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楼上的秘密
王老板:“大师咱们该怎么办？”
这一声颤抖的询问使殷素确定了刚才掉下去的人不是王老板，因为他的气息就在身后。
不仅如此，殷素还感觉自己有一个人拽住了她的包包，还有一个在扯自己的衣角。
这样的接触令殷素有些不舒服，她往回扯了一下衣角，嗯？没拉出来。
算了，这一群大老爷们儿跟在自己身后小鸟依人的，也算是难为他们了。
“当然是上去看看了。”殷素又询问了一下刚才摔下楼的人，得知是郭经理。不过已经被保安扶起来了，他自己也说没什么事儿。
楼上漆黑一片，众人都在楼梯口徘徊不前，这一瞬间就把人从现代文明拉了回去。
不过大家这回都学聪明了，纷纷掏出手机照明。
只有殷素站在那没有动作，张辰宇有些好奇，伸手抻了一下她的衣角询问:“你怎么不开手机电筒？”
殷素忍了忍，才回问:“为什么他们的手机可以发光？”
言外之意就是“我的怎么不行，裴俊逸给我买的是什么玩意！”
张辰宇疑惑的从她手里接过手机，摆弄了几下，“喏，好使了。”
顺便向殷素又投放了一个怀疑的眼神。
今天殷大师被质疑的次数有点多，所以殷掌门很不高兴。
这张家小子就是没有裴二有眼力见儿!
他人的睿智很容易衬托的自己很白痴，所以，接下来殷素决定少说话、少发问，要端起大师的风范，以高冷来掩饰自己对现代社会常识的匮乏。
楼上是主卧、次卧、书房和卫生间，外加两个阳台改装的阳光房，里面还摆放着一盆盆的植物。
郭经理看殷素眼神一直盯着阳光房看，就一瘸一拐的挤上前解释:“这栋的业主喜欢养花，又担心我们装修中有甲醛超标，就让我们代着放一些绿植在里面。”
似乎怕自己的话引起不必要的误会，郭经理还尽职的补充道:“其实我们装修用的都是环保材料，哪里会有什么超标的问题对吧。”
王老板也点头附和:“郭经理说的是，我们公司很正规的，非常注重自己口碑，不会为了蝇头小利做自砸招牌的事。”
殷素点点头，心里想的是:“等我有钱了，也要在王老板开发的楼盘买一套别墅住住。”
在楼上巡视了一圈，殷素忽然停住了脚步，走在后面的张辰宇差点撞上她的后背。
张辰宇:“怎么了？”
不对!
殷素:“楼上的面积不对。”她转身看向郭经理问道:“有没有这栋的图纸拿来看看，总觉得这楼上的格局和楼下比有些不对劲。”
王老板:“哪不对？不能啊，咱们小区的别墅都是一个面积的，只有内在装修不同，绝对不会缺平少尺的。我们可是正规公司，就不会干那不着调的事!”
殷素眼瞅着他都有些激动了，声音越拔越高，就想安抚一下直薅头发的王老板。
这时大聪明郭经理又出声了:“哦，您说楼上的面积，哦哦我忘说了，他这套书房里有一个隔间，是业主特意交代的要这么装的，说是要做个小型的家庭影院。”
殷素:“”所以，你到底是怎么当上经理的？
郭经理说着就带一行人返回书房，推开了门进去，在书架后面的墙上捣鼓了几下，就见一道门缓缓的拉开在众人眼前。
从外往里看什么也看不清，感觉那道门就像一个黑洞，走进去就会把人拽入无间。
更让殷素皱眉的是，有一股隐隐约约的血腥气从里往外渗出来
殷素透过开着的门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心下顿时一紧。
这里如果是自己一个人怎样都好说，大不了打不过就跑呗。
你说我没节操？
no,no,no!
从进师门的第一天起，师父教给殷素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打得过就狠狠打，打不过就快快跑。
而且老头还特意强调过，要是发现自己不得行，要趁早撤!别等后知后觉的想走也走不脱。
所以，殷素回头扫视了一眼这后面跟着的一大群人——没有法力的男人们，顿感头痛。
不过既然选择上楼了，就不能半道打退堂鼓，这会有损于殷大师的风范。
殷素把手伸进袋子里，暗暗的捏紧了里面的锤子，心中暗暗想:“一会儿说不上还真得靠这玩意脱身呢。”
郭经理刚才推门的幅度不大，只留出了一个能容人侧身通过的缝隙。殷素觉得与其这样畏畏缩缩的窥视，不如大胆上前。所以她也没和任何人打招呼，上前一把推开了暗间的拉门。
“哐当！”
这一声把没有准备的众人吓了一大跳。
不是，大师您能先吱一声不？本来没啥都快被吓出心脏病了。
郭经理捂着心口暗暗想:“加钱，必须加钱，这就不该是一个售楼处经理该干的事儿。”
房门大开，里面的气息顺着空气的流动向外扩散，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扑面而来。
这回不仅是隐身，就连身后的其他人也闻到了。
反应最大的是张辰宇，他捂着嘴干呕了两声 “什么味儿，这么难闻？”
殷素也以手掩鼻，冷冷的回答:“血肉的味道。”还是腐败的血肉。
身后站着的王老板一行人顿时觉得，一股子凉意从脚底板窜来上来。
殷素不再拖沓，率先迈步走了进去。
影音室内漆黑一片，见不得一丝光亮。这也正常，加装的暗间，本就占着书房的地，总不能把墙凿穿扣出一扇窗户来吧。
还是张辰宇反应最快，“大家把手机手电筒都打开。”
众人纷纷掏出手机，一时间各种刺眼的光芒开始在房间里交叉。
张辰宇:“大家不忙看袄，不要乱晃，集中光线照一个地方，或者听殷大师安排。”
一时间所有乱七八糟的的光线顿时停了下来，纷纷照向前方。
殷素猛一回头，差一点被这刺眼的白光晃瞎了双眼。
“咱们向四周照一照，统一方向不要乱晃。”
借着这些光亮，殷素认真的打量起这间房间。
最最醒目的是中间摆放的一张大桌子，长方形，手机照上去会反光，目测是一种金属的材质。
“奇怪，郭经理刚才不是说这是一间影音室吗？咋还放了这么大一张餐桌？”
“卧艹!”
“你鬼叫个啥？”
“这玩儿意你们没见过吗？!”
“就显得你能耐，你见过你倒是说说啊。”
“这不就是，不就是电视里演的那个、那个杀/人/分/尸的东西吗!”
这几个保安之间的对话，顿时就让屋内的气氛低了不止一个度。
这时郭经理还好死不死的加了一句:“啊，就是把人绑在上面然后咣咣一阵剁的是吧。”
是吧？
是你妹好么!
张辰宇不由得再次伸手抓住了殷素的衣角。
此时连殷素也不得不佩服这永晋澜园的工作人员了，都特么是人才啊！
本来鉴于屋内的恐怖气氛，大家都处于一种十分紧绷的状态，结果，你们这么唠嗑(聊天)，是不是有点不尊重这屋内的氛围。
这么想的不止殷素一个，还有一个别人都看不到的影子躲在暗处，一直都在暗中窥视这群“不速之客”。
然后就发现，这特么就是一群沙雕。
殷素清咳了两声，打断这种既诡异又无厘头的氛围，办正事就得严肃点，要不然真要是有神神鬼鬼滴，自己这个领队会被那帮非人类瞧不起的。
当时候江湖是传说起自己，就会加上一个“不严肃”“不正经”“不那么专业”之类的前缀。
要知道，口碑这东西得慢慢积累、慢慢培养。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自己得时刻注意形象，维持人设，树立一个光辉的形象。
殷素:“大家再往四周照一照，看看还有什么发型。”
她这一提醒顿时就把一众人拉回了现实，对啊，工作台都有了，那会不会还有没处理完的尸/体、s人什么的？
大家往四周照的时候就更加小心翼翼了一些，好怕突然间发现什么不该发现的。
这哪里是灵异现场啊？这特么就是妥妥的凶s现场。
涨工资，必须涨工资!
这么危险的工作，他们承受了多少不该承受的，这是几个保安心里此时共同的想法。
真是拿着卖白菜的工资，操着卖b粉的心！
“啊！这里有!”
这一声惊呼打断了其他人的胡思乱想，张辰宇望向出声的郭经理:“有、有什么？”
郭经理伸手一指:“墙角那里有血迹。”
殷素循着郭经理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准备上前好好查看一下，但是走了一步没走动。
嗯？
“张辰宇你能不能先松手？一个大老爷们胆子怎么那么小，娘们儿唧唧的。”
张辰宇无辜的举起双手，“我没拉你啊？”
咦，没拉？
那是谁在拽我？
殷素又拽了一下包包，往后一看，是已经半天没说话的王老板。
啊，我收回刚才说他娘们儿唧唧的那句话，好使不？
殷素与王老板四目相对，没有含情脉脉，只有无限幽怨
殷素:“咳咳，那个，秃王老板，刚才挺突然的，我这人说话直，你别介意啊。”
王老板:“”现在有点介意了。
殷素:“那什么，你先松开我的包包，这是真皮的，有点贵。”
众人:“”
王老板默默地放开了他的手，心里不禁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怀疑，难道他长得不像能买下一柜台包包的样子么？
是身材不像，还是发型不像？以前那些夜总会的公主们最喜欢夸自己有老板相来着。
疑似血迹的地方在墙角，殷素只能蹲下身查看。她先用鼻子嗅了嗅，有血腥气，但是没法完全分辨出来，因为这间屋子的味道太大了。
而且她们进来已经有一会儿了，鼻尖里充斥的都是这股味道，嗅觉有些不灵敏了。
想了想，她用手敲了敲包包，“老黄，你出来看看这些是不是血？”
包包一阵窸窸窣窣，从里面漏出一个尖脸的动物脑袋。老黄两只爪子搭在包包的边缘，探出头使劲往外嗅了嗅。
老黄:“是血。”
殷素:“人血？”
老黄:“仙姑放我下去舔一口。”
殷素也不说话，就低头幽幽的看着它。
盯着这样一双眼睛，老黄压力倍增，只好重新组织语言:“是人血，但也不全是。”
殷素还不说话。
老黄:“还掺杂了其他的东西，嗯，像是油漆一类的。”
殷素拍了拍他的头，老黄缩回包里去，她则站在原地思索了一会儿，然后转头询问。
“这个房间是用什么刷的墙？”
用什么东西刷墙？
大白、乳胶漆、硅藻泥还有壁纸，再不就是亚克力扣板，室内墙壁装修不外乎就是这几种。
郭经理思索了一会儿，“哦，我想起来了，这户的业主说他喜欢酒红色，让我们用酒红色给他刷影音室的墙。”
酒红色？真是奇怪的审美。
郭经理:“而且，这个颜色的乳胶漆还不好定呢，我们连续选了几个颜色业主都不满意，最后还是联系了厂家另外花钱特调的。”
“毕竟顾客就是上帝，我们得尽可能满足他们的一切需求。”
这个时候能不能就别打广告了，你就说你敬业的是不是有点不是时候。
张辰宇:“郭经理是销售冠军上位升职的吧。”
本来是调侃，没想到王老板给了认同，“确实，小郭业务能力那是没得说!当年他当业务员时，就没有他卖不出去的房子。”
郭经理嘿嘿一笑:“多亏老板赏识，我这是遇到伯乐了。”
这一语双夸的，一般人还真没有这本事，奉承上司的同时还抬高了自己，这一看就活该这郭经理能升职。
殷素打断了他们二人的商业互吹，“你是怎么和这户房主联系的？”
“你见过本人吗”
郭经理:“见过啊，当时签合同的时候是房主本人过来的，我就在场啊。这里的每一户房主我都差不多见过一面。”
张辰宇也察觉出了不对，要不然殷素不会追着这个问题，他就帮忙补充:“那装修问题你也是和他当面沟通的吗？”
郭经理一笑:“怎么可能。买咱们这房子的大多都是有钱的，人家忙着呢，估计名下都不止一两套房产，怎么可能事无巨细的和咱们探讨装修问题。”
“就像咱们王老板一样，日理万机的，底下多少买卖都指望着您指导大局呢，怎会为了一套房子的装修浪费时间。”
王老板:“嗯，确实。”
殷素和张辰宇对视一眼，顿觉其中有猫腻。殷素都想暴起打人了好么!这俩人根本就没抓住重点，张辰宇都提示的那么明显了。
张少爷此时也不耐烦了，这大晚上的不睡觉跟着在这折腾，这俩人怎么又拿出官僚那一套来来往往的互捧上了。
张辰宇:“我是问你装修这间影音室的时候，是房主当面和你说的吗？”
“你不是说试了好几个色都不满意吗，那他是怎么表达他的不满的？面对面、电话还是派人来跟你沟通的？”
郭经理:“邮件啊。”
“刚开始是发邮件，后来觉得图片有色差就视频，我们的视频设备可先进了，可以百分百还原”
殷素打断他:“视频时你看见他的脸了吗，是不是签合同的那个人？”
郭经理:“没看见，他那边一直是黑的”
殷素转头看向王老板:“我觉得你们可以报警了，这刷墙的涂料有问题。”
郭经理惊讶的反问:“有什么问题？我们可是正规”
殷素本来觉着现场有这么些人在，这里的情况不宜说的太直白，以免传播出去，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影响楼盘。
但现在看来不说清楚，他们很容易不引起重视。而且她也实在厌烦了郭经理的叨逼叨，无时无刻不在推销他家的装修质量，烦的很。
刚才她用手机照了一下四周，发现这房间墙都是一个颜色，在手机的灯光下隐隐透露出时明时暗的红，有些地方还有些发黑。
殷素板起脸正色道:“王老板，现在我敢确定这间屋子里刷墙的涂料里掺杂了人血，而且不是一星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