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修）
……结果为什么反而是他被教训。
直到第二天警校的课程结束，椎名一濑才反应过来这个问题。
“日本史……31分？”
课桌上的成绩单被人捻起，可能因为其他科目都接近满分的缘故，这不及格的分数在这张白色的纸上格外明显。
降谷零沉默几秒，忍不住看向课桌后死气沉沉地端坐着的椎名一濑。
“你偏科偏得还真是彻底啊，椎名。”
椎名一濑:“……”
椎名一濑:“谢谢。”
降谷零瞥了眼他空白的课本:“没有夸你的意思，你上课在发什么呆。”
“……”椎名一濑放空自我，看上去已经放弃了挣扎。
“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松田阵平面对着从鬼冢教官那里拿回来的试卷，第n次产生怀疑，“你这家伙真的是日本人吗？”
认真讲起来他的国籍其实是意大利。
但那位被他砸死的可怜的乌丸老爷爷看起来似乎是日本人的样子。
椎名一濑勉强看了几眼书:“人总有不擅长的东西，我努力过了。”
“然后呢？”
“要不然你在我身上绑个炸/弹吧。”椎名一濑想起之前reborn教导他可怜的师弟们用的方式，坐正思考，“我听说人在快死的时候潜力是无限的，刚好你还能练习拆弹。”
松田阵平:“你想都别想。”
椎名一濑转头:“那研二。”
萩原研二举手投降:“我可不当恐怖分子。”
椎名一濑痛心，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诸伏景光身上。
没想到对方会看过来的诸伏景光停顿:“那我们可能会一起被炸死。”
“……”椎名一濑认命地放弃了自己的歪门邪道，他看了眼桌子上班长留下的笔记，突然提问，“说起来，伊达班长去哪了？”
萩原研二捏着下巴，想了想:“似乎是接到了女朋友的电话。”
哦，女朋……等等，女朋友？
椎名一濑瞳孔地震。
“班长什么时候有的女朋友？”
“很早之前就有了啊。”萩原研二说，“不过班长说的时候小椎名你似乎不在？”
“……好吧。”椎名一濑顿了顿，“我还以为最快脱单的是研二你。”
“你怎么不说你自己？”松田阵平撑着脸颊，没好气地吐槽，“你们两个看起来半斤八两。”
椎名一濑和萩原研二在沉默中对视一眼。
椎名一濑:“他羡慕了。”
松田阵平:“？”
萩原研二:“说的也是，要不然给小阵平弄个联谊会好了。”
松田阵平:“？？”
椎名一濑点头:“就叫改造坏脾气阵平作战。”
松田阵平:“？？？”
啪。
又是一声。
刚刚还在得意的椎名一濑捂住后脑勺。
“不公平。”年轻的警官面无表情，“研二也说了，凭什么只揍我一个？”
松田阵平冷笑“你离得比较近。”
椎名一濑哽住，几秒过后，幼稚地打在了离自己最近的降谷零身上。
“传递。”椎名一濑说。
降谷零面无表情地打回去:“你是小学生吗？”
以这句话为起点，等伊达航处理完事情回来的时候，教室里的五个人已经打成了一团。
在被骂之前，最先反应过来的椎名一濑狡辩称这是传说中单身狗的活动。
要不是他加了个“传说”，看他那副发誓的样子，伊达航差点就信了。
萩原研二笑得捂住肚子:“要不也给你弄个联谊？”
“不感兴趣。”椎名一濑冷哼，说完又有些疑惑，“不过有女朋友是什么感受？”
萩原研二捏住下巴：“每天都想和对方待在一起之类的？”
椎名一濑：“……”
椎名一濑：“哪有人会每天待在一起？”
“所以才说是想啊。”萩原研二说，“而且结了婚不就能每天待在一起了？再忙至少也得回家的吧。”
［回家]
椎名一濑想起自己的那间小公寓。
他认识的人里还没有结了婚的。
可是，不结婚的话……
椎名一濑开始迷茫。
那不就像他和阿阵以前的生活一样了吗？
-
“你好，我是警视厅搜查共助课的中村拓，授权调查此次案件。”
狭小的房间内充满了腐臭的气息，当椎名一濑垂眼去看尸体被缝合完毕的脸的下一秒，解剖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
他抬眼看去的时候，穿着西装的男人已经将出示的证件重新放回了口袋。
“什么意思？”面对突然闯进来的人，目暮警官不悦地皱起眉头，“在我们管辖的区域内发生的谋杀案件，我们至少应该有调查的权利吧？”
中村拓遗憾地笑了笑:“抱歉，这是上头的意思，伊藤苍介的尸体即刻起交由我们处……”
一个“置”还没说出口，中村拓的身体突然僵住。
他看向远处安静地待在尸体旁边的青年，有一瞬间露出了极为恐惧的神情。
糟糕，朗姆把任务交给他的时候，还特意叮嘱了不许在boss面前露面的。
“哎呀，这不是小椎名嘛。”中村拓干笑两声，硬着头皮假装轻松地打了个招呼，“我记得你还有几天才毕业？”
“……”被点到名的椎名一濑突然收获了众人的瞩目。
他把刚刚掀开的白布重新盖回尸体上，礼貌地点了下头。
“您认识我？”
敬语！boss和他用敬语了啊！
中村拓瞳孔地震，忽然觉得自己可能走出这里的大门就会被一枪狙掉脑袋。
话说回来，为什么boss会混在一堆警察里啊？这种卧底的工作交给他们做就好了啊！难道是为了监视他们有没有认真工作？
中村拓越想越觉得有理，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今年的新人只有你一个，大家都见过你的照片。”
他说完，看向一旁的目暮警官。
“没有要挖你们墙角的意思。”见中村看过来，目暮警部拉了下帽子解释道，“只是椎名老弟是之前伊藤参与的抢劫案的目击证人之一，流程还需要走一下。”
“……我知道了。”中村拓沉默片刻，正色道，“我去交接手续，按照惯例，等调查结果出来，我们这边会有专人向你们反馈。”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但椎名一濑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他重新把弹幕的透明度调了回去。
然而似乎没有一个人在关注这里的情况。
【兄弟萌！我的阅读理解没问题吧？椎名小天使心声的框框里的确是写了那句“那不就和我和阿阵以前的生活一样了吗”吧？】
【笑死，我已经开始期待波本他们以后听说这件事的表情了】
【哈哈哈波本真的不会和琴酒中门对狙吗？索性和莱伊合作一波】
【咦，莱伊是谁？】
【别剧透别剧透！别给新人剧透！注意弹幕礼仪！】
【没错！重点是在那句结婚上！】
【topkillerx警界新星，谢邀，剪视频去了】
……这都什么和什么？
椎名一濑又一次默默地把弹幕的透明度调成了0。
老师说的对，不总用想着依靠别人。
如果这个时候是老师……
“朗姆。”安静的长廊上，跟在身后的青年突然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计划有变］
中村拓顿住，他停下脚步，心跳如雷，耳麦里却传出朗姆的声音。
［将boss带回来］
这个命令如当头一棒，中村拓捏了捏手指，却还是在回头时瞬间调整好了呼吸。
“你在说什么呢，小椎名？”他无辜道，抱着boss事务繁忙大概不认识自己的期待，“酒的话还是威士忌比较好喝吧。”
椎名一濑眯起眼。
他站在昏暗的灯光下，一头黑发扎成高高马尾，皮肤是不近人情的白，灰金色的眼瞳却处处透着危险的气息。
啪嗒，啪嗒。
青年的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难以忽略的清脆声响。
在中村拓震惊的目光中，他用那只戴着半掌手套的手取下了男人耳边的隐形耳麦，然后戴在了自己的耳朵上。
里面传来悠扬的古典乐。
萨拉萨蒂的《流浪者之歌》。
但仔细听的话，还是能在小节与小节之间听到细微的电流声。
不是有人在窃听，就是有其他通讯频道的存在。
椎名一濑更偏向于后一种。
椎名一濑看向面前男人胸口的铭牌。
“中村前辈。”他礼帽地问道，纤长的眼睫随着上移的视线扬起，“我不明白，一具尸体究竟有什么好抢的？”
中村拓不敢说话。
朗姆说得轻松，把boss带回去，怎么带回去啊？
难道说琴酒还没让boss恢复记忆？那朗姆的意思该不会是让他和boss动手吧？
……总之先转移boss的注意力好了。
中村拓想道。
反正只是打晕而已，对boss也没什么实质性的伤害。相信boss恢复记忆后一定不会怪他的。
“喂狗！”想通之后，中村拓回答得很快。
“……什么？”
“他伤害了您，按照我们的惯例，当然应该拉去喂狗！”
“我？”椎名一濑皱着眉头又确认了一遍，“为什么？”
中村拓心虚：“哪有为什么。”他挠了挠头说，“保护您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毕竟那个支撑着整个组织的秘密只有boss知道。
为了让组织壮大，boss的存在是必不可少的。
“这样啊。”椎名一濑听着，眉间蹙起的褶皱松开，“也就是说，前辈您是那个组织派来的卧底吗？”
“……是这样没错。”中村拓毫不犹豫地自爆，挠了挠头。
小巧的耳麦在青年的指尖化为粉末，确认和对面的通讯彻底被切断后，椎名一濑拍了拍手上的碎屑。
“既然这样，你应该听我的话才对。”
中村拓注意到对方不再使用敬语。
“对面的人是谁？”椎名一濑问，“五十六秒前，你看起来很紧张，下意识地摆出了攻击的姿态。”
明明之前看上去还是单纯无害的兔子，可当真正对上对方的眼睛时，中村拓却怎么也挪动不了脚步。头顶的灯在那清澈的虹膜中嵌入一道鎏金，椎名一濑不过上前一步，中村便发现自己的后背冒出了冷汗。
男人的嘴唇直打哆嗦，反应了半分钟才意识到这是杀气。
会被杀掉。
绝对会被杀掉。
中村拓后撤一步，正想逃跑，却被对方捉住了手腕。
椎名一濑偏头避开对方下意识挥出来的拳头，没什么表情地抬腿往男人腹部来了一脚。
这个动作没用力气，却极富技巧。
“朗姆。”中村拓捂住肚子，努力了半天也站不起来，“是朗姆，他让我打晕您。”
椎名一濑没立即回答这句话。
他的目光敏锐，如冰冷的短刃般细细地扫过面前男人表情细微的变化。
半晌，中村拓听见他笑了声。
“是吗。”椎名一濑将手插回口袋，“不用紧张，你做的很好。”
“不过出卖了自己的上司，应该是在那里活不下去的吧。”
“看来他不仅不喜欢我，接下来也不会喜欢你了。”
多么可惜的口吻。
中村拓愣愣地抬头，发现boss正朝自己微笑。
“既然这样。”椎名一濑歪了歪脑袋，“中村前辈，你不是只能去自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