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所谓飞蛾扑火的爱
在这逼仄的空间，时间的流逝似乎成为了谜题。呼吸间，能感受到的是炽热的空气以及剧烈跳动的心脏。
偶有光束照在眼前，露出那双熟悉神情的眼眸。陈以沫怔怔望着瞳孔中自己的影像，双手被他牢牢抓在胸前，一时之间忘记了挣脱。
静默的氛围，暧昧之色蔓延。
“你…”陈以沫低声开口，望着他胸前的白衬衫，又闭上了嘴巴。
“嘘…”梁容面色冷峻，他止住了陈以沫，示意她往一旁看去。
心里一紧，陈以沫逆着光，微微偏头，却在看见那几个熟悉的装扮之际，面色瞬间苍白。
一瞬间，恍如回到了和梁妍的那天晚上。
瞳孔骤缩，陈以沫见其中一人望向这边，飞速贴紧梁容的颈间，两颗激荡跳跃的心此时非常紧密靠一起，她能听到咚咚咚的声音。
梁容一手扶在她脑后，见那两人有意往这边查看，垂眸片刻，拉紧，抬起她的下巴，迎着月色，轻轻吻上。
感受到温热的触动，久违的悸动萦绕在心怀，眼睛里似乎流出了滚烫的液体，顺着脸颊而下。
陈以沫将手缓缓拥住男人，踮起脚尖，仰着头，遵循着自己的本心，闭着眼睛感受着这一刻的春意，慢慢打开了舌尖的门阀。
此时此刻，梦里的场景与现实重合，周围一切似乎都虚幻了。
许久，梁容抬头，手指摩挲着陈以沫滚烫的脸颊，清冷的双眼也染上了欲念，直勾勾盯着她，笑着说：“沫沫，你快要把我勒死了。”
啊,陈以沫晃过神，尴尬的放下脚跟，微微松开，却还是像一只树袋熊一样挂在这个男人身上，只不过，不敢正眼瞧人。
“他们走了吗？”看不到那些人，陈以沫蠕动嘴巴，干巴巴说道。
梁容将眼前女人偏离的下巴拨正后，认真说道：“沫沫，你认识他们？”
“嗯，我之前被跟踪过一次，之后也一直时不时的看到过。”陈以沫闷闷道，她已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闻言，梁容沉默，抿着唇，望着陈以沫小巧的脸蛋，终是下了某个决心：“沫沫，你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吗？”
片刻愣住，再望见男人眼底的笑意时，由内而外的欣喜若狂颠覆了她的脑袋，驱使着她跳着再次抱上了男人的脖子，双脚勾住他的腰，红扑扑的脸蛋贴着男人清秀疏离的五官，用力点头。
“那句话的期限，是一辈子。”
感受着女人雀跃的心，梁容微微一笑，额头贴着她，叹道：“一辈子会不会太长了，沫沫，我怕我活不了这么久。”
陈以沫再次含住男人的唇，眨巴眨眼睛，这一刻，她没有闭眼，也没有害羞，而是眼神认真。
“你的一辈子，就是我们的永远。”
浓烈的情感袭上来，梁容回应着她的主动，托住她的下半身，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覆盖下一片浓密的阴影。
街上灯红酒绿，数不尽的浓妆艳抹妄图想要在这勾栏之地找寻内心的所向，可她们微醺的眼神却早已看不清现实的道路，所期待的，终将是飞蛾扑火一般的结局。
对于陈以沫来说，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也会跌跌撞撞前行，顶着满头伤痕，再次一头撞上。
自从那此被梁容发现陈以沫被跟踪后，他似乎特别关心着对方的行踪，大大小小，都要和他报备，而且每天早中晚各一个电话，都是为了确定陈以沫的安全。
尽管陈以沫觉得不必要，但是恋爱脑上头的她，还是认真贯彻执行着，每天甜甜蜜蜜的秀着恩爱。
“呦，陈以沫，谈恋爱了啊，每天这么春心荡漾的，太过分了吧！”有人打趣，冲着打印着资料的长发女人大声说道。
挑眉，陈以沫抽出纸张，放到一旁，操作着下一个程序，也不回头，只是淡淡回应：“还好吧。”
“陈以沫，给方总送个材料，现在就去。”短发女人边走边看着手机屏幕，路过之时，瞥了一眼陈以沫，面无表情的下达了新任务。
接过文件夹，还未来得及合上，醒目的黑体：康美医药量产计划，一扫而过，短发女飞快合上，并且警告道：“不该看的别看，否则，你怕是过不了试用期。”
一瞬间，陈以沫睁大了眼睛，脑中飞速飘过之前和李光耀一起审计康美时的各种资料信息，
压下疑惑，陈以沫微笑脸，点头道：“好的。”
坐上电梯，抱着资料，望着镜面影响，陈以沫陷入思索。
直觉告诉她，这个公司很有问题。
望着近在眼前的答案，陈以沫盯着蓝色壳子，收紧了手。
敲响门，得到通传后，低着头，陈以沫送完资料就想要离开。
“站住，陈以沫是吧？”方子杰放下签字笔，蜡黄脸上浮现回忆，他望着陈以沫转过身后的脸，神色复杂。
“是，总裁。”陈以沫站直身体，望着他，沉声。
略微审视了一下，方子杰靠在背椅上，脸上又浮现慈爱。
“听说你爸爸是警察？对于他的事迹，我很遗憾，国内又少了一个如此优秀的人才。”方子杰叹气。
这句话很微妙，陈以沫内心疑惑，表面却还是很尊敬的回道：“方总，您言重了，我父亲只是一名普通的警察。”
不多话，方子杰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陈以沫，随后摆摆手。
退下后，陈以沫越想越觉得怪异，以至于下半天，频频出错。
“喂，陈以沫，你认真点行不行，好歹过了试用期再说啊！”短发女人不满意的指责道。
“抱歉，身体有点不舒服，我想早下班。”实在是无法集中注意力，陈以沫歉意一笑。
女人嫌弃的皱眉，却还是放了陈以沫离开。
掏出手机，来到车内，陈以沫拨通了电话。
另一边，当看见来电人显示头像之时，方麒签字的手一顿，瞥了一眼，凌厉的眉峰一动。
摁下接听键，方麒继续翻阅着文件。
“方总，好久不见啊，要不约个晚饭？”陈以沫懒洋洋的扣着牙齿，眼神在日历中挑选着日子。
“今晚七点，地址我发你。”方麒的声音透过手机，低沉暗哑。
略微一惊，陈以沫望了电脑上的时间，轻快道：“ok,到时候后见。”
熟悉的挂断声，陈以沫放下手机，开始收拾着东西。
叮——，微信消息，特别提示音。
晚上一起吃饭吗？微笑表情。
撇撇嘴，这男人为什么总是发一些老年人才喜欢用的表情包，真的是让人觉得无语。
不想打字，陈以沫直接拨通了微信视频。
间隔数秒，屏幕上出现了梁容那张禁欲相的脸，斯斯文文的侧着，手里劈里啪啦的打着字。
“阿容容，骚瑞啦，晚上我有事情，不能和你一起了。”陈以沫戴上耳机，背着包，走进电梯。
“等下阿，我进电梯了，信号会不太好。”陈以沫见画面很卡，摁了楼层，带着口罩的声音闷闷的。
手机里的梁容见状，笑了一下，温柔的看着陈以沫，点点头。
“阿容容，要不你等我下？我大概九点多就能完事了，我们可以搞个夜宵吃吃。”陈以沫走到地下车库，发动了汽车。
“沫沫，你有事的话，我们可以改天再约。工作重要。”梁容推了下眼睛，无奈说道。
不知为何，陈以沫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和方麒的关系。
“最近工作有点紧，顾不上你啦！你也要自己好好吃饭阿。”陈以沫心虚的别过头。
没有继续点击屏幕，梁容敏锐的察觉到陈以沫的情感变化，拿起手机，正脸对着屏幕，垂眼看着屏幕中的女人，略微下垂的眼角看起来很可怜。
“沫沫，别太拼了，晚上我等你。”语气峰回路转，梁容眼神忧郁，陈以沫怀疑这个男人在卖萌。
迟迟不开车，陈以沫握着方向盘，摘下口罩，露出一张素颜小脸，苍白脸上，双眸正视梁容，咬着唇：“你还不下班吗？”
很明显的转移话题，梁容捏了捏酸涩的眉间，望着旁边一叠资料，将手机放回桌面，看着电脑也不说话，过会才轻声道：“今晚加班。”
一阵无言，陈以沫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拿着手机发呆。
“不早了，沫沫，回家吧，路上注意安全。”梁容率先打破这奇怪的氛围，扬起笑容，可眼底没有丝毫笑意。
陈以沫的手机被放到副驾驶，她没有注意到梁容低迷的情绪，只是思索着自己内心的疑虑。
听到他疲倦的声音，陈以沫赶紧拿着手机，冲着屏幕来了一个大大的飞吻，用甜蜜的嗓音撒着娇：“阿容容也要注意身体哦，拜拜。”
梁容微笑，轻声回了一句拜拜，就挂断了。
苦恼的抓着自己凌乱的长发，陈以沫将手机往一旁一甩，懊恼的疯狂踩着脚垫。
自己很想找回当初那种相处氛围，可她越努力，就越发现，时间不仅带走了年龄，也带走了激情。明明内心还是有对对方的爱意，可是如今的她，似乎再也难以回到当初那般的天真烂漫。
她和梁容都明白，有一道无形的隔膜拦住了两颗真挚的心，这道天堑使得他们都不能真正的表达出一些情感，眼神对视之间，眼底总有隐隐的黑影在盘旋，时刻就要喷薄而发。
有一些话，是时候彻底敞开心扉来谈一谈了。
工作日的夜晚，高楼大厦内的灯火通明，彰显了资本的剥削力量和上班族的无可奈何。周遭快餐店外卖的订单爆满，加重了送餐骑士的负担，使之一同加入被剥削队伍。
陈以沫是个守时的人，这意味着她会将时间安排的正好，可由于特殊的突发状况，车子半路抛锚，而不得不赶忙打车赴约，以至于迟到了半个小时。
这一次，方麒格外有耐心。
轻柔音乐随着钢琴键盘缓缓流出，流连于众人的，并非这贵气的富丽堂皇，而是心中的片刻宁静。钢琴手的绝佳技艺，为忙碌用餐的人们，提供了情绪价值。
一身休闲服，显示着男人运动后的慵懒，随意的坐姿不显流痞，更加添着了几分贵气。洗后的发丝柔软蓬松，配着冷峻的五官，一如高山上的雪莲，不可触碰。
方麒转动着手机，嘴角隐隐上扬，他脑中回忆着自己收到的信息，不觉起了点兴趣。
事情，好像越来越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