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芦苇滋长
后来，白师傅判了死缓。
柳城、周礼文多次探问也被回拒。
这个结果对白师傅来说，应该是痛苦的，也许他的那一夜白发，送走了白珍，也送走了自己。
白师傅与白珍的感情，唇齿相依，天地动容，但人世间的一切，总有不随人愿。
15年的执着与等待，像烟一样散失在空气中，一切都好像未发生一样。
——
“你真的准备好了么？”
“准备好了，从曲离山那会，我其实就准备好了。”
“行，那靠你自己，希望你能幸福！”
“柠汐…有联系么？”
“嗯，偶尔有联系，他在加拿大挺好的，说是去深造了，又回归校园了，有机会见到他，他可更贫了。”丽丽说着沉思了一下。
“那你们…”
“看缘分吧！”丽丽说完收拾着手里的衣服。
柳城爸妈走亲戚，只剩柳城在家，这天闲着没事，约着丽丽这个免费劳动力来家里进行大扫除。
“对了，我待会回台里开会，领导让我对周晴案子进行总结发表，给大众传播传播正确价值。”
“嗯嗯优秀的大记者，吃完饭再去吧。”
“好勒。”
柳城从衣柜顶搬下来一个箱子，里面放着跟多柳城小时候的玩具、笔记本、贴纸、芭比娃娃…
拿出来后，扫了扫灰，打开了其中一个笔记本，上面的字歪歪扭扭的，柳城熟悉的看着自己的字，噗地一声笑了出来：现在的语文老师，以前的一手字可真不能看。
翻了翻，便在其中一页停了下来：
“今天，周晴告诉我，他哥哥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叫我不要告诉他哥我已经知道这件事，那天刚好是礼文大哥送我们上学。我生气闷了好久，打算不理他了。”
看着自己那不大年纪就理不清的话语以及心情，柳城摇了摇头，这一晃，都已经是个大人了。
羡慕着小时候的自己，也憧憬着长大后的未来。
后面再见周礼文时，是周礼文参完军回来不久。
周礼文去了旧房子，也就是柳城老房子的对面，看着一切熟悉又陌生的周围。
周晴与他的点点滴滴映入眼帘。
跟其他家里的兄妹一样，周晴与周礼文有吵闹也有温馨，作为比周晴大七八岁的大哥哥，自然还是会让着她。
那天，周晴拿着周礼文的笔记本在看，以为是上课做的课堂笔记，看了一半周晴发现不对：
惠风和煦，燕雀绕枝，公园长椅上，她在嘻戏，问了我一声：“大哥哥，嫁给你好不好。”我瞬间脸颊带腮红般的走开，走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回了一句：“等你长大了再说。”
周晴第一次接触到大哥那内心深处的炽热，若不是重要的事情，大哥怎么会写进日记本里，还一个字不落的写下。
周晴拿着笔记本出现在餐桌，将笔记本放在周妈面前：
“妈，哥有情况！”
坐在对面的周礼文抬头看了过去，立马站了起来，准备去夺那个笔记本，本子被周晴一抓，跑到了周妈妈的后面：“我不，周礼文有女孩子了。”周礼文跑过去，扑了个空，周晴同时又绕到了周妈妈对面。
“快还我。”礼文伸出手也没有够着。
“是谁，告诉我是谁？不然我要去告诉很多人，还要告诉柳贝。”
听到柳贝的名字，周礼文不自然了起来，脸上挂着不耐烦的表情：“你敢，那我把你6岁还尿床的事告诉你的朋友们！”
周晴放下笔记本：“不行，我不说了还不行。”将笔记本撇到周礼文身上，“喏，还你。”拽了下周礼文的衣袖让周礼文坐下，不然够不到周礼文的耳朵，说了句悄悄话。
周礼文听完吞了一下口水转头看向周晴。
“别乱说，你给我悠着点。”
“知道啦。”
周妈招呼着吃饭：“都别贫了，快来吃饭了。”
一家人其乐融融，平淡而幸福。
现如今，是盖着撒满灰的白布的餐桌，餐桌旁不远处发了尘的窗沿，蜘蛛织起了网，那应该是这个屋子里最为繁忙的活力了吧。
周晴爸妈想或不想的留着老房子，等着周晴回来，或者留着周晴的痕迹。
周家的开明，刚8岁的周晴就比平常的小女孩懂事成熟了点，同为同龄的柳贝亦是。
那会周晴与柳贝都同为青县小学的一年级学生。
楼下，柳贝大喊着：“周晴，上学啦。”
周晴出现在窗口，开喉似的喊着：“来啦。”
不一会，周礼文在前、周晴在后的出现在柳贝面前。
“今天是周礼文睡过头了。”
周礼文敲了下周晴的头，“也不知道究竟是谁赖了床。”
“哈哈，不说我也知道。”柳贝看着礼文，看着周晴，咧嘴笑了。
“合着你俩就知道欺负我！”
“谁敢欺负你。”
“……”
周爸走出门口，大喊着：“礼文，多看着他俩，不要在大马路上玩闹。”
礼文转身大声的回应着：“知道啦爸！”
周礼文每天都担负着顺道送她俩上学的任务，那会礼文是个初一的学生。
巷子楼里，回响着他们三的欢声笑语。
那一刻如果永远停留的话，将会是永恒的快乐。
到了学校门口，就在周礼文准备离开的时候，柳贝追上去：“哥，我跟你说的问题你考虑的咋样了。”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礼文害羞的低下头，头也不回地走了。
柳贝随后跑到周晴身边，周晴看了柳贝一眼：“这可不行，还没发芽呢。”
“说啥，走，快迟到了啦。”两人走进校门口。
周礼文骑了一会，在还能望到他两人背影的道上停了下来，回头看着，脸上洋溢着微笑，内心深处的芦苇丛发芽般的滋长。
初一的礼文，已经长的一米七多快一米八，学校的灌篮高手，体育特长生。
礼文高考的时候报的不是体育方向，但也掩饰不住他后面在部队的运动天赋，拿到队里的运动大赛奖牌数不胜数，各种体能也不在话下。
高中完毕就进了部队当兵，后面回来考上了警校。出了警校，就去了县公安局，五年不到就成了二队副队长，随着二队队长的调岗高升，他也就被提拔为正队，年纪轻轻的，领导甚是看好，即使这一路顺风顺水，但也因为周晴——压抑在心的那块石头，让他偶尔也郁郁寡欢，独自疗伤。
这一份坚韧，在柳城看到退伍后的他的那一刻，即使忘却了不少小时候与周家兄妹那些点点滴滴，但仍能感受心里的某种思念。
许是对大哥的一种思念，许是另一种情感。
到了后面跟着丽丽、柠汐、小龚他们聚合热闹，成就了青县的长存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