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念想
柳城一直昏迷着,柳爸张罗着柳妈的后事,还要兼顾着柳城,瞬间白了不少头发,脸上都是快长满沧桑的胡须。
“柳叔,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来照顾柳城。”
“谢谢丽丽,那我先回去收拾一些柳城要用的换洗衣服。”
“柳叔,我送你,刚好有点事想问下。”礼文在旁边扶着柳爸的手说着。
“好。”
回到柳家,空荡荡的家暗了许多。
礼文将柳叔扶到沙发坐了下来:“柳叔,柳贝发生了什么?在你们离开青县的时候?”
“礼文?”柳爸惊讶地看着礼文。
“柳爸,希望你能告诉我,我要救柳城,她已经想起了。”
“什么?该来的还是来了。”柳爸急了一下 。
那天下着大雨,周晴和柳贝都一直没找到。
丽丽柠汐刚开始也是没找到,大家都猜测这群孩子是跑去哪里玩了,但丽丽柠汐回家后,周晴和柳贝还是没回到家。
这会子就都开始急起来了。
“那会都乱成一团,后面你回家了就都知道了。”
“是的。”
就在大家都在手忙脚乱到处打听消息的时候,柳贝冒着大雨出现在家门口,身上的衣服是凌乱的,大腿的血顺着雨水流到了小腿,然后跟着雨水流进了阴暗的下水道。
看到这一幕的柳妈急忙的跑上前去蹲在地上,抚摸着她打湿了的脸,:“贝儿,怎么了,不要吓妈妈。”
看到了柳妈的柳贝说不出话,倒在了柳妈的怀里,当夜便烧到不行,水深火热般,满头大汗。就连周家来门前问柳城回来没也没有出去搭话,为了不让周家过分担心,看到只有柳贝回来,柳妈还是让柳爸出去跟周家一块找周晴,心慌的柳爸也不清楚怎么做,便听了柳妈的安排。
隔天,便收拾了一些东西带着柳贝离开青县,去投奔在省城医院工作的亲戚。
离开前,也是周家到处寻找周晴的时候,让他家不要过分担心之余,柳家以亲戚出事为由便离开了,一走便是三年,起初的周家还时常打电话询问,一是看能否打听到那天柳贝与周晴在学校的消息,二是询问这么久为何都没回到青县。
柳家也很无奈,以柳贝突发急症,神志不清,在省城医院治疗为由,全了周家的问候。
柳贝离开青县后仍反复发烧,三天三夜,柳妈都没合过眼,直到柳贝醒过来,“妈,我怎么了,怎么在医院。”
“孩子,怎么样,有不舒服吗?”柳妈抓住柳贝瘦小是肩膀,顺手也摸了上了脸,再到额头,已经退烧了。
“我没事,就是有点疼,也有点饿了,我生病了么?”
柳爸柳妈相互对视,不明所以,随后柳爸跑出去找了医生,柳妈流下了泪,无奈自己的无所作为。
医生对柳贝进行了全面的检查,“没有什么问题,但可能发烧烧了太久,出现了记忆缺失的情况,虽说这种事很大概率不会发生,但医学边界无穷无尽,宇宙级分母分之一的概率都有可能发生,请你们做好准备,也可以在之后的照顾过程中看看缺失的是哪部分记忆。”
“医生,有恢复的可能么?”
“只能看病人的情况了, 除了治疗,生活仍是一大部分原因。”
“谢谢医生。”柳爸柳妈相互搀着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柳贝,无力的垂下头。
“所以柳贝那时候忘记的就是那段痛苦的记忆?”礼文打破了柳爸的思绪。
“是的,但终究还是记起来了。”
“你们知道,你们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为什么?”
“礼文,我们知道,但为了柳城,我们别无选择,父母之爱子,亦愿其心无忧无虑,不好刺激…”
“柳叔,你们辛苦了。”
礼文让柳叔在家好好休息一下,柳城便让他们先照顾着。
对于礼文他们那些柳城从小到大的朋友,柳爸还是放心的,礼文拿着收拾好的衣物便离开了。
“周队,司机也死了。”
通过监控,在柳城他们还没走到斑马线边的时候,司机是以正常速度行驶,直到他们出现在斑马线,走出的那一刻,才猛踩油门冲过去,车也直接撞到了旁边的施工建筑,油箱漏油,随即起火。
“司机家里情况?”
“没错,家里收到了一大笔钱,也是现金,无从查起。”
“查,查李秉新的流水情况。”
“好,对了,白景德有话要说。”
——
审讯室内。
“说吧。”
“白珍…在我被抓那天跟我说了一些话,我没在意,在监狱里想着想着,发现不对劲。”
“什么话!”
“给我留了念想,在家里,最后还说了隐约说着两个字,那会子她气短,没怎么听清,像是保命。”
“保命,你猜会是什么?”
“不清楚,白珍没我不知道的事,我也就一直没有放在心上。”昨晚辗转猛然才想起这事不对劲。
“白师傅,我就跟柳城这么叫你,如果你只是个知情不报的,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即使为了白珍,也要活着做有意义的事来回报白珍,她已然不容易。”
“谢谢周警官,我明白。”
礼文与高星来到了白师傅在村里的房子,看过去,与隔壁几间破旧的瓦屋比,似乎新了一点,还刷上了漆。
门用锁链锁着,通过门缝,看到里面的锅碗瓢盆和衣物都散落一地,疑惑的礼文拿起门口的石头,一下就把门锁砸开了,揣了下门,一股尘烟扑鼻而来。
礼文看着厚厚的灰表面似有些划痕,便知这屋里必有人来过,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高星,还是看看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礼文走到白师傅提及的他们结婚后就废弃的煤房里,灰黑色的土灶下,积了好多烧过的煤灰,礼文戴上手套俯下身开始扒灰,扒了一会便扒出了一个粗布包起来的包裹。
礼文将其拿到院里,慢慢地打开,首先看到的是一张全是灰的存折,里面也就百来块钱,在白珍他们结婚那会也算是不小的一笔存款了。
存折下面便是看起来很老旧的一块磁带,在上面存折的保护下,磁带的灰少了不少,看着上面还留下的标签,礼文顺着标签找到了那家店,店主已经是之前店主的儿子了,门店也翻新了,但仍是那家子人。
“老板,还记得这款么?放在录音机里没有声音,怕弄坏了,你给看看。”
“这…”店主拿起来看了又看。“这款都十几二十年前的了,那会是我爷爷在,估计我爷爷就认得。”
“方便见下老人家么?”
“稍等。”不一会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出现,拿起了卡带看了看,随后从里屋里搬出一台老旧的灰棕色的录音机,插上电,按下开关,“咔嚓”机盒门一下就开了,放进卡带后,只有一些“嗞…嗞…”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