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所以说，谁让你骗我去单独找夜蛾老师的。”向通知完夏油杰夜蛾正道的话，五条悟一边往嘴里塞冰淇淋一边朝好友露出一个得意（逞）的笑容，“这段时间这个小鬼就由你去养了——正好你还放假不是吗？”
夏油杰：“……”虽然是觉得偶尔喂一下流浪猫什么的无所谓，但是要长期养的话果然还是有点……不对，“你该不是在谎报任务内容吧？”
“咦？是之前的那次叫你发现了吗？不过很遗憾，这次是夜蛾老师指名你去做的，硝子可以证明哦。”五条悟捏着勺子的尾端，像是使用魔法棒一样小幅度地挥动着它，最后用它指向一旁。
被勺子指到的少女，和两人同级的家入硝子趴在桌上，举起一只手，语气有些懒散地附和：“是是。”因为这家店是禁止吸烟的类型，她只好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杯柠檬水。
“看——吧～”五条悟的勺子又指向了扶额的夏油杰，“不要逃避责任哦杰，毕竟是你把人带来的。”
“我可没想过带回来还要自己养啊，还有你说的‘之前那次’又是哪一次？”
“高专又不是流浪猫狗收容中心，自己捡的自己养啦。”果断无视了夏油杰的后半句话，五条悟将勺子插回冰淇淋碗里吃起来，一副自己在认真享用美味不欲闲聊的模样。
夏油杰：“……”拳头硬了。
“有没有可能是你联合硝子一起整我……”夏油杰做出最后的挣扎。
“这种事你给夜蛾老师打个电话不就知道了。”——然后被家入硝子无情击碎。
结果之后真的给夜蛾正道打电话了，虽然主要是为了汇报风的能力问题。
“是，悟和我大致说过了，还有就是他已经和你说过了吧，这段时间风由你来观察。”夜蛾正道补充，“你和他比较熟悉，而且交给悟的话……总之就拜托你了。”
“喂喂，我就在旁边啊，听得到的。”五条悟抗议。
“不过主要还是以你休息为主，观察是顺带的，玩得开心点。”假装听不到背景音里隐隐约约的五条悟的声音，夜蛾正道说完最后一句话就掐断了电话。
（带着这个要怎么玩得开心啊。）
夏油杰放下电话，他口中的“这个”还在盯着杯子里的气泡。因为这桌后加入的两个人，夏油杰坐到了风旁边，似乎感受到视线，朝他这边看过来。
（感觉我像是假期里被麻烦亲戚拜托带小孩的倒霉鬼。）
对视只持续了两秒，夏油杰主动移开了视线，结果发现对面两人同步保持着看乐子表情看着这边。
“那你们又是来干什么的。”
“看你笑话。”五条悟就着夏油杰心累的表情挖了一勺冰淇淋，吃得津津有味。
“听悟说有几个新来的学生，就顺便过来看看你的笑话。”家入硝子端着柠檬水靠在座位上，姿态闲适，“说来另外两个小妹妹呢？”
“在医院那边，之后可能需要你的帮忙。”夏油杰之前就想找能够用反转术式治疗他人的家入硝子帮忙，提前结束双胞胎的住院生涯，可惜即便伤势可以被治愈，但是有些疾病却不一定能被反转术式治疗，只能靠药物提高免疫力然后靠人体自己与病魔战斗，而双胞胎的身体在长期的折磨中实在说不上太好，恢复起来要比普通人更加艰难。
“没问题。”家入硝子比了个“ok”的手势。
几人在冷饮店没坐多久，五条悟和家入硝子那边就被夜蛾正道一个电话召唤走了，作为特级咒术师和咒术师里也十分难得的医疗型人才，他们俩本就十分繁忙。
所以显得百忙中还不忘抽出时间来找自己乐子的两个人更加可恶，夏油杰面无表情地示意五条悟有事就快滚，旁边家入硝子朝他摆了摆手，率先出门。
“需要帮忙的话尽管找我吧，我是不会放过笑话你的机会的。”五条悟走之前对夏油杰说。
对于挚友兼损友难得的关心，夏油杰做出了没有辜负他们间复杂感情的回应：“虽然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但还是谢了。”
店门挂着的铃铛响了一声又一声，等两个人都离开后，夏油杰靠在椅背上，思考起自己原本的假期怎么过的这件事，然后发现自己在高专时期基本上没什么长假，小学国中的经验也不能拿到现在作为参考，况且现在的他也没那种玩乐的心情了。
（能够像这样好好休息，这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自从加入高专就在“学习”与“出任务”两个模式中切换，偶尔两个还会同时进行的夏油杰忍不住想到这件事。一直以来都认为咒术师应该保护普通人的他比五条悟在这方面更为积极，所以也更加疲惫。
结果到头来，那些被保护的人向他展现出的，是那样的……
风突然伸手，盖在夏油杰放在座位扶手的手背上。
“……多谢。”不管来几次，这种像是在汗流浃背的时候被一罐冰饮料按在脸上的感觉都会吓他一跳。
（不过也难怪那些村民会有成瘾的现象了。）
想想看，常年生活在炎热的环境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可以一键全身降温的好工具，虽然有时效性，但是谁不想多用用看呢。
还好风在这方面比较有分寸，或者说有经验，而且夏油杰自己也不是那种意志薄弱会肆意纵欲的人，不如说他是克制过了头才会导致现在矛盾的状况。
被打断了思绪，夏油杰也没有再回忆过去的心情了，他想到之前和风的聊天内容，问：“要不要去图书馆？”
“好。”风对他的安排基本上都没有异议。
要说的话，夏油杰自己也没有太多去市图书馆的经历，小时候是本身就不是那种热爱阅读到去专门借阅的性格，长大后则是因为没时间。
但怎么着也比看上去完全没在人类社会生存过的风要靠谱得多。
向工作人员提供了相关关键词，得到了对方推荐的书名，记下后按照索引找到放有其中一本的书架，把书从书架上抽出来，夏油杰看了眼封面，确认上面的书名是自己要找的那本后，把它递给了风。
然后新的问题出现了。
“我看不懂。”虽说没有出现把书倒过来拿的乌龙情况，但也仅止于此了。
“……不是吧。”夏油杰扶额。
仔细想想的话也能理解，不像城市里的宗教，风之前不仅生活在严重落后的农村，而且还是被供奉起来的所谓“神”的职位——就待遇而言差不多和神像没什么区别，谁会教雕像读写呢？
（不，这种事完全不正常，那些猴子们真是够了。）
这种程度的负面情绪没有到风需要出手的地步，他只是抱住怀里的书，仰头看着一脸头痛的夏油杰。
没有料到这种意外的夏油杰心情变差了一些，在心里骂过那些害人的村民后，他放下手：“算了，那就先不借了，我再想想办法。这本刚刚是放在哪边来着？”
因为惯性使然，以为风能够自行阅读的夏油杰没有在原地停留，而是边走边查看书的情况，等到发现情况不对时，他们已经走到了楼梯口，望着身后茫茫一片书架，夏油杰陷入沉思。
风看了看他，手指没有犹豫地指向某个方向：“那里。”
等到他们俩回到那个书架前的时候，风又指着顶端架子上的某个空隙，并试图踮脚把书塞回去。
“这个还是我来吧。”看不下去的夏油杰从他举高的手上拿过书，将书脊朝外放好之后，他低头看风，“你的记性不错啊。”
风朝夏油杰那边侧头，发出一个疑惑的单音。
正好这里是图书馆，夏油杰干脆用（比较矮的）架上的书名速记测试了一下风的记忆力，得到了“这家伙是个人形计算机吗”的感想。
“这样的话……”夏油杰领着风离开了图书馆，去附近的书店给他买了本字典和幼儿用的发音小册子，并把袋子递给了风，“听说都没有问题，而且记忆力也很好，你应该可以很快学会吧？”后半句不是询问，而是自言自语的语气。
“不知道。”没有语气分辨能力的风老实回答。
”……这种时候不用这么认真回答。”
“哦。”
“上面那句是回答也是。”
“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