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出生

    新妇是自己求娶来的，又分家单过，没有了束缚，还有了自己的事业—独自经营木匠铺。木匠铺子结婚前说好传给大儿子，当然，也不是完全白交出去，还有其他儿女没成家呢。规定了汪老大每年要交一定的银钱给父母，相当于买下了铺子。银钱不多，但也不少。属于如果经营得好的话，能有结余，但也不会太多的情况。就这样，新婚后汪老大夫妻开始过上自在快活的美满日子。

    转眼到了来年农历三月末，正是抓紧播种插秧的时节。汪老大夫妻分得的三亩水田插秧苗已近尾声，再有明天上一上午大约就能全部完成。结束一天的劳作，总算可以松口气，不用再担心错过播种期。晚饭快结束时，胡美凤肚子就发作起来，大约是要生了。汪老大顾不得收拾碗筷，赶紧往前去喊汪木匠夫妻。

    “妈，妈，美凤要生了”，汪老大人未到，声先至。

    喊了几声，吴氏听到，知道是大儿媳妇发动了，来不及回答大儿子，赶紧招呼小儿子，“快别吃了，老三快去喊文婆子，你大嫂要生了”，说着就起身往儿子媳妇屋里去。汪老三高高的个子，端碗坐在桌旁，边夹菜边说：“能不能叫大嫂忍一下，慢点生，我吃好再去。”“生孩子怎么能忍，快点去”，吴氏已走出门外，恨不得打小儿子，“你给我别耽误了事，人命关天。”小女儿汪丽丽放下碗，也跟着去看大嫂生孩子，当然，吴氏没让她个半大姑娘进屋，就在院子里看看。

    屋里胡美凤躺在床上，感受到一波波的宫缩，忍痛□□。接生婆文婆子来得挺快，附近几个村子要接生的都会提前跟她打好招呼，除了那实在穷得连产婆也请不起，和那不把儿媳妇当回事的人家。文婆子不愧是经验丰富且懂一些妇科知识的接生婆，不过个把时辰，顺利接生下汪家长房长女。

    明月当空，清风蛙鸣，仲春时节汪明涓出生了。小婴儿皱皱的，红红的，看不出是否好看。但是作为头一个孙辈，得到了全家的喜爱。汪老大夫妻自不必说，恩爱一年得此娇女，自然喜欢。汪老大绞尽脑汁，肚里不多的墨水翻来覆去几次，取得明涓这个名字，对只认识些常用字的夫妻来说，已是超常发挥。

    各处报喜，洗三酒，满月酒由吴氏主持操持，胡美凤则做起了月子。不过毕竟是乡下人家，就算是坐月子也没有百事不问的道理。三餐有婆婆做好，孩子却还要自己照顾的。吴氏前三天教儿媳妇如何照顾小婴儿，洗三一过，她就不伸手了，毕竟她也有一大堆事情要忙。

    胡美凤虽然娘家穷，但是作为有5个哥哥，一个姐姐的小闺女，除了洗衣扫地，出阁前连饭都没做过几次。尽管已经嫁人一年，在夫家也就慢慢学着做些家务，不过做饭洗衣，缝缝补补，新婚燕尔的，性格还颇有些懵懂天真。猛然有个除了喝拉哭啥都不会干的小婴儿要照顾，实在是左支右绌，手忙脚乱。

    孩子有了，新婚期也过了，各路花销也大了，汪老大更多的精力也是时候放到木匠铺子挣钱上了。汪老大农忙时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做完插秧收割这些重劳力工作，就要早出晚归在木匠铺子里忙活。

    平时除草灌溉和家里的一应不须出大力的事情都要落在胡美凤的身上，可以想见胡美凤的日子也不轻省。百姓的生活大多如此，托汪家家境还过得去和汪老大爱重的福，胡美凤已经比很多农妇幸福，总算过了一年好日子，待到生下女儿后，才体会到了生活的不易。

    磕磕绊绊的日子也恍如流水，三年的时间里汪明涓长成了美娃娃。结合了父母的长相特点，瓜子脸，小而翘的鼻子，眼皮内双，眼角圆钝，嘴巴不大不小，三岁看老，长大后应该是个清纯秀气的模样，在乡下地方也算得上是个难得的美人了。汪老大夫妻对头生女自然不吝啬，穿戴和吃食上都不亏待，连汪木匠和吴氏偶尔也买新衣裳给孙女，这可是独一份的。随着木匠铺子生意败落，儿女们长大，家境渐差，之后出生的孙辈们都没有这些待遇了。总体来说，汪明涓的幼年生活是圆满的。

    眼瞅着大儿女快三岁了，胡美凤接着怀上了第二个。十月怀胎，年前生下了第二个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