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这倒是预料之外的问题。
贝尔摩德挑眉，很快对着这封邮件做出了回复。
[贝尔摩德]：我看到您的脚边有一把枪。
[贝尔摩德]：对于他们来说，早点结束痛苦也算是一件好事
椎名一濑看了眼那把被卸下弹匣的cz75。
卡尔瓦多斯的位置不好，再怎么解释弹道，鉴定科那边最后得出来的结论都会是他开枪杀了“人质”。
想到很久以前毛利小五郎的那张脸，椎名一濑的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
[boss]：贝尔摩德。
[boss]：我只是不爱做表情，不是真的笨蛋。
掌心的伤口还在往外渗着血，椎名一濑的手机因此也没能逃过一劫。
青年盯着变得一塌糊涂的屏幕，停顿片刻后，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然后他就发现弹幕上有人说要把他截下来当表情包。
椎名一濑想到那些和朋友们聊天时用到的会动的兔子，倒也不是很介意。
不过他的那照片没拍到脚下，可贝尔摩德却知道这里的情况……
[boss]：你在监控室吗？
[boss]：帮我看看大厅的情况
漆黑的监控室里没有开灯，贝尔摩德的头上是那顶米白色的太阳帽，她的打扮精致又优雅，脚边却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昏迷中的男人。
透过中央的屏幕，她可以清楚地看到椎名一濑正和那两个幸存者讨价还价剩下的情报。
贝尔摩德弯起唇角，几乎可以预见失败的结局。
他们的小boss好像并不知道自己有多可怕。
不过，既然是命令……
[贝尔摩德]：如果您指的是那个炸/弹的话，三分钟前就被人拆除了
椎名一濑斟酌着时间。
距离下午两点还有二十分钟，他刚刚摘下耳麦进来前已经告诉了水谷前辈这个线索，想必大家都在赶往出口的路上。
sat的人差不多也到齐了，有了技术支援班的帮忙，这场案件很快就能落下帷幕。
椎名一濑走到窗边，虹膜中倒映出展览馆外黑压压的一片。
部分警力因为刚才的狙击分散，但组织的撤离却有条不紊。这说明他们不是第一次当着警方的面光明正大地杀人。
椎名一濑对此没什么感想，倒是明白了组织近年来财政不太乐观的原因。
瓦里安知名明杀部队——阿纲率领的彭格列下也有这么一支队伍。
即使只有两百人，一夜之间倒是能杀出一万人的气魄。
与此相对的是一部分毫无意义的巨大支出。
[boss]：基地最近的地址发我一下
椎名一濑最后发了封邮件，将手机塞回口袋。
原本计划在下周的会议已经不能再拖了。
不过他本来也对那里的建设很感兴趣。
椎名一濑振作，决定先去找朗姆开个小会再说。
甩掉安检的难度不大，zero他们差不多也该把剩下的人抓到了。
所以他只需要去最近的出口帮忙？
这么想的椎名一濑打开门锁，忽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诸伏景光。
松田和降谷在a区，班长在b区，萩原和他一样在c区。
那景光呢？
zero是考虑到被监听的可能，那时候故意不说的吗？
如果是这种可能，那就只能说明诸伏景光是避开了所有人，去为外面的警察寻找一条进来的路了。
紧闭的大门拉动，椎名一濑稍一用力，这个充满血腥味的房间就暴露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下。
那张熟悉的脸后跟着几个警察，椎名一濑得到答案，没什么意外地将手藏到了身后。
这个动作不大，诸伏景光却看得一清二楚。
“椎名。”诸伏景光说，蓝色的猫眼跟着垂下，“你的手在流血。”
“……”
急袭部队的人涌进，椎名一濑侧身让开，自然地回答道：“不是我的血”。
他在狡辩这方面向来有一套，从神色上挑不出任何破绽。
但诸伏景光一动不动，很快就接上了一句“那你把手松开”。
椎名一濑：“……”
“景光啊。”他神色复杂，“你不会也会读心术吧？”
诸伏景光保持沉默，攥着对方的手，把那收拢的五指一根一根掰开。
很明显的刀割伤，伤口的边缘有撕裂的痕迹，大概是抓住刀刃时来回拉扯留下的。
“zero说你应该和松田在一起，但松田说你看见什么后就突然跑走了。”浅蓝色的手帕覆住伤口，绕过虎口在对方的手背上打了个结。诸伏景光语气平淡，在这一瞬间表现出了异于常人的冷静，“加上刚刚听到外面有人大喊狙击手，差不多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真可怕。”椎名一濑不恰适宜地说了一句，他从诸伏景光身上看出了一些潜质，因此心情有些复杂。
诸伏景光皱眉，疑惑地抬起头时，发现自己的好友就这么郑重其事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当杀手很麻烦的。”椎名一濑语重心长，“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
……为什么他一个警察非得去当杀手？
诸伏景光沉默，发现自己还不如zero那什么干传/销的威士忌。
不过在这里和椎名争辩大概也争不出什么。
诸伏景光看向自己的肩膀。
那上面留了个血手印，是谁的杰作不说也知道。
椎名一濑自知理亏，小声说了句：“我是担心，不是故意的。”
就是这样才令人感到更无奈。
诸伏景光叹了口气。
“然后呢？”他问，“你打算怎么办？”
“这幅样子被松田他们看到，大概不是开玩笑地说要揍你了。”
“嗯？”出乎诸伏景光的预料，椎名一濑的脸上并没有露出任何类似“糟糕了”的情绪。
相反，他的眼角弯了弯，露出一个相当温和的笑来。
“我没关系。”年轻的警官这样说道，“我的脑袋里总是会冒出一些奇怪的想法，所以有人来打我反而是件好事。”
这是怎样的感觉呢？
就像是一具美丽的躯壳里，偏偏没有了灵魂。
啊，想起来了……
椎名一濑记得reborn赴死的那天，也毫不留情地踹了他一脚。
那把小巧的cz75撑起了帽檐，被誉为世界最强的杀手站在高处，居高临下地看他。
reborn告诉他从来就没有什么世界第一，所有人迟早都会被打败。
【“自己选择的路就好好走，敢想着自暴自弃，我就送你去三途川旅游。”】
结果留给他的话竟然比之前还无情。
椎名一濑闭了下眼睛，捂着肚子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听见养育他的老师最后喊了声他的名字。
【“蠢濑。”】
reborn翘起唇角，从容不迫地问他。
【“昂首挺胸。”】
【“你不是答应过那位婆婆要成为警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