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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所谓小生命的孕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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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张公证的遗嘱、一个身份证、一把钥匙,这是梁妍死前,给陈以沫留下的最后物品。

    死不瞑目的血眸注视下,隐藏着这三样看似毫不关联的物品,却让陈以沫,拿到了她一直想要的东西。

    s市银行。

    “您好,小姐,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美女经理露出无可挑剔的微笑,上前咨询。

    “我来拿些前不久存在保险柜的东西。”回之礼貌微笑,陈以沫掏出自己的资料,补充道:“哦,是代拿,我那朋友,已经去世了。”

    一番验证程序之后,美女经理带着陈以沫来到了保险柜旁边,凭借身份识别和钥匙,打开了那扇门。

    “这就是梁小姐生前在我们这儿保管的东西了,您麻烦查看下。”陈以沫瞥了一眼那物品,放在自己的包里。

    上了车,陈以沫抱着那个盒子,心底里无端的产生一种恐惧感。

    她颤抖的指尖摸着坚硬的外壳,冰冷的触感使得她内心无名的焦虑越发严重,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阻止着她的行为。

    算了,回去再看吧。

    陈以沫倒在驾驶位上,难掩头疼的摸了摸自己滚烫的额头。

    难不成是昨晚的冷水澡太过分了?不会是发烧了吧…

    无奈,陈以沫导航了最近的药店。

    脚步虚浮,头晕眼花,陈以沫拿着药袋,忍住想要往地上一躺的强烈冲动,晃晃悠悠的来到自己车前。

    随着车身滴一下,解锁成功过后,陈以沫拉开扶手的那一刻,眼前白光骤现,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佝偻着背,努力得在挥手。

    瞬间,失去了所有知觉。

    每天都会有人死去,也都会有人缅怀。或是死去的自己,亦或者,死去的别人。在那一刻来临之际,悲恸?绝望?颓败?

    对于,梁容来说,则是一种解脱,灵魂的安然释放以及,孤注一掷的决心勇气。

    “何时的事情?”他站在白布盖着的病床前,颇为修长的身影在厚重大衣覆盖下,更显瘦削。

    略长的刘海遮住了一半的表情,微露高挺鼻梁。薄唇呼出白气,冷静的一如这即将逝去的冬季寒冷。

    “是…是昨晚就…就有些不好了,只是我们以为抢救回来了,但是…但是不知为何,您母亲她…早上就被发现…已经没有呼吸了…是…是自杀的…”为首的矮胖医生垂着脑袋,身体不住的颤抖。

    当彼时,看到女人床边的一滩血迹,以及那手腕处的伤痕时,所有医护,震惊。

    而,此时此刻,他脑海里,出现了自己的一百种死法。自动开始安排好一切后路,包括自己的员工以及家庭,还有银行存款…理财…房地产…

    “找个时间下葬,至于葬礼…你帮我办。三倍工资。”梁容感情没有丝毫起伏,只是微微转过身,看了一眼抖得不像话的男人,勾了勾嘴角。

    “好的先生。请问葬礼…啊?梁先生?这…这不合适吧…”胖医生脸部一阵抽搐,掏出手绢,擦了擦汗水,眼珠子差点脱眶。

    太阳暖人,阳光暖心,。

    梁容走到一旁,伸手到窗边白光下,瘦骨嶙峋的手背根根骨节分明。任凭虚幻的温暖流失于指缝,想要收拢,却只有一片虚无。

    曾经想象无数遍的场景,可当真正来临时,却发现,早已因为演练太多遍,而失去了昔日想象中的那般,真实的感觉。

    对他而言,白布下,是谁的尸体,已经不重要。

    有些人,活着,宛若死人。活动的身体,只是他人寄托之躯罢了。

    有的人,死了,却永远的活在人心里,成为一种内心的驱动。

    “都死光了呢,也没人来收尸了。怎么,钱不够?”梁容轻飘飘的声音传来,气若游丝,却让人感到一股无言的恐惧。

    这个人,太过于冷静,不,是冷淡。

    好像,死的不是他母亲一样。

    “这也不是,梁先生。可是,您就没有其他亲戚了吗?朋友呢?我来…真有点不合适吧…”大哥,你有钱,可咋们不熟啊!

    胖子心里苦逼,可他不说。他望着男人绝情的背影,只觉得毛骨悚然。

    呵呵,梁容喉咙发出闷笑。

    他走向胖子,露出微笑,遮挡住脸部的长发被风吹拂到耳后,清冷的五官一如这冬日的太阳,散发着,毫无温度的暖意。

    “五倍,不够的话,事后补给你。我只有一个要求,隆重。”灰色长款大衣将梁容整个人都笼罩,长发被束起,垂于脑后,添了些阴柔的秀气。

    周身显露的生人勿近,以及配上那张绝世的脸,一如豪门公子。

    可胖子知道,眼前的男人,他不是。

    “额,先生,我直说吧,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我…”胖子摊牌了,他并不想再和这个诡异的长发男人扯上任何关系。

    可刚要说出自己压抑很久的心里话,却被男人望向自己的眼神,吓得不住的后退几步。

    那样的眼神,蕴藏着笑意,却让人丝毫感受不到身为同类的情感。好像是一种套上了外壳的微笑,纯粹是一种礼仪的手段。

    “请问,你的条件是什么。"

    胖子低下了脑袋,沉默。

    走出医院,梁容拿出一根烟,掏出打火机,火焰点燃的那一瞬间,照亮了他白皙无暇的面容。漆黑眼睛映射着红光,泛着鬼火之气。

    眯着眼睛,靠在车门旁,他嘴里吐出一圈又一圈白烟。

    路过的众人时不时瞥向这个艺术感十足的长发男人,皆是红着脸匆匆走过。

    收到短信后,他将手机丢入车内,再次点燃打火机,又是一根。

    狭长的丹凤眼注视着过往的行人车辆,眼含万物,可眼神中却毫无任何情感色彩。

    世界的一切,在他眼里,都是空白。

    脚边的烟头越来越多,梁容吸完最后一根,抬头仰望天空,随着烟圈腾空,他闭上了那双死寂的双眼。

    “母亲,你说得对,我是不该出生于在这个肮脏的世界。不过,你有一点错了,我不是蝼蚁,我是,王。”梁容睁眼,上挑的眼尾因长时间的熬夜而晕染上了黑色。如玉一样的面容,也随之染上了黑暗。

    拉开车门,梁容冷淡的眼神随着那烟头的落地,而逐渐幽深。

    “把她一切行踪发给我,不要漏任何一个细节。我要知道,梁妍死后究竟留了什么东西。”他手握方向盘,一手拿着手机,面无表情。

    当陈以沫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医院。

    熟悉的消毒水气息,满是白色的墙壁,刺眼的白炽灯,都让她产生了一股恶心的感觉。

    她皱着眉,扶住栏杆起身,终于忍不住,弯腰呕吐。

    “怎么了?”护士迅速来到她身边,关怀问道,轻抚着陈以沫绷紧的背。

    擦了擦嘴,陈以沫白着脸,望着底下的一滩不明物体,舒缓下的胃再次抽搐着翻涌。

    “呕—”她再度弯了腰。

    “你可得小心点啊,宝宝才两个多月,你的身体太弱了,要是不注意,很容易会流产的。”护士一句无奈的一句关心,直接将陈以沫定在原地,目光呆滞,嘴角还挂着白色的不明液体。

    “额…你说什么?”陈以沫直起身体,转过头,大脑短暂的当机。

    “你还不知道哇,难道不没发现自己已经几个月都没来月事了吗?看你年纪不大,结婚难了没?你男朋友呢?”护士不可思议的扬眉,声音逐渐加大。

    不自觉得摸上自己平缓的腹部,陈以沫张着嘴巴,瞪着眼睛,许久才干巴巴说道:“哦,我知道了。”

    护士似乎恨铁不成钢,愤愤道:“天杀的狗男人,吃了就跑,也不顾自己的女人和崽子,姑娘别怕,咋的娃,自己搞,远离男人!会变得不幸!”

    讪笑,陈以沫松开了自己紧紧抓住对方衣袖的手,缓缓躺了回去。

    长期的营养不良加上一直服用药物的后遗症,使得陈以沫各方面的机能都远低于普通水准,此刻肚子里还多了一个吸血的崽,更让母体十分虚弱。

    在被护士千叮咛,万嘱咐后,陈以沫出了院。

    她上车后,靠在驾驶位上,闭目养神。

    真的是…

    陈以沫无语到已经不想说啥了,她垂眸望着自己的肚子,指尖戳了戳,又摸了上去。

    这种感觉真奇妙,知道自己肚子里孕育着新的生命,好像一切都变得十分的明朗,一种说不清道明的喜悦逐渐升起。

    这可是她一个人的孩子,与谁,都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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