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一梦三四年
洪玉茹从龙水潭离开之后,为了报复陶寄奴一路叫她媳妇儿,转身去了赣郡龙虎山,化作别派的一个小道士,在龙虎山下的小镇里四处与人宣传龙虎山赵三多与陶寄奴争夺睚眦的事情,只不过她将其中自己禁锢住赵三多换成了陶寄奴,添油加醋,无中生有,一阵乱吹,最终结果是赵三多落败,睚眦落入陶寄奴手里,还认主陶寄奴,叫他妈妈。
“妈妈?!哈哈哈哈哈”小镇西头的酒馆里一阵哄笑。
“真的假的?”有人质疑。
“当然真的,不信你上龙虎山问赵三多去。”洪玉茹幻化的小道士道。
看热闹的乡民一听龙虎山,不禁一缩脖,不再言语。洪玉茹见气氛冷却下来,赶紧转移话题,道:“你可不知道那睚眦可厉害了,天生自知,天下事没有它不知道的。前知五万年,后晓明后天。”
“那这么厉害一神兽,怎么就认了陶家公子为主人了?”一说到睚眦,众人又来了兴趣。
“不是主人,是妈妈。”有人纠正道。
“对,是妈妈。”有人附和。
“难道这陶家公子是兔儿爷?”有人猜测,随即一片哄笑。
哈哈哈——
“诶,你说得对,那陶家公子就是兔儿爷。”洪玉茹听闻有人这么说,心中一喜,不如就借坡下驴,将陶寄奴是兔儿爷这个事情确定下来,以后这小子再在大庭广众之下叫自己媳妇儿别人估计也不相信了。
“难怪,哎,陶家也是倒霉,老子在对抗山上仙家,儿女抓的被抓,囚禁的被囚禁,唯一一个还在外面的还是个兔儿爷。”有人惋惜。
洪玉茹闻言有些奇怪,这八荒天下的练气士这般不堪吗,老子对付不了就抓小的?这什么玩意儿练气士啊?哎,还是天外好,百姓敬重练气士,练气士保护百姓,和谐共存,哪里像这八荒天下,练气士高高在上,没有给八荒百姓创造更好的生活,反而欺压百姓,将百姓当蝼蚁,真丢练气士的脸。
洪玉茹突然没有了栽赃陶寄奴的心思,大袖一挥离开酒馆,走到僻静处,化虹而去,她要去看看石仓城如今怎么样了。
石仓城在王正义等精怪到来之后繁荣过一段时间,但也就因为繁荣再起,让围困石仓城地界的山上宗门很是气恼,于是组织了一次讨伐,其中一小头陀寺和尚以及华山清谈宗为首,战事很是困难,石仓城一战又回到了王正义到来之前,周边的城池也不得不疏远。但围困石仓城的山上宗门也并不是一路攻城掠地毫无死伤,同样大受损失,因此也就没有一鼓作气拿下石仓城。
当洪玉茹来到石仓城时,小头陀寺又召集了一批练气士准备再次攻打石仓城。此刻,在石仓城外五十里的地方,旌旗飘荡,各家门派旗帜迎风招展,营帐错落有致,布局显然是由道门行家排列,以九宫八卦布阵,以防石仓城偷袭。然而,营内却是别有洞天,大小营帐之中狗走狐淫之声不绝于耳,害得洪玉茹一阵恶心,好似掉进了蛆虫堆里一般。但当她撩开帘子看向营帐之内后,顿时火冒三丈,她竟然见到一些自称出家人的和尚道士腿上不是坐着年轻貌美的女子就是俊美壮实的汉子。
“败类!”洪玉茹终于忍不住,延出灵气催动赤红长剑一阵飞掠,一个个还在寻欢作乐的练气士瞬间便没了呼吸。待到第二日春雀来到时,这些人已经冰冷僵硬了,始终保持着搂抱艳丽女子壮实汉子的姿势。
虽然事实是这般,然而石仓城外流传的却是陶继刚利用阴谋诡计屠杀山上仙家,不择手段。这谣言不仅让更多的山上宗门加入到围剿石仓城之中,还让山下百姓更加畏惧石仓城。
陶寄奴拿着铜盒一时间左右为难,学呢背叛师门,不学呢出不去。
头疼啊。
“妈妈,打开。”睚眦似乎看穿了陶寄奴的心思,撺掇道。
“打开干嘛啊,打开了学还是不学啊?”陶寄奴无奈。
“妈妈真笨,打开看看,适合就学不适合就不学。”睚眦继续撺掇。
陶寄奴一屁股坐在地上,低头看着睚眦,心想,学不学都在自己,打开看看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可是万一老祖所留功法异常诱人,自己忍不住又该怎么办?睚眦见陶寄奴还是由于,伸出爪子一把将铜盒拍落,还没等陶寄奴有所反应,睚眦重重一脚踩向铜盒,想要一脚将铜盒踩破,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殊不知这铜盒异常坚硬,睚眦这一脚下去非但没有将铜盒踩破,反倒是把自己的脚震得一阵酸麻,蹦跳着跑远。
“叫你调皮。”陶寄奴哈哈大笑,重新拿起铜盒,开始仔细端详。铜盒上除了那两行小字就没有其他特别的了,如若不是盒身与盒盖有明显的缝隙,背面有着合页的痕迹,乍一看还以为就是一块铜。陶寄奴想到师父一直给他说不要拘泥于规矩,有的规矩是错的,做人应该随机应变,遇事更要伺机而动。现在自己遇到这个事情,师父应该不不会有什么想法吧?
“管他的,师父应该不会怪罪的,毕竟总不能饿死在这里吧。”陶寄奴思忖良久,终于下定决定打开盒子,于是他将盒子举在眼前,缓缓地拨开锁扣,只见铜盒缓缓打开,突然,一道红光乍现,耀眼夺目,陶寄奴本能地将铜盒抛开,也就在这时,铜盒中飞出赤橙黄绿四个光球,飘飘荡荡,趁着陶寄奴闭眼的瞬间钻入他的脑袋里,无声无息,陶寄奴甚至没有感觉。然而睚眦和小精怪们却看得清清楚楚,于是,纷纷跑过来问有什么感觉,有什么异样。
陶寄奴一脸茫然,看着眼前睚眦和精怪,不知道他们意欲何为。
“妈妈,你没有感觉到什么吗?”睚眦跳上陶寄奴的肩膀,一阵闻嗅。
“什么感觉?”陶寄奴还是不明白,想了想,道,“那道光是挺刺眼的。诶,盒子里有什么?”
说完,陶寄奴伸手就要去拿掉在地上的盒子,可就在这时,腰肢一动,陶寄奴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脑袋一歪,昏死过去。
小精怪们一阵惊慌,上蹿下跳的,睚眦却一脸淡定,凑近陶寄奴的鼻尖嗅了嗅,转身瞪了一眼慌乱中的精怪们,让它们安静下来,然后回到陶寄奴身边躺下。
不知过了多久,陶寄奴被一阵寒意惊醒,他从地上坐起来,感觉有些腰酸背痛。寒意让他不自觉地裹了裹衣服,但随即感觉不对劲,自己不是应该在洞穴祭坛里吗,怎么现在在这是什么地方?!
陶寄奴一脸茫然地站起身,举目四望,竟发现自己此刻身处在一座孤峰之上,方圆百里没有一座像样的山头,至多有一些长满杂草的土堆。而他自己所处的孤峰之上亦是光秃秃的,全是被太阳晒得发白的石头。
陶寄奴抬头想要去寻找太阳,跟而确定现在是何时辰,然而并没有找到,好似这方天地不存在太阳这个物件一样。
难道自己是在做梦?陶寄奴伸出手掐了自己大腿一下,疼的,不是做梦,可是自己是怎么走出祭坛,还离开了那片森林的?
陶寄奴彻底懵了,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陶寄奴沿着崖边搜寻,看有没有下山的路,殊不知这峰顶还挺大,半刻钟过去,他总算绕了大半圈,在攀过一块巨石之后,他陡然一惊,差点从石头上摔下崖去,因为就在石头另一面的崖边站着一个陌生人。一个须发皆白,满脸褶皱的老人,一身粗布麻衣的老人正微笑地看着陶寄奴。
“你是谁?我怎么在这里?”陶寄奴稳住身形,警惕地看着老人。
“哼哼,小子,终于醒了,还挺能睡的嘛。”老人轻笑着,转身朝崖下招了招手,道,“老婆子,这小子醒了。”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白光从崖下闪现而出,同样是一位白发老妇落在老人身边,一身白色纱衣,随风飘摇。老妇看了看陶寄奴,便朝着他走过来,一边走一边没好气地说:“臭小子,睡个觉怎么那么大呼噜,你在外面干嘛了你?!”
“外面?!”陶寄奴皱眉。
“哎呀,老婆子,你说漏嘴了。”老人赶紧上前,拉住老妇道。
“死老头子,有什么啊,进都进来了,就是要说给他听的嘛。”老妇人一把推开老人,脚尖轻轻一点来到陶寄奴身边,陶寄奴见状想要闪身躲避,却不料被老妇人探手按住后腰,顿时陶寄奴就好比被人抓住后脖颈的小猫一般,失去了反抗之力。
“这小子根骨不错,灵气修为有些特别。”老妇人对老人道。
“特别?有何特别的?”老人纵身一跃,也来到陶寄奴身边,一左一右,都伸手在陶寄奴的腰上拍了一下。
“是有点特别,这是不是后世那个什么道祖那样的灵气体?”老人问老妇人。
“有点像,这行气法门估计是常虹那小子的路数了。”两位老人同时跃出,将陶寄奴带到刚刚醒来的地方,道,“这小子不错,我看着功法可以传给他。老头子,你说呢?”
“行,我俩都等了数万年了,终于等到这么一个苗子,当然不能放过了。”老人看着陶寄奴,满意地回答老妇人。
此刻的陶寄奴似乎明白了些什么,脑海里回想着自己先前经历过的事情,难道眼前两位就是传说中的老祖?
“两位是伏羲女娲两位老祖?”陶寄奴试探着问道。
“这才想起来啊?啧啧啧,亏了这身好根骨。就是笨了点。”女娲老祖放开陶寄奴,走到一边,大袖一挥,手中便多了一柄如血长剑,挽出一个剑花,踏空而起,悬停与空中。
“剑起!”
伏羲老祖伸出手指在面前虚空一点,虚空中顿时荡起层层波纹。他伸手朝着波纹一抓,随即一柄三指宽三尺长的如雪长剑便出现在他的手中。
“小子,看好了,老夫可只耍一次。”伏羲老祖剑锋一转,踏空而去,手上如雪长剑抖了一个剑花,喝道,“蝴蝶飞旋柳叶翻,碧波荡漾千帆难。”
一阵清风拂过,陶寄奴竟然感觉到柳枝招展,蝴蝶飞舞,碧波荡漾,繁花似锦,如沐春风。这种感觉很是奇特,仿若身临其境。
而此刻的女娲老祖也跟随着一同起舞,二人时而腾空,时而落地,犹如凌波踏步,在这山间舞剑,剑姿飘逸,如春风轻抚,如细柳摇曳,犹如蝴蝶起舞
陶寄奴本没打算记住这些招式,还是担心出去后常虹仙师会不高兴,但是二位老祖这剑法实在太过诱惑,让人没法不看,只见二位老祖剑招越来越快,转瞬间竟然出现了重影,使得陶寄奴眼前一阵眩晕,差点又昏死过去。然而两位老祖并没有在乎陶寄奴的反应,自顾自舞剑。
两位老祖剑起后好似没有停下来的时候,风轻扬,衣带飘,两位老祖好似融入了此方天地一般。
孤峰之顶,剑气纵横,却如清风拂面,两位老祖身姿如飘逸如仙人,每刺出一剑,如长虹贯日,又好似了无痕迹,剑气无痕,实则杀机四伏。
世间不知过去多久,二位老祖依然凌空舞剑,已然从最初的清风拂面,到了如今的狂风暴雨山崩地裂。他们手中的剑也是越来越快,越来越急,犹如波涛拍岸,一波一波,令人窒息,仿佛只要他们递出一剑,世间便无人能敌,这剑好似夏日里的骄阳,世间万物无不退避三舍。
再过一会儿,二位老祖剑式陡变,褪去了夏日的狂躁,迎来秋日的喜悦与悲凉。虽说秋风萧瑟,天地寂寥,然大地丰收,金风送爽又是一番心境,犹如人之一生,悲喜交加。二位老祖一悲一喜,一快一慢,相得益彰。
突然,二位老祖提剑后掠,直奔陶寄奴而来,手中长剑起舞寒意乍起,犹如严冬落人间,千里冰霜,万里雪飘。一剑起,刺骨寒风,一剑翻转,雪花飞扬。孤峰之顶瞬间进入严冬,冷得陶寄奴直发抖。
二位老祖收剑落地,满脸笑意地看着还在瑟瑟发抖的陶寄奴。
时间明明很短,然而陶寄奴好似经历了春夏秋冬。
“小子,这剑法怎样?”伏羲老祖将如雪长剑扔给陶寄奴问道。
“飘逸潇洒,四季更迭,神出鬼没。”陶寄奴接住剑,他不曾练剑,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他只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还算不笨。”女娲老祖也将手中剑扔给了陶寄奴。
“可还记得剑招?”伏羲老祖问。
陶寄奴点头又摇摇头。
“这两柄剑一曰如雪,一曰残阳,一白一红。都给你了。”伏羲老祖走到一块稍微平坦的石头上盘膝坐下,道,“两柄剑,两套剑招,你记得多少练多少,两套剑招学会了你可以走了。”
“啥?!”陶寄奴愣住了。
女娲老祖微微一笑,一个闪身,落入崖下。伏羲老祖闭目养神,不再搭理陶寄奴。
学会?!呵,陶寄奴哀叹一声,开始回想剑招,此刻好似已经忘却了一半,于是他赶紧提剑踏步前冲,熟练剑招,却不料就在这时,伏羲老祖突然开口道:“此剑法名叫阴阳四季。”
陶寄奴又忘了几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