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一章恍然醒悟
离开吉泽镇前，他们去看望了一下黄衣女子和孟明俊。此时的孟明俊正被五花大绑关在牢车里，听说准备运往武林盟所在之地，专门关押江湖罪犯的牢房也在那个地方，刚好跟秋靖荷三人的方向相反。
黄衣女子化为原型——女子的身份没办法混在一群男人中间——跟车，那时秋靖荷才知道，原来对方不是穿山甲精，不过比穿山甲漂亮多了。她一身浅黄皮毛，样子长地很像狐狸，可是背后却偏偏有一串鱼才有的鳍。
她努力瞪大着眼睛瞅他，里面有忐忑、有不安，也有期待。
秋靖荷不认识朱獳，也不相信人类创造出来的所谓神话。所以在他看来，只觉得她很萌，还是在时刻求抱抱的那种萌。但他已经意识到男女有别，所以没抱上去，只是摸了摸她的狐狸脑袋。
只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她就已经满足地直呼呼，声音果然有点像她的种类。见他不讨厌，她还上头蹭了蹭他的裤脚，直到发现牢车已经跑出了老远，才一步三回头直追过去。
司谊这才从储物戒里拿出湿巾，仔仔细细地擦拭秋靖荷的双手，仿佛上面沾上了全世界最肮脏的东西，看那架势，若不是不方便，他甚至想让自家师尊去洗个澡、换个衣服再烧套衣服。
秋靖荷：“走吧。”再擦要脱皮了。
司谊：“师尊你需要沐浴吗？”
秋靖荷：“不必！”
司谊失望低头。
林飞阳：师兄仙尊的感情真好~
就在秋靖荷三人向南飞奔的第五天，伊恒终于叫人把封玉成喊过了府。这是第一次，封玉成进府时他没有亲自去迎接，而是叫了小厮过来，这让封玉成有些心虚。
小妾不是那么好找的，虽然愿意做他妾室的女子还是挺多的，但是他觉得让贵妾像外室一样养在外面已经对她不好了，所以挑选的时候挑地很仔细。最好是那种无亲无故家中贫穷的，这样也算是救了她一命。
悄悄找了好几天，终于在朋友的介绍下认识了一位小姑娘。
年芳17，无父无母，家中只有一位待养的爷爷。在跟她说明了种种后，她表示愿意当外室，昨晚两人已圆房。这是封玉成第一次行周公之礼，那滋味竟比想象中的更美好，若不是恒儿派人喊他过府，说不定…他还愿意留在那继续过夜。
摇摇头甩去那迤逦画面，在心里不停地默念静心咒。
小厮很快把他带到了房门前，敲了敲：“少爷，封公子已带到。”
“嗯，你退下吧。”
“是，少爷。”
眼瞧着小厮果断消失了踪影，封玉成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再次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着。早上他匆匆从外室——不对，贵妾那赶回来，并没有仔细梳洗，但幸好贵妾生性温和羞怯，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正举手打算敲门，里面再次传来了声音：“等等，玉成，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来了，应该没发现吧？他都是抹黑过去的。封玉成深吸了一口气，尽可能平缓地问道：“可以，恒儿想问什么？”
“你可想要传宗接代？”
心脏突然哐啷一声响，封玉成紧张兮兮：“恒儿…为何有如此一问？”
“想成亲了，自然更想确认一下。”
声音很平静，应该是没发现。封玉成不打算自己吓自己了，笑道：“傻瓜，我可曾骗过你，自下定决心与你在一起，子嗣之事，我已经不再想了。”
“真的？”
“真的。”
“那你觉得我可好？”
“自是天底下最好的。”
“比女子好？”
封玉成突然一梗。如果是昨晚之前，他肯定能理直气壮地说比女子好太多了。可是…昨晚抱过女子之后，他才发现原来女子的肌肤是那么的润滑，让人爱不释手。恒儿虽长地精致漂亮，但总归是位成年男子，皮肤虽滑却无女子的细嫩，摸上去虽不粗糙，却也没有女子的柔嫩。
他不自觉地拿女子跟伊恒相比，越比…越觉得其实伊恒并比不上女子。
所以他回了一句——
“你怎么会拿自己跟女子比呢？你不是最讨厌这种事？”
“是啊……”里面的人叹息了一句，“我曾经最讨厌这种事了。”
封玉成越发不安了：“恒儿，你怎么了？你、你开开门让我瞧瞧你！”
伊恒又叹了声：“玉成，若我说，我想提前与你行周公之礼，你可愿？”
封玉成一僵，答道：“这、不是说好了成亲之后才可以吗？我不想委屈了你。”
里面瞬间没了声，好半响，才再次传来一声：“进来吧。”
封玉成急急忙忙地推开了房门，里面的摆设与往常无二，唯一不同的是伊恒反常地穿了一身单薄艳色红衣倚靠在贵妃椅上，赤着脚、披散着头发，光看脸，分明就是位娇艳妲己。他单手提着酒壶，白洁的脸上已经布满了红晕，遥望着冲进来后僵住了的封玉成，他微微一笑，却无限凄苦：“玉成，我美吗？”
“……美。”
“我是最美的吗？”
封玉成不知道他怎么了，只能以事论事地点点头：“是，你是我平生所见最美丽的——人。”
伊恒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毫无预兆地一扯松散的腰带。火艳的红衣顺着那光滑白净的躯体滑下，露出了底下精致的身躯。
那一瞬间，所有人都会有一种潜意识，看全部的潜意识。
于是，毫无预兆的，封玉成看到了他身上与自己相似，却更白、更精致的部位，独属于男人的部位。恶心的感觉瞬间涌上了喉咙，赶在变脸之前扭过了头，装作羞涩地喊道：“恒儿你作甚？快穿上，要着凉的！”
伊恒笑了两声：“看我呀~还觉得我美吗？玉成。”
他不敢看，只能继续劝道：“恒儿，你莫如此……”
“如此什么？如此不知廉耻吗？”伊恒歪过了头，一副天真无知的表情，“玉成，你不是早知道我是男子吗？你躲什么？”
“我……”
“玉成……”伊恒的声音很轻缓，似在叹息，又似在哭泣，“你说，比起女子，我的身体，谁的好？”
这一刻，封玉成还有什么不懂的。伊恒已经知道了，知道他要纳妾，知道他要孩子，甚至知道…他已经要了一个女子。
或者，伊恒一直在等，等他反悔，或者…等他背叛自己。
然后伊恒终于等到了答案。
面对终于肯真正直视自己的男人，伊恒红着眼，弯起嘴角微微一笑：“玉成，不必让你娘来提亲了。”
“我们…散了吧。”
封玉成，你从未真正把我当成一个男人来爱。
既然如此，那就散了吧。
我不恨谁，也不怨谁。
如果这就是我的命，那我……
受了。
封玉成离开时的姿态非常狼狈，几乎是连滚带爬的，神魂恍惚不比之前共情后的状态差。伊爹早就守在附近，见他离开了才进屋。
他首先注意到的不是赤身裸体的儿子，而是满室的酒气。
唉~
他无奈叹息，上前捡起了那件红袍披在了伊恒身上，又将其抱起放在榻上裹好，免得着凉：“如果你当初生——”
“爹……”伊恒轻声唤了一声，“孩儿是个男子，这一点，孩儿从未怀疑过，也从未后悔过。哪怕孩儿愿意雌伏于人下，哪怕孩儿如女子般撒娇，孩儿也未曾遗忘过这一点。”
“那你悔了吗？”
“噗嗤~错不在孩儿，孩儿为何要悔？”仰头一股脑将剩下的酒饮尽，迷离的眼神竟逐渐恢复了很久很久…在认识封玉成之前的坚定，“爹，孩儿只是…终于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