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最后下决定的人是夜蛾正道。
“虽然这样对待一个才经历了那些事的小孩子不太公平，不过介于他本身的危险性和不确定性，在正式加入高专前，还需要一段观察时间。……不用担心，除非真正确认他有害，否则我不会将他的情报告诉那边的人。”
听到这里，夏油杰松了口气，风怎么说也算是帮过自己，而且还是自己把他带到高专来的，要是因此让他遭受更糟糕的待遇……
他闭了闭眼。
（没有发生的事，还是不要多想了。）
这个决定是背着风下达的，此刻当事人正在双胞胎的病房里，和美其名曰“看望未来的后辈们”的五条悟待在一起。
（等等，这样说来，有悟在的话，医院那边也很让人担心啊。）
想到五条悟这人的不确定性，夏油杰忍不住担忧起来。
显然夜蛾正道也有同样的担心，并且在甩锅方面比夏油杰更加熟练：“悟那边就交给你通知了。”
“？！等、”急着去医院查看情况的夏油杰到底是没能赶上脚底抹油的自家老师。
到了病房门口，在见到人前，夏油杰先听见了自家挚友兴奋的声音：“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吃完了。”
刚想打开门的夏油杰：“……”不用开门他都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里面是捧着五条悟的手猛吃的风和仿佛第一次养宠物一样投喂个没谱的五条悟，以及因为身体原因只能死命拽着被子向后者发送死亡凝视的双胞胎。
“你这样要是被护士看到了会被轰出去的。”夏油杰忍不住吐槽到，随后带好门，走到双胞胎床边，把看望病人用的果篮放在床头柜上，“身体还好吗？”
“谢谢关心。”
“不过能不能请你把这家伙轰出去？”
双胞胎一脸阴郁，指着企图让风生啃术式的五条悟说。
才注意到五条悟那边的夏油杰：“……悟，这样也太乱来了吧？”
“试一下啦，要是能够成功的话不是很有意思吗？”
“搞不懂你有意思的点在什么地方……”
“啊。”
“怎么？”
见到五条悟突然愣住的模样，夏油杰往两人那边走去。
保持着空白的表情，五条悟用没有被捧着的手指向一脸无辜的风：“他把我的无下限术式给啃穿了。”手掌突然接触到其他人的体温，把他给吓了一跳。
了解五条悟能力的夏油杰也顿住了脚步。
“不能吃吗？”风问，正常情况下，他不会去吃明确拒绝了他的人的负面情绪，不过偶尔也会有这种意外，“还给你？”
原本想说什么的五条悟来了兴趣：“你还可以还给我？咒力吗？”
风“嗯”了一声，将刚刚吃下去的那部分咒力沿着两人触碰的手传递回去，一边叮嘱，“下次不可以吃的部分要说清楚。”
“感觉怎么样？”夏油杰问。
“嗯——怎么说呢。”五条悟张合着自己的手掌，正反看了看它，“变成无属性的咒力了。”
“？”
没得到明确答案的夏油杰决定亲自尝试，风没有拒绝他的请求，同样将一部分的咒力传输给他。
夏油杰感受了一下从风那边接受到的咒力，很轻易就融入进了自己体内的咒力循环中，和五条悟说的一样，风提供的咒力不带有任何具体——像是怨恨愤怒一类的负面情绪，非要说的话，应该是只有单纯的“负面”这个概念组成的能量。
“啊。”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既然提到了“负面”，与之相对的“正面”被联想到也是很正常的是，即将咒力与咒力相乘，负负得正从而得出正向能量的咒力高阶操作技巧——反转术式。
两人对视一眼，五条悟再一次向风摊开手掌，这一次夏油杰没有阻止，那上面出现的是“正面”的能量，这个房间里只有五条悟才掌握了这个操作技巧。
“对于这个你有什么想法吗？”
“这个……”风第一次露出明显的情绪——他皱起了眉，“我有另一种。”他伸出手，但没有搭在五条悟的手上，真正意义上的“无属性能量”出现在他的手心——被他吃掉了负面情绪的残余。
“这个可以给我吗？”五条悟问。
“可以。”风痛快地把手递到他面前。
五条悟分别用正向能量与咒力试了试，风所产生的无属性，或者说中性能量可以完美被前两者同化。
“你简直是个强力转换器啊。”五条悟忍不住感叹，“还是带储存功能的那种。”而且清洁环保低消耗。
夏油杰想到了夜蛾正道给他的任务，现在大概算是完成了对于风能力的试探这部分了吧，剩下的就是判断性格方面的因素。
老实说，对于风夏油杰自己也十分矛盾，因为他亲眼见过风被人凌虐却不反抗的样子，据风自己所言，他虽然可以随意调动咒力，却无法使用它攻击人类，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没有为自身的遭遇产生过一丝一毫的咒力，也就是代表他几乎没有感情波动，要说这样的人会主动伤害人类，那是不可能的。
可同样的，他也见证了那夜屠村的全貌，仅仅是因为两个小女孩的愿望就能做到这种程度，风的危险性可想而知。他就像是一个没有任何安全措施的毁灭性武器，能够造成多大的破坏，完全看使用他的人的性格和态度。
这个时候，风本人的性格和意愿反而不重要了。
这也是为什么在知道了风的危险性后，夏油杰还选择保密的原因。作为特级咒术师，他了解上面那群人的想法，如果知道了还有风这样一个好用还不会反抗的存在，很难保证他们不会打着“牺牲一人成全大家”的旗号去彻底的将风做成一个为他们所用的工具。
不，应该是百分之百会变成那样吧。
（与其变成那样……）
在他的表情彻底阴郁起来前，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指，同时一张脸也凑到他跟前：“杰，想什么呢？摆出一张这么恐怖的脸小心吓到小朋友哦。”
“……”一手推开五条悟的脸，夏油杰毫不客气地吐槽，“你这个从一开始就枉顾小孩子意愿，硬要留在这里打扰病人休息的家伙好意思说啊？”
“我这是为了活跃病房气氛。”五条悟理直气壮振振有词。
“这里是医院不是舞台吧？”
“生活里处处都是舞台啦。”
“这就是你无时无刻不在进行漫才表演的原因吗？”
“嘴上这么吐槽我实际上已经在配合我了哦，杰。”
“你丫……”
在两人的日常拌嘴发展为日常斗殴之前，前来查看病人情况的护士小姐把他们通通轰了出去，包括因为拉着夏油杰而被波及在内的风。
“……”
“……”
三人站在病房门口相顾无言。
最后并排坐到了走廊的金属靠椅上。
介于五条悟非要坐到两人中间的行为，风松开了夏油杰的手，注意到这点的五条悟眼神顿时不对起来。
注意到五条悟神情变化的夏油杰：“……他拉住我的手只是想吃掉我的负面情绪。”
“那种事情不需要碰到手这种程度的吧？”五条悟质疑，“就算是隔空，只要他想也可以吸取咒力啊。”这点在夏油杰来之前他已经实验过了。
“因为要注意不能抽取太多，太多不好。”风解释，“直接接触可以确认整体的量，好操控。”
看过那些村民情况的夏油杰理解了他的意思，虽说是负面情绪，但也是人的一部分，如果在短时间内完全消失，反而会让身体加倍的产出，而要是本身就在充满负面情绪的环境里，情况只会更糟。
五条悟惊奇：“你好关心他。”
夏油杰：“……”
风：“嗯。”
夏油杰：“。”
“杰，你那是什么反应，莫非是在害羞？”
“不是。”
“诶～回答得这么快——”
“你给我离远一点。”
之后三人因为二度在走廊喧哗，被请出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