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五一劳动节姜伊在劳动中度过。这次的并购的案子进行的不太顺利，姜伊跟同事在w市已经待了一周了，白天跟企业相关负责人开会，晚上团队开会讨论修正方案，有好几天都是凌晨一点才结束工作。
这天本阶段的进度终于告一段落，又恰逢是周日，项目小组长宁琳宣布说今天休半天给大家调整一下，中午一组五人在一起吃了顿豪华大餐，以补偿最近每天仓促吃盒饭的胃。
饭后，姜伊准备回酒店房间去睡一觉，一推门就闻到了浓重的烟味，同住的宁琳靠在窗台边上吞云吐雾。
工作时吸二手烟对姜伊来说避无可避，早已经习惯了，她对烟味没那么反感，但要让她在这种环境里睡觉，还是很难受的。
姜伊咳了一声，从衣柜里拿了件薄的针织衫换上，背了包打算出去走走，临走前跟宁琳说：“晚点给门窗打开通通气吧。”
宁琳没回头，应了一声，淡淡说：“抱歉啊。”
宁琳平时还是比较注意的，要么去外面抽，要么去厕所开着通风抽，今天也不知怎么了，姜伊看她脸色不好，想她是不是最近带项目压力太大了，也就没计较。
电梯往下的时候，姜伊想到宁琳那憔悴的脸色，不由掏出粉底盒来仔细照了照，除了有点轻微黑眼圈，还没熬成黄脸婆，还好……心下稍稍松了口气。
姜伊两次来w市，都是机场到酒店的往返，还完全没有游历过这座靠江的城市，她在网上搜了搜，从几个推荐景点里选了两个离的近的，乘车过去打个卡。
在跨江的地标性大桥上，姜伊倚着栏杆拍了几张照片，想了想好久没发过朋友圈了，于是从里面挑了一张，发了张打卡照。
发完之后，赵蔚莱几乎是秒评：你在w市？？？
姜伊刚要回复，赵蔚莱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尽管压着声音，姜伊还是感受到了她此刻的激昂与亢奋。
“伊伊，你猜我在哪儿？我也在w市！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你知道我这次要跟谁合作吗？”赵蔚莱激动的声音都发抖了，“北遥——我特么的居然有一天有机会跟北遥合作！还特么的是合作一档恋爱旅行综艺！我刚刚知道北遥居然作为特邀嘉宾空降时，我人都傻了！别说我，我经纪人都傻了！不过现在是保密阶段，你别说出去啊……节目组是烧了什么高香了？北遥这种很少参加综艺的人，居然来参加了我们这个鬼节目，你说他经纪人是想钱想疯了，还是，就疯了？啊哈哈哈哈……”
姜伊挺意外的，赵蔚莱参加的那个恋综她在来w市出差之初听她提过一嘴，好像是四对男女一起旅行一个月，通过相处配对，有剧本也有给发挥的空间。纪北遥要参加这种节目？姜伊还挺难想象的。
自从那个月色充盈的晚上过后，两人就没再联系过，差不多十来天过去了。姜伊忙着工作，也就淡忘了这事，想来纪北遥也是同样，当时不过一时情绪波动，之后可能就悔不当初。
赵蔚莱在电话里抒发了一通之后，说自己明天开始要在江轮上录节目，不能私自外出，只能跟姜伊回b城再约了。
姜伊挂了电话后，手机又回到朋友圈页面，这么会儿功夫点赞和评论已经很多了，她爸爸问：又出差？
三姨点赞并评论：伊伊怎么瘦了点，要注意身体啊！
几个同学的评论说好久没看过大美女的自拍了等等。
姜伊捡了几条回复了，这时进来孟闻声的一条：在w市？
姜伊回了个：嗯，笑脸jpg。
紧接着孟闻声又回复：晚上有空没陪我参加一个商务宴。
姜伊切回对话页面，询问说：孟总，你在w市？
孟闻声发了条语音过来，跟姜伊简短介绍了一下晚上的商务宴，算是w市这边金融圈的一个小型宴会，他的女秘书今天感冒咳的厉害，他想姜伊作为女伴陪他过去也能挡一下一些其他无谓的应酬。
姜伊斟酌了一下，答应下来。这么一来，也就不能继续在外面游逛了，姜伊打车回了酒店，宁琳已经不在房间里了，房间的窗户大开着。
姜伊从衣柜里取了件黑色的v领裙子出来，这是以防甲方企业会办一些商务宴时准备的，现在派上用场。
五点钟的时候，孟闻声派来的车在楼下接她。
姜伊到会场的时候，孟闻声在门口等，看到妆扮过的姜伊眼里有惊艳之色一闪而过，并不吝言赞美了姜伊，随后带着她上了二楼的宴会厅。
姜伊来之前就想过，孟闻声邀她过来，缺个女伴只是其一，另一方面还是有提携之意，否则以孟闻声在资本圈的地位，哪里找不到一个女伴呢？如今到场一看，这何止是提携，这简直是太过高攀，有几张面孔是在财经新闻中才会出现的大佬级人物。
孟闻声过去以晚辈的姿态打招呼，大佬们倒是随和，寒暄的都是家长里短，问起他舅舅最近怎么样，又问他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姜伊听着这应该是跟孟闻声家里上一辈间有不浅的关系。
“纪家那小子现在还跟他爸犟着来呢？”有人问了句。
孟闻声没说话，只作无奈状笑了笑。
那人啧了两声，说：“也行，年轻人有志气。”顿了顿，又忍不住哈哈大笑：“我一想着老纪被气的要死要活的样儿就想笑！”
拜别了这群大佬，其他基本都是跟孟闻声差不多平级的，大家见面聊些业内资讯，姜伊偶尔也能插进几句话去。
聊了会儿，姜伊口渴打算去拿杯饮料喝，一转头，隔着几个人影看见了个熟面孔，宁琳挽着一个中年男人正微笑说着什么。
姜伊没想到这么巧，宁琳也来了这个宴会，刚想打声招呼，宁琳抬眼也看见了她，姜伊嘴还没张开，宁琳却迅速侧身转过头去。
姜伊怔了一下，孟闻声循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看到了宁琳身边的中年人，说：“老周，本地一个商业银行的行长，你认识？”
“啊，不认识，暂时没有业务往来。”
“要介绍你认识吗？”孟闻声说着准备往那边走。
想到宁琳刚才回避的态度，姜伊说：“……不了，下次吧。是不是要去吃饭了？”
晚餐有西式自助，也有中式包厢的，孟闻声被几个大佬叫进包厢里去了，姜伊也只能跟着落座，席间孟闻声被灌了些酒，在场的人对女士还保持了基本的风度，但这场合下，姜伊也不得不也喝了几杯白酒。
宴席结束快九点了，坐上车，孟闻声让司机先送姜伊回酒店，车子发动又改了主意，问姜伊要不要去吃夜宵，w市有名的小龙虾。
刚刚一席饭吃的，孟闻声被灌了一肚子酒，姜伊也是正襟危坐没怎么吃东西，这会儿都还饿着肚子。姜伊也就没客气答应下来。
车子开到半路，孟闻声接了个电话，语气颇有些意外：“小少爷今天怎么有空找我？”
姜伊被几杯白酒喝的有点昏昏欲睡，头靠在一边的车玻璃上，眯着眼，断断续续听孟闻声说着：“……这么巧你也在w市？我这会儿刚应酬完，有空倒是有空，不过我打算出去吃个夜宵……跟个朋友，还有司机……你要过来？”
车子一个大转弯，姜伊被从车窗一侧晃了起来，只得又坐直了身子，睁开眼。
“我们去大排档吃小龙虾，你能去吗？”孟闻声笑，“……行吧，待会儿我发地址给你。”
等孟闻声挂了电话，姜伊问：“你有朋友要来？”
“我表弟。”孟闻声答，又随口问：“不介意吧？之前一起吃过饭的，他刚好晚上飞机落地w市，有点投资上的事情要跟我谈，我就叫上一起了。”
姜伊在刚刚听到孟闻声说“我表弟”三个字时，心里就猛的一跳，这会儿知道纪北遥要过来吃饭，立刻下意识就说：“我突然想起来我晚上还得加个班，待会儿我就不去夜宵了。”
许是她拒绝的太快，原本没怎么在意的孟闻声顿了几秒，问：“他得罪你了？”
“没有！”姜伊立刻否定。
“那是……”
“我就是，突然想起来还有工作……”
孟闻声这会儿回想起纪北遥在电话里的态度，又是询问他在做什么，又询问是不是一个人去吃夜宵，后知后觉地觉出点什么来，这可不太像纪北遥一向不管闲事，多说一句话都嫌多的作风。
再看姜伊这边，但凡他身边有女孩儿知道纪北遥的，可没谁像她似的退避不及的。
孟闻声饶有兴味地看了姜伊一眼，慢慢说：“忙工作也不急这么几分钟，总不能让你陪我出来办事还让你饿肚子？那也太不像话了，吃点东西垫一下，我让司机送你回去。你看，这就在前面就到了……”
姜伊抬眼，热热闹闹的大排档街就在前方不远处，这会儿硬要下车走也太矫情了，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大排档街临着江，红色的篷子下一张张塑料桌子和椅子，大多坐满了人，大大的射灯将一盆盆端上来的小龙虾照的鲜香诱人。
孟闻声最终还是找了个包厢，不然纪北遥来了根本没法吃。包厢没在正街上，在江边停的游轮的二层，推开窗户，下面就是滔滔江水。
点了菜，约莫过了四十分钟，包厢门被轻轻叩了两下，姜伊以为是服务员过来上菜，说：“进来——”，穿着一身黑，帽子和口罩捂的严严实实的男人推门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