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好累,饶了我吧
“自古花无久艳,
从来月不长圆。
任君堆金积玉,
难买长生不死。
飞禽可有千年鹤,
世上稀逢百岁人。
生碌碌,死茫茫,
要足何时足,
想长哪得长。
浮云烟锁雨,
无事叹炎凉。
说啥子功名富贵,
夸啥子锦绣文章,
须信到头终是幻,
的然陷进梦黄粱。
三皇五帝归何处,
历代公卿在哪方?
但看青史上,
谁能免无常。
真灵若不昧,
华筵来歆享
”
陶寄奴不曾经历过御风飞行,在空中很快就昏死过去,不知过了多久他在睡梦中听见有人在用蜀中奠灵韵吟唱着一段经文,声韵悠长,山谷回响如同唱和。他悠悠然睁开眼睛,只见自己身处一间茅舍之中,摆设简陋,无非一张床一张八仙桌四条粗糙木凳而已,八仙桌上放着一把粗陶茶壶四只粗陶碗。陶寄奴揉了揉眼睛,起床穿好鞋子,来到屋外,一方篱笆小院干干净净,院东角一棵不知几许高的榕树,树下石桌石凳。
“什么地方?”陶寄奴找遍小院所有茅屋不见一人,心中纳闷至极。
远处吟唱声依然悠长,不知是何人在唱,陶寄奴打算寻着声音找过去,却不料打开院门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在院中能看清楚的良田美地,开门后竟白茫茫一片,好似坠入白云之巅一般,往复几次皆是如此,陶寄奴虽不知为何这样,以前在别院里听管事说神仙故事说到山林烟雾多为神仙或者妖物所用障眼法,无非是不想让人知其真面目,遮遮掩掩易行歹事或彰显神仙风采。
如今这般白雾遮路,意欲何为呢?
“自古花无久艳”老鼠精阴老六手担两只尖底木桶轻踹院门而入,嘴里也跟着远处的吟唱胡乱唱着,一点不跟韵接拍,见陶寄奴一脸迷惑地坐在石凳上,说了声起了啊,便赶紧将水桶挑进屋倒掉,放好木桶出来坐到陶寄奴身边来,满脸堆笑。
“这是哪里?”陶寄奴趁着干瘦的阴老六还没开口,说道。
“寻幽谷啊,你没听说过吗?”阴老六无不得意地说道,“寻幽谷常虹仙师飞升地。”
“常虹仙师?”陶寄奴不曾听说过这个名字,因为被百家台仙人轰出百家台的原因,除了在别院里偶尔能听管事说说神仙故事,几乎是接触不到神神怪怪传说的,后来开始识文断字又是儒家夫子,圣人说,不语怪力乱神,夫子更不会说狐谈怪。
“常虹仙师,众仙之祖,练气士之祖,万法之祖。”阴老六透过陶寄奴的眼神可知他不知道常虹仙师是谁,于是将常虹仙师的‘三祖’的名头拿出来吓唬吓唬他。
“诶,老六啊,不要这样。”此刻一个白袍草鞋手持拂尘,一副仙风道骨模样的白须老人推门走入院中,“不要这样就完啊,继续说。”
“老祖,您老人家回来了。”阴老六赶紧起身,迎了过去。
“去去去,啥老祖啊,你叫那泼猴老祖,叫贫道也是老祖,你把贫道当猴呢?”老人轻轻推开阴老六,来到陶寄奴身边,上下打量了一番,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
“师父,没你这么糟践徒弟的,我可是一只聪明可爱的猴儿,哪里就泼猴了?”紧随常虹仙师之后猿老祖袁洪化身成一个精壮汉子一个蹦跳坐在榕树上说道。
“陶小子,你叫啥名?”常虹仙师瞥了一眼袁洪,没有去理会他,一甩拂尘坐在陶寄奴对面的石凳上。
“寄奴。”陶寄奴虽然还没搞明白究竟是怎么会回事,他还是老实回答道。
“寄奴?”常虹仙师掐指推算,沉吟道,“不好,这个不好,寄奴,不是一个能有好结果的名字。贫道送你一个怎样?”
“这个”
“还这个什么?师父赐名,赶快磕头拜师啊。”袁洪从树上跳下来,兴奋地道。忽然,袁洪觉得哪里不对,挠了挠头,转头望向常虹仙师,道,“师父,你不是说我是关门弟子吗?怎么还收徒弟呢?”
“嗯——这个怎么?!师父做事还要你来指手画脚吗?”常虹仙师嘴角抽动,有些尴尬,但又不想失了做师父的脸面,于是乎故意黑着脸说,“师父这个门想开就开相关就关,你还管得着了?嗯,不过你这建议不错,本打算就给陶小子改个名,既然你说改名就是收徒弟,那好吧,为师就如你的愿。”
袁洪一时语塞,目瞪口呆地看着一脸坏笑的师父。
“陶小子,你愿意做我的徒弟吗?”常虹仙师老神在在地看着陶寄奴。
陶寄奴很犹豫,一是眼前这群人或者说是妖怪,他一点都不了解,虽然从小与白花仙子香火小人长大,但与眼前这般神通广大的妖怪比起来,实在是但,陶寄奴一想到白花仙子被劳齐尔打得口吐鲜血心里又不是滋味,恨不得自己也能有呼风唤雨的术法,保护自己身边的人。
“哎,这小子被孔老二的徒子徒孙教傻掉了。”常虹仙师屏气凝神定睛一看,发现陶寄奴的身体被一股儒家腐儒之气围绕,不由得叹息道,“修行儒家身具浩然气,教导凡俗士子却尽是腐儒之气,实在是该打,该”
“师父,可说不得。”常虹仙师第二个‘该打’还没有说出口就被袁洪打断,说道,“现在师兄是至圣先师,八荒天下文运之祖,说不得说不得。”
袁洪说着话挥手将飘向空中的白色几乎透明的文字打散,然而根本没用,所谓举头三尺有神明,常虹仙师的话早已经被飘在空中无处不在的耳报神听在了耳朵里,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传到了千里之外至圣先师的耳朵里了。
至圣先师闻言只是笑笑,然而他座下弟子却不干了,非要过来找常虹仙师的麻烦,至圣先师也没有阻拦,依然只是笑笑。
“嘿,他怎么就是你师兄了。他就给我学了一点点音律,非我门人。”常虹仙师挥动拂尘在袁洪脑袋上轻敲了一下,道,“你是不是看别人现在高高在上,成了什么至圣先师你就想沾沾光?你呀你,你是只猴,你以为你是侯啊?!”
袁洪本想着再说几句,不要再提至圣先师,不然以后在八荒天下不好混,见师父这般,只得闭嘴,蹲到了一边。
常虹仙师忽然眼睛瞥向北方山脊,轻笑一声,道:“没大没小,去!”
百里之外的山脊上一个气呼呼的儒家君子如同被什么撞了一般,登时倒飞出去数千里,直到北海之滨才堪堪稳住身形,正当他气愤不过,打算再次御风去找常虹仙师时,一阵北风,儒家君子顿时冷得直哆嗦,鼻涕长流,无可奈何他只得赶紧御风回到至圣先师身边。
至圣先师见弟子灰头土脸地回来,不气也不恼,依然只是笑笑。
没能够接回儿子的陶继刚在路过苦竹峰时将如夫人接回了城主府。夫妻二人没有语言交流似乎又互相明白各自的心思,没有争吵,没有怨怼,仿若之前六年时间不曾发生过一般,回到城主府,如夫人依然履行女主人的权力,宛如六年前一样,府中仆人护卫也好似忘记了女主人消失的六年,不过市井当中却把如夫人回府当成了天大的新闻广播与大街小巷,有说城主幡然醒悟的,终于明白妻子终归是妻子,山上神仙又不能给你生儿育女;有说避过了风头就该把如夫人接回来了种种说辞,不胜枚举。
夜里,紫袍道人陶通明再次出现在城主书房中,长袖一挥隔绝出一片小天地后陶继刚将白天之事一一说给陶通明听了。陶通明沉默良久,说道:“既然常虹仙师这么说,他又不曾对你痛下杀手,还将寄奴带走要收做徒弟,也就说明常虹仙师并不觉得我们要做的算什么大不了的事,何况传说常虹仙师飞升前是希望八荒天下所有生灵皆可修行的。”
“那这本《吞天录》适合什么样的人修行?”陶继刚将《吞天录》双手递给紫袍道人陶通明。
“据传《吞天录》是常虹仙师修行心得,既然常虹仙师希望八荒天下所有生灵皆可修行,那么这本《吞天录》也应该适合所有人的。”陶通明并没有去接《吞天录》,在他这个境界的修行之人看来《吞天录》算是鸡肋,即提升不了修为又无法辅助自己的修行,如若说要给修行菜鸟建议,那更是大可不必,毕竟这是众仙之祖,练气士之祖,世间第一个修行者常虹仙师的修行心得,谁有资格指指点点呢?
“通明老祖”
“《吞天录》不适合我这一门的修行,常虹仙师的修炼功法尤为特别,虽是万法之始却有他的独特之处,究竟如何特别,只有一心只修行他所创之法才行,否则道心不稳,后果不堪设想。”陶通明知道陶继刚希望能指点他一二,但是修行之人重在道心稳固,其次体魄神魂,再次练气,常虹仙师之后诸子百家尤为重视自家与众不同同时也防止别家偷师学艺,故在修行之术间各家花样百出,千百年后诸子百家各有各路,别家难以偷师。
“常虹仙师说对你要做的事有用必定有用。”陶通明说着再次隐匿进空气之中,隐匿不见。
常虹仙师打发走儒家君子,再次将目光聚集在陶寄奴的身体上,看到那股若隐若现的腐儒之气,不由得一阵气恼,道:“孔老二啊孔老二,你真是害人不浅。”
“师父?这浩然之气与腐儒之气是何物?”袁洪不懂就问。
常虹仙师瞥了袁洪一眼,正好没找到撒气的地方,于是抬手挥动拂尘就要打过去,袁洪似乎早有预料,一个蹦跳躲了过去,一脸谄笑道:“师父,传道受业解惑,师之道也。”
“哼!”常虹仙师轻哼一声,一手仙人抚顶将右手悬于陶寄奴头之上,聚气在手心,随之向下轻轻一按,只听得一声如同玉碎般清脆声音响起,陶寄奴四周顿时散发着一股酸臭味道,不明所以的陶寄奴此刻眼睛似乎都明亮了不少。
常虹仙师挥动拂尘驱散被打碎的腐儒之气,心满意足地拍了拍手,看着已然换了一副面貌的陶寄奴,乐呵呵地问道:“陶小子,现在还愿意做我的徒弟吗?”
“愿意,师父在上,请受徒弟一拜!”此刻的陶寄奴完全变了一个人,以前虽然也是活泼好动野小子一个,而如今更加灵动了,俨然脱胎换骨。
“好好好,起来。”常虹仙师哈哈大笑着将陶寄奴扶起来,说道,“既然入了我门,那为师给你取一个符合本门的名字,嗯,叫什么好呢?”
“刘浩然吧,师弟既然破了腐儒之气,总得留下浩然之气吧。”袁洪躲得远远地说。
“不学无术。浩然之气儒家说乃阳刚正直光明之气,腐儒之气是消极固执迂腐之气。”常虹仙师捋着白须,思索着说道,“所谓阳刚正直光明之气也是跟随人之性而变的,善良者阳刚正直光明,暴戾者就是霸道之气。人之初性本恶,故世间暴戾者甚多,霸道之气尤甚。腐儒之气不论善良暴戾皆逃不过消极固执迂腐。”
常虹仙师忽然看见一直躲在厨房门口的阴老六,坏笑着招了招手,阴老六一缩脖,心道,不好,祖师爷那笑好可怕。但是阴老六又不得不过去,于是他惴惴不安地来到常虹仙师面前,一脸憨笑。
“老六啊,你跟着那只泼猴也几百年了,你说说本门风气为何物啊?”常虹仙师捋着须,笑容玩味地看着阴老六。
“老祖?这个”阴老六不知所措地一下看看袁洪,一下又看看陶寄奴,看向袁洪时,袁洪扭头看向别处,一副自求多福的表情。陶寄奴想要帮帮阴老六,可是他却无从下手。
“哎,泼猴,你看你收的徒弟?!”常虹仙师哀叹一声,转头瞪着袁洪道。
“师父,我们有门派吗?”袁洪一脸的无奈。
“这个也许有吧?”常虹仙师干笑两声,即刻转向陶寄奴,拍着他的肩膀说,“陶小子,你就叫大成吧。”
“陶大成?陶大成,陶大成。”陶寄奴念了好几遍,觉得这名字不好听,而且有点自满的意味,于是问道,“师父,大成该如何讲?”
“道曰,大成若缺,其用不弊。最圆满的东西,看起来好似有残缺一般,但是他的作用却是无穷的。”常虹仙师捻须而笑,一副自得意满表情,道,“徒儿这可好?”
“嗯”陶寄奴还是觉得太过自夸,哪里就是最圆满的物件了呢?
“不妥?”
“师父哪有人说自己最圆满的,这也不符合自然规律啊,若缺倒是不错。”已然跃上榕树枝干的袁洪说道,“所谓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名字是不是也不能太满了?”
常虹仙师捋着胡须想了想,是觉得有点太满了。乡野人家给孩子取名讲究一个贱名好养活,总是名字太满是不好的,但这泼猴不是又让自己下不来台吗?于是,常虹仙师瞥了一样榕树上的袁洪,没好气地说道:“爬这么高什么意思啊?是想爬到师父头上拉屎啊?!”
袁洪闻言心知不妙,师父这是在敲打自己呢。于是赶紧从树上一跃而下,蹲在常虹仙师身边,说道:“师父,您老人家是世外高人又学识渊博,徒弟浅薄了,总想到乡野人家忌讳,该打该打。”说着袁洪就抬手在自己脸上轻轻地抽着耳光。
“打是该打的,不过你也说得没错,名字这个东西是与人的命理相通的。是不能太满太大,所谓男不带天女不带仙,天者,圆满也,仙者,美艳动人,女中圆满也。”常虹仙师摇头晃脑地说着,一脸的陶醉,“陶小子,那你就叫若缺吧。”
常虹仙师转头看向袁洪,微笑道:“这么聪明,以后师弟的功夫就交给你了。”
“啊?师父,这”
“有异议?”
“没有没有没有。”袁洪赶紧赔笑,拉着现在叫做若缺的陶寄奴就往院外跑。
“悠着点啊,若缺可是读书人。”常虹仙师满意地微笑着道。
“知道啦!”袁洪头也不回,将若缺扛在肩头一路飞奔,转瞬间就到了寻幽谷谷底瀑布深潭边,身后跟着的老鼠精阴老六累得呼哧带喘的。
“哎,小师弟啊。完了完了。”袁洪将若缺放在一块大石头上,一屁股坐到旁边唉声叹气道,“我们师父啊,可会玩了啦。”
“师兄,这怎么讲?”
“呵呵——你等着吧。”袁洪意味深长地笑着,转头对阴老六说,“去,给你小师叔弄一对小木桶去。”
“尖底吗?”阴老六试探性问道,毕竟尖底的木桶实在不好玩。
“当然啦,你不想被你师祖开小灶吧?”袁洪一脸坏笑。
阴老六虽然第一次见到师祖,但从刚才师祖的言语看来,是一个睚眦必报的老人家。于是,阴老六不再犹豫,一转身使出鼠族拿手绝活残影丛跑进树林中,很快就提着一对小木桶走了出来。
木桶是由整节树干做成的,不知道阴老六用了什么手段,整个木桶看起来就跟从树上长出来的一样。陶寄奴看着这对精巧的小木桶,心中甚是欢喜,却不料袁洪一句话让他以后讨厌死了这对木桶。
“小师弟啊,这木桶呢是好看,我的徒弟做的嘛。不过呢,这桶不是拿来看的。”袁洪躺在石头上,翘着腿,不知道从哪里摘了一根干草刚在嘴里嚼着,“老六,给你小师叔打个样。”
只见阴老六右手一抖,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对木桶来,走到深潭边,打上水,双手抓住木桶提手,双臂伸直似白鹤亮翅,接着转身就往山上跑去。
“小师弟,该你了。”袁洪一脸坏笑。
陶寄奴看着阴老六远去的背影,心里不由得一颤,心想,完啦,真的完啦。但当他回头看到袁洪一脸坏笑的时候,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笑呵呵地蹲在袁洪身边说:“师兄,有什么功夫不累的?”
“不累的?”袁洪腾地一下坐起来,惊讶地上下左右打量着陶寄奴,道:“我也想要不累的啊,若缺师弟,你有吗?”袁洪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没有就去给我挑水去。”说完,袁洪一把就将陶寄奴扔进了水潭里,也不管他会不会水。
陶寄奴在水里扑腾了几下便浮了起来,觉得很神奇,还学着翠竹轩池塘里的老王八换气时翻滚着身体,不过没一会儿刺骨的潭水就让他有些受不了,于是赶紧向着岸边扑腾,待陶寄奴到了岸边,袁洪手一挥,木桶就当头砸过来,陶寄奴伸手接住了一只,另一只满当当地砸在了他的头上,砸得他一个趔趄,差点摔个狗啃泥,也就在这时,一只簸箕大小的螃蟹出现在了陶寄奴的眼前。
“啊!”陶寄奴吓得跳了起来,又跌进了水里。
“哈哈哈哈,米亚子,看你把我小师弟吓得。”袁洪翻身坐起来见到大螃蟹乐呵地说道,“又想玩?”
大螃蟹米亚子两只眼睛探出来配合着八只脚晃动着,一副很急切的样子。
“小师弟啊,你得陪她玩玩。”
“玩玩?玩啥?”陶寄奴从水里爬起来,用手拧着摆裾的水,问道。
“哦,忘了介绍了。这是我们寻幽潭的大水怪米亚子。”袁洪从石头上一跃而下落在米亚子身旁,伸出手的同时嘴里说道,“石头剪刀布!”袁洪手里比划出一个剪刀样式,米亚子高高抬起一只大钳子。
“平手。米亚子又厉害了。”袁洪哈哈哈笑着。米亚子身体抖动着,好像也很高兴。
“玩石头剪刀布?”陶寄奴不可思议地看着袁洪。
“这个啊,要怪阴老六。”袁洪将陶寄奴从水里拉上来,俯首在耳边道,“几百年前,山上流传着一本山水故事,叫什么哑巴湖大水怪的,阴老六偷偷躲在这边看,一边看一边读,米亚子天天就听他读,偏偏这故事里那个哑巴湖大水怪爱和螃蟹猜拳,每次都赢,你说怎么能不赢嘛。米亚子就不服气,觉得故事里的螃蟹老是输,一定是练少了,当她开始修行后只要这边有人,她就要出来练练猜拳。”
“我不想输给她,输给她显得我好傻一样。”陶寄奴偷偷回头看了一眼意犹未尽的米亚子,说道,“她怎么不会说话?”
“谁给你说妖族只要开始修行就会说话的?没到破茧境化形不成就说不了你们人族的话。”袁洪揉着陶寄奴湿漉漉的脑袋说道。
“能听懂不能说?”
“对。”
“好吧。”
陶寄奴转身来到米亚子身旁,咧嘴一笑,大喝一声,“石头!”
米亚子当时就愣住了,好半天反应过来,赶紧往后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