分几路,各自进了林子。

    乘风骑着跟在梁惊淮身边,他不带弓箭,任务是保证主子的安全。

    梁惊淮看他寸步不离在眼皮子底下晃悠,有些好笑:“别跟着我,万一别人说我的猎物是你打的,可就说不清了。”

    乘风摇头:“太后娘娘吩咐属下务必保护主子,您若是把我赶走了,属下就该提头去见太后了。”

    太后担忧孙儿安全,当初梁惊淮出宫特意安排了乘风这个侍卫贴身保护,这么大半年了,硬是没离开过一步。

    梁惊淮嫌他一个大男人黏糊,但这会儿还有要紧事要办,就不与他计较了。

    “利箭无眼,你离远一点。”

    说罢,他便挂上箭筒,策马往树林深处去了。

    运气算好,才走了没多久就碰见一只兔子,梁惊淮没有任何犹豫,拉弓射箭,正中猎物。

    只有两个时辰,不求猎得最多,但一定要超过叶筠。梁惊淮就喜欢看他气急败坏,又不能拿自己如何的样子。

    骑马转了一圈,正巧看到树丛里有残影掠过,马蹄声由远而近,不时伴有人说话的声音。

    “那可真是巧了……”梁惊淮唇角轻勾,摸到一支箭放在弦上,对准斑驳树影中那道骑马的身影。

    叶筠一心只有猎物,对于危险一点不知。

    梁惊淮微眯着眼,算了算距离,看能不能一击即中。

    如果他放了这一箭,是不是就能一劳永逸,彻底断绝秦晚晚的危机了。

    梁惊淮想起那夜宫变,倒在血泊中的女子。而始作俑者,从世子晋升为皇子,堂而皇之住进东宫,那个跟了他两年的妻子,就那样死在了篡位的阴谋中。

    如今想来,他苟活几年,没有杀了叶筠实在是不值得。

    现在机会来了。

    只要他松了手,那个人就永远消失了。

    梁惊淮微眯着眼,眸中闪过一丝杀意。

    乘风才捡了梁惊淮的猎物,看到这一幕吓了一大跳,忙不迭的冲上前:“王爷,您当心,那边可是世子啊!”

    梁惊淮手上的力度松了些,半晌意味不明的哦了声,语气遗憾:“是长襄啊,我还以为是一只鹿呢。”

    乘风心有余悸的吐出一口气:“还好,还好……”

    王爷这一箭要是出去了,只怕是要大乱了。

    *

    酉时末天将黑下来,空旷的原野上,视线极为开阔,一抬头便可见广袤夜幕上缀着明朗的繁星。

    大宴安排在绛雪轩,依山而建的殿阁,灯火通明,风光正好。

    女眷陆陆续续入席,按身份依次就坐,因皇帝和太后尚未来,相熟的人便低声交谈起来。

    秦晚晚掐着时辰往绛雪轩走,一路夜灯照亮脚下,听秦莹莹在旁边絮叨:“这别苑可真是开阔,我当是处院子,原来竟是一座行宫。”

    天家皇室的东西富丽堂皇,她们走了半晌,也不见绛雪轩,可见这别苑大得无法想象。

    秦晚晚好心提醒:“二姐当心走,可别迷路了。”

    “用不着你说。”秦莹莹嘟囔,抱着手臂转头看她,嘲道:“如今你倒是神气了,仗着未来世子妃的身份要来教训我了?”

    今日脑袋里挤了许多事,秦晚晚觉得有些头疼,见秦莹莹不领情,便也不开口了。她还急着要怎么解决跟叶筠的事,今晚也许是个好机会

    秦莹莹等她回嘴还要讽刺几句来着,结果不想秦晚晚直接闭口不言了,看她脸色好像不好看,心下大为疑惑。

    “你怎么了?要嫁给世子高兴坏了?”

    前头到了绛雪轩,秦晚晚提着裙摆走上台阶,淡淡道:“我不会嫁给他,二姐别再说这些让人误会了。”

    秦莹莹怔了下,再抬头时秦晚晚已经走远了,她困惑不已,看向一旁的青阙,后者敷衍的笑了笑,追上秦晚晚去了。

    她皱了皱眉,小声嘀咕:“奇了怪了。”

    好端端的这是闹得哪一出?听秦晚晚的语气,不像是说假话啊。

    这个时辰,人都来得差不多齐了,男女宾客同殿不同席,除了几位皇子皇孙未到,殿中满满当当都是人。

    秦晚晚才落座就听旁边几位女子低声交谈,激动的心情真是溢于言表。

    “方才我见着了几个侍卫抬着好几大筐猎物从围场下来,听说好些都是几位皇孙殿下猎来的。”

    “咱们也没看成,也不知谁打的猎物最多?”

    “听说是楚王世子,猎物得要几个人拿呢。”

    “我爹也上猎场了,听他说衡郡王表现也不错,年纪不大,箭法却格外好,还打了好大一头麂子。”

    “是吗?我印象里总还觉着小郡王年岁小,没长大,如今倒是这般有本事了?”

    “皇上对小郡王和几位多加赞扬,尤其夸了楚王世子。”

    “那果真是年少有为呢……”

    秦晚晚在旁边听着,一时深觉五味杂陈。

    一想到叶筠,心口像是堵上了石头般沉闷。一些记忆,又不合时宜的钻了出来。

    因皇帝年轻时南征北战,皇子以及后来的皇孙都格外注重骑射培养,叶筠一直是众堂兄弟中的佼佼者。

    她嫁给他的第一年除夕,街头就有射箭夺彩头的游戏,十来丈的竹竿上挂着彩球,围观的百姓里,不少人上前一试,却连弓都拉不开。

    叶筠心里也许不耐烦跟她出来闲逛,但面上却表现的十分温柔纵容。

    她看他搭箭拉弓,一气呵成。那个挂在顶上飘摇的彩球,被他一箭射下来,喝彩声此起彼伏。那一身磅礴威武的气势,叫她后来很久都无法忘怀。

    时移世易,如今再重新经这一遭,听别人夸奖他如何如何优秀,却无那么激动的心情了。

    正走神着,外头忽然响起一阵骚动。皇子前后进门,众人起身行礼,秦晚晚一眼便看到跟在楚王身后的叶筠。

    他一身锦衣,容貌出众,气质卓然,跨过门槛时,视线不经意朝她看过来,脸上有了笑意。

    秦晚晚面无表情看他一眼,心口针扎一样疼,转而仓促移开目光。

    那头叶筠来不及思考秦晚晚这个眼神的意思,便被叶筤拉着坐下,想找机会跟她说话也没法子了。

    叶筤见叶筠不时往女眷席上看,不禁好奇,拉着他问:“你在看什么呢。那里有心上人?”

    叶筠被他强行塞了一杯酒,无奈道:“要你多嘴。”

    叶筤嘿嘿笑起来,低声问:“是不是秦三姑娘?”

    “你怎么知道?”

    “什么风吹草动能瞒过我这双眼睛,我早就听我岳父大人说过了。”

    秦敦爱慕虚荣,女儿要嫁进皇家了,恨不得告诉全天下,虽然八字还没一撇,也不妨碍他张扬的心。

    叶筤前几日听说也不觉得意外,毕竟是自己妻子的妹妹,秦晚晚着实也不差,与长襄倒也般配。

    他往女眷席上看了看,捅了捅叶筠的胳膊:“你今日猎物是不是最多,不如就求皇爷爷恩典,当着众人的面下旨赐婚好了。”

    叶筠心头一动,觉得这个法子可行。

    正好,门口内侍唱报皇帝太后嫁到,殿中众人纷纷起身行礼,皇帝侍奉太后坐下,便说起下午狩猎的事。

    “今日谁打的猎物最多啊?”

    皇帝目光逡巡一番,几位封王的皇子大眼瞪小眼,他们都一把岁数了,体力跟不上,就指望自己的儿子了。

    好在几位皇孙都有本事,打了不少猎物。

    内侍总管上前,把早清点好的名单报上来:“启禀皇上,楚王世子打得最多猎物。”

    “哦,果然是长襄啊。”皇帝也不意外,这个孙儿的本事他是知道的,叶筠从小优秀,这些年骑射也没落下:“少年出色,朕心甚慰。”

    内侍总管顿了顿,又唤了一声皇上:“世子打得猎物数量虽是最多,但衡郡王的猎物最重,数是少些,可王爷猎了一只鹿,一只麂子,倒是不轻。”

    皇帝愣了下,有些意外的看向下首风轻云淡的梁惊淮:“阿稚这么厉害?”

    他记得梁惊淮箭术并不算好,平时里也不见他骑马射箭,竟还猎这么多猎物?

    梁惊淮拱手道:“舅舅可别小看我,那些鹿啊麂啊确实由外甥一人所猎,没有假手于人!”

    他半开玩笑的方式,却让皇帝瞬间信服。

    梁惊淮从来不是那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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