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第九十二章跟船尾蛇
阵眼修复地很快，结界重新包裹住大船后，秋靖荷四人将结界内的妖兽都杀掉丢进江里，还花点时间巡逻了一遍。
大概知道已经没办法再破坏结界了，存活的妖兽不甘心地围绕着大船转悠，始终不肯离去，直到秋靖荷拿它们练枪法……
一切忙完时已经是天亮，龟缩在甲板上冷了一晚上的书生们也各自喝了一碗封大夫友情提供的热乎乎的姜汤回去睡觉了。
没有了袭击，船再度前进，留下一片或死或活的妖兽飘在江面上。
水蛇这才偷偷摸摸地重新探出头，见船颇有乘风破浪一去不回头的气势，赶紧游过去张开血盆大口，一吞就是两三只妖兽。它图的不是妖兽的血肉，而是它们的妖丹，对于它来说妖丹是大补之物。
它一边吞一边留意船的位置，直到船尾巴都看不见了，才赶紧摆摆尾放弃剩下的妖兽追上去，远远地继续跟着。
秋靖荷以为事情全部都已结束，却在睡醒后被叫去了操控室，摆在面前的，是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书生。
心远简单地陈述了一下跟这个人的交集和在船舱发生的事情，在场每个人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心远：“于私，是贫僧欠他的，于公，此人心胸狭隘，若他日功能名就只怕会为祸四方，因此如何处理，贫僧竟是无可奈何。”
伊恒不认同地摇头：“此事非你过错，你不欠他的。”
关鹏天不爱管跟灵界无关的事，因此抱剑站在一旁不说话。
司谊是个狠的，给秋靖荷递上精致的糕点被拒绝后，便懒洋洋地靠在船壁上提议道：“绑起来塞进木桶里让他飘回去吧。”运气好的话能上岸，运气不好的话……
秋靖荷是全场最正经的：“上岸后送他去官府，他袭击官差。”
心远：“……也对。”
离开操控室后，秋靖荷径直地朝着甲板走，原本等在附近的弟弟走快几步跟上，递上了怀里抱着的馒头。这馒头是今天的早餐，她起晚了，还没吃早饭就被叫走了。
这次她接过了，边吃边走。
司谊跟在她身后，语气有些忐忑：“所以，你果然生气了吗？”
话音刚落，她猛地停下脚步，回过头：“你明知道我会生气，还这么做？”
吵架了？弟弟看看左边又瞧瞧右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别那么期待：“姐，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吗？”
秋靖荷：“……船被撞歪后他看见了有人下船舱，却先跑来找我。”
所以他对得起她，对不起大家伙而已。
弟弟：“……”失策。
司谊早就知道他想换姐夫，所以…还是有些恼怒：“你们知道的~哪怕世界末日，我都得先确认你是安全的我才会去做其他。”
充满了得意洋洋的语气。
作为受益者，秋靖荷还真没有什么立场可以去怪他，可是……
“你可以喊我一声，我会回答你。像那种紧急情况，你该先去处理的。”
“见人下船舱很紧急吗？”
“至少很可疑。”
“也就是可疑的都得告诉你，好吧。”司谊耸了耸肩，忽而指向船尾，“在百米开外，一直有股妖气跟着我们，从门周跟到现在了，很可疑。”
秋靖荷：“……”
弟弟：“……”
最后秋靖荷没有去找那个妖气，而是先回操控室找心远和伊恒商量。
心远觉得该以人为善：“它既能从门周跟到至今都没所动作，或许只是单纯的顺路？”
伊恒觉得防人之心不可无：“可它也许是百里先生派来的，负责汇报我们的行踪。不管如何，下午不是要上岸补给吗？总不能把它也给引过去。”
两兄弟对视一眼，没有多少怒气，最多也就是纠结，因为对方说的也不无可能。秋靖荷歪过头想想，提议道：“不如直接去问问它？”
司谊自然是无条件支持。
让弟弟回房间躲好，心远将船停下来，随众人一起再次走上了甲板。现在已临近中午，太阳正是猛烈的时候。司谊顶着海风为秋靖荷打伞，竟还抓地挺稳。他盯着船尾外的海面看了会儿，淡淡陈诉道：“它也停下来了。”
心远异想天开：“能否喊他过来？”
于是秋靖荷就喊了：“喂——————你能过来吗————————”
等了会儿，司谊表情有些微妙：“它沉江底去了，越来越远……感应不到了。”这分明是躲起来了！
秋靖荷：我很可怕吗？？？
司谊目光真挚地赞美道：“你是最可爱的，是它太胆小了。”
围观群众：“……”
伊恒：“谁会水？”
心远叹息摇头，秋靖荷默默举手，刚抬起胳膊就让司谊按了回去。心远和伊恒都瞧见了，可全船就她一个女人，他们自然也不会让她下水。
司谊扭头望向关鹏天，作为多年的竞争对手，关鹏天秒懂这个眼神：“把它电出来？”
“如果你的施法距离够的话。”
“你这是在小看我吗！”
“那请你证明一下呗~”司谊伸手朝海面一滩，极为无赖。
激将法对他从来都有效。
关鹏天绷着脸，尽可能站在离栏杆最近的地方，甚至差一点点腹部就能紧贴着栏杆，这是他最后的倔强……没碰上！那就证明他不是故意靠近的！
按照司谊的说法，对方起码在一百米开外，且已经潜入了江底，这也意味着他的雷得打的足够远、电力足够大，若是没打准，还得再劈一次。
谁家的雷会这样无目标的到处乱劈！！！！！
之后，不出预料的，雷声响个不停，众人几乎要以为司谊是故意的。
至于江底下，水蛇把自己卷成一团蚊香，哆哆嗦嗦地在泥沙上抖。一双暗金色的竖瞳紧紧盯着头顶上方的响雷，雷每打下一次，它就抖一回。明知道这个距离雷打不到它也电不到他，可妖兽天生怕雷啊！
呜呜呜~人类果然好可怕~
可是它明明在船上感受到了有妖气，它才跟着的……
它不是深海妖兽，还是得呼吸的。见雷劈个没停，它慢吞吞地贴着地面往后退，越游越快，再一点点往上游。等他重新浮出江面，雷已经停了，以它那强悍的视力也只能看到遥远的一个黑点点，那是船的位置。
关鹏天：“……需要飞过去吗？”
司谊直接翻了个白眼：“万一它又沉水底下，你是要下水么？”
秋靖荷趴在栏杆上，尽可能地探出上半身喊道：“喂——你到————”尾音促然停下，因为那黑色的阴影不见了，“跑了吗？”
司谊站在她旁边扶着以防她掉下去，眯着眼盯了好一会儿才道：“不，似乎还在。”
这下连最沉稳的伊恒都忍不住了：“它这是要跟到底？”
“阿弥陀佛~”心远双手合十，朝那边弯了下腰，“要不然，咱们不上岸，让他人坐小船去补给？”
伊恒：“那得走好几趟。”他下意识想到了船费，但…这船是心远买下来了的，除了船夫，基本没啥额外的花费。
敲定下来后，船再次前进。
水蛇慢慢露出了脑袋瓜，犹豫半响后继续远远的跟着。这一跟又是好几个时辰，结果船在四面都是水的情况下，毫无预兆地又停下来了。
水蛇：“？？？”不走了吗？这还没到真正的海呢！
竖瞳紧缩又扩散，反反复复，可见心里纠结。它摆摆尾巴，瞧见一个更小的黑影从船上缓慢地掉下来。它慢慢再凑近一些，终于看清了，是几条小船。
两艘小船划着浆自己前进，大船被留在了原地。
该跟哪个？
哪个是去大海的？
它急地原地转圈圈，一会儿朝着小船游去，一会儿又朝着大船游去，结果游了个完美的蛇形，偶尔还带拐弯的。
关鹏天：“……它在作甚？撒娇吗。”
伊恒：“似乎是…在纠结。”
心远：“……是否纠结，贫僧看不出来，但要打结却是真实的。”
话没说完多久，水蛇果然把自己打了好几个结，等发现时已经动弹不得了，只能瞪大着眼睛、绝望下沉。
众人：“……”
十分钟后，它重新浮起来，沉了一回倒是确认了目标，直接朝大船游来。但它还是胆怯，游了两米，停下观望，再游两米，确定对方没杀气，才继续。短短的数百米，它足足游了几乎半小时才到附近。
修长的“脖子”直立竖起，它随着浪花不断起伏，低头一看，觉得居高临下不大好，便又往下沉了沉，直到跟他们是一个平视距离。
司谊：“……”竟然还挺体贴。
紧接着，它脑袋呈波浪路线不断摇晃，尾巴快速破水而出，尾尖那里还挂着半透明的薄膜。
这是要突袭！？
众人心中一惊，下意识拿出了自己的武器。
结果水蛇因为尾巴出了水，只剩下“腰”在水面下，失去了游动带来的浮力，它傻乎乎地脑袋一歪——噗一声摔进了水里，眨眼就剩下那尾巴尖还露在水面上，不知道的还以为它想当场跳水上芭蕾……
关鹏天举着剑几乎要崩溃了：“它到底是要打还是不打！”
心远倒是心平气和：“贫僧倒觉得，它是想让我等看它尾巴。”
作为商人的伊恒倒是最识货的：“挂在那的是…蛇皮？色彩晶莹、斜纹清晰繁复却对称分明，虽未曾全部褪掉，却已保留了绝对的完整。这可是件上好蛇皮，卖出去值不少银两！”
心远：“……咳~”
猛地想起自己已经不是商人是修道者的伊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