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相信她
邱伟的父母，就这么相信李娜？
这中间，有什么内情吗？
“爸！您起来！别求这帮瘪犊子玩意！”
李娜着急了：“您在家好好照顾妈！我清清白白的，肯定没事儿！妈现在病着，别让她劳心！”
老两口老泪纵横，目送着秦栩一行人将李娜带走。
踏出门的瞬间，秦栩的手机响起。
一条陌生的短信出现在他手机上——
【秦队长，你还有24小时时间。】
他的瞳孔猛然一缩。
一群人很快驱车从l省赶回h市，到刑警大队门口时，天色已经擦黑。
“怎么不接电话？”
他刚要去技术科，沈伶就抱着文件匆忙迎了上来。
秦栩一愣，摸出手机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机不知什么时候关了机。
“应该是没电了。”
他扬了扬漆黑的屏幕：“出什么事了？”
“死者的死亡时间有些问题。”
沈伶神色凝重的将尸检报告递上：“死者的肛温非常低。”
秦栩皱起了眉：“这代表什么？”
“人是恒温动物，正常情况下，会通过产热和散温让身体平衡在36-37的区间。”
沈伶眼下有明显的黛色，一双眼却亮得惊人：“但是人死亡之后，身体就失去了这种控温的能力，体内温度会和环境温度保持平衡，最近的气温非常稳定，在20度左右，但是死者的肛温只有6度！”
听到这里，秦栩英挺的眉顿时皱起。
“死者在死亡后被冷冻过，凶手的目的，是想误导我们判断死亡时间！”
“没错！”
沈怜点头：“根据住在邱伟家楼下的邻居说，最后一次看见邱伟是前天他回家的时候，昨天一整天都没有见他出过门，所以很可能……邱伟死在前天！”
如果是前天，那么前天离奇失踪的李娜，就有更严重的嫌疑！
秦栩眼神凌厉：“马上开始审讯！”
……
“根据你父母所说，前天你离开家没多久，就匆匆忙忙打电话回去，说有重要的事情处理。”
秦栩坐在审讯室的桌前，一双鹰眸紧盯着被手铐拷住，还在把玩自己手指的李娜：“你出于什么原因，要着急赶往l省？”
“我妈……邱伟的妈犯病了，我回去尽尽孝心，不行？”
李娜斜斜睨他一眼：“怎么？就因为我前天走了就是凶手？那他妈前天从车站离开的人那么多，你个个都去抓啊！”
“你……”
小胖气不打一出来，拍了拍桌子就要呵斥，却被秦栩制止。
他将尸体的照片放到李娜面前，后者看见那尸体的惨状，眼神明显颤了颤。
“邱伟被发现时，是吊在家里的电风扇上的，体表完全没有伤痕。”
秦栩居高临下注视着她：“后来经过法医检验，他身上的伤口是被化妆技术遮盖了，而你，是一名优秀的化妆师。”
李娜忽然沉默了，许久，她嗤笑出声：“给老娘点根烟。”
秦栩深深看她一眼，帮她点燃一支烟。
李娜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接过，深深吸了一口：“没错，就是老娘杀了那个穷逼瞪，妈的没钱还想和老娘结婚，想得美，去他家照顾那两个老不死，也是为了脱罪，就是你们说的那啥……不在场证明。”
她抬头：“你们该怎么判怎么判吧，说啥我都认。”
这么快？！
刚刚还一脸嚣张的李娜，就听见这么句话，居然轻松认了罪？
秦栩深深皱紧了眉，没有说话，而小胖却精神一振，翻开了笔录本：“把案情细节交代清楚！”
而沈伶，却一直盯着李娜拿烟的右手。
那是一只纤细漂亮的手，可是中指的颜色却有些不对劲，那么久了，那根手指却一直没有活动过。直挺挺的杵在那里。
正常人拿烟，应该都会用食指和中指夹住，她为什么会用拇指和食指？
被手铐靠着，这样的抽烟姿势就更加不方便。
她装作不经意般起身走过去，就看见手指与掌心衔接的地方，有一条几乎看不出来的缝隙。
她的右手有残疾？
“秦队，外面有人找！”
审讯室的门忽然被敲响，一名警员快速走过来凑到秦栩耳边低声开口：“邱伟的爸妈，说什么都要见您，老太太都哭断气了快，我给人扶会议室了。”
秦栩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抽烟的李娜，带着沈怜走了出去。
路上，秦栩低声问她：“你怎么看？”
“李娜不是凶手。”
沈怜的语气极为笃定：“不过，我猜她知道凶手是谁。”
“噢？这么笃定？”
秦栩挑眉：“说说理由。”
“她的右手受过伤——你们男人不化妆，也许不能理解化妆这件事对于精细度的要求，她的中指我刚刚看了，很可能是假肢，换一种说法，她连化妆用的粉扑都拿不稳，更别说勾勒出那么逼真的阴影和肌肉线条了。”
沈怜顿了顿：“从她刚刚拿烟的动作看，她显然没怎么习惯左手，左手上也没有茧子，显然不可能用左手操作。”
“……”
沈伶嘴角狠抽：“你记性倒是很好，这种事都记得？”
秦栩抿了抿嘴，垂眸轻声道；“关于你的，我都记得。”
沈伶忽然冷笑。
“是的，你都记得，可唯独就是忘了自己说过，会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向我求婚。”
秦栩的身体忽然僵硬。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沈伶却忽然扯了扯唇，语气又变得公事公办：“好了，我要去忙了。工作时间聊私事可不好。”
两人聊着天，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会议室。
刚到门口，邱伟的父母便颤巍巍扑上来抓住了秦栩的衣角。
“警官啊！我们娜娜真的不可能杀人！她又孝顺又乖，你们啥时候能把人放了啊？”
秦栩几不可查皱了皱眉。
沈伶看出了他心中的困惑，犹豫一瞬，还是决定自己来做这个坏人。
“您……就一点关心自己儿子的死吗？”
老爷子愣了一愣，表情有些复杂。
而老婆婆重重咳了一声，抹了抹脸上的泪。
“算了，都成这样了，我们也不瞒警官，我们家那个混账东西……是自己造孽，但是娜娜真的是个好孩子，我们也不相信她会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