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所谓借壳上市
剧烈风暴尽管来时猛烈突袭，扫的猝不及防。但是凭借手段和资本，加上背后势力的相助，平息这场在资本市场上卷起的惊天巨浪，对于有缘人而言，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数周后，里德龙制药股份有限公司正式向法院申请破产重整。法院受理后，深受其害的各类里德龙债权人纷纷进行债权申报。财报上巨大的亏损数字，着实吓跑了众多想要重组的一方。
里德龙财报上触目惊心的黑洞数字，远比想象的厉害！重组方如果单靠利润弥补其亏损，意味着数年内没有分红的权利，这不仅仅给公开增发带来一定难度，也难以获得非公开发行的机构投资者认可。
就在众说纷纭之际，一家陌生的从未闻其名的小公司-康美医药，以一己之力，通过现金收购，快速完成了这项所有人都眼红却无力的“重组计划”。
大家惊叹于事实，也敬佩于实施这项目的背后神秘人士，如果能挖到这样的人才，简直如虎添翼。
不光是外人赞叹，连项目组主人公之一的配角-陈以沫，都忍不住鼓掌夸赞这位杰出的人才。虽然事情成功收尾，但是其中的艰难困难，并不是如外界这般，而是一波三折。
巨大丑闻覆盖，相关责任人被立案的立案，调查的调查，更有甚至拘留判刑，一开始，没人会认为成功，但是里德龙制药巨大的潜在优势和盈利能力，一直牢牢吸引着众多投资者及多方势力，他们可惜这样的一家上市公司的倒闭，却无能为力，没想到竟然被一家从未放在眼里的小公司给收购了。
连续数周的加班熬夜，使得陈以沫黑眼圈愈发严重。不过，她很享受这种工作填满自己内心空缺的状态，因为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因为一些往事和迫切的诉求而变得把控不住自己的情绪。
小公司-康美医药的顺利借壳上市，终于扒出这一系列的操作者，圆融会计师事务所的李光耀，其简历被大肆宣扬，但却很适宜的被人抹掉了一些所谓的陈以沫知晓的黑历史，一时之间，圆融这家小事务所，闻名圈内，而所内注册会计师李光耀被提拔为事务所合伙人，并且与方氏集团达成了战略合作，担任集团的财务总监，任期一年。
对于李光耀入职方氏cfo，有人羡慕嫉妒，就有人愤怒反对。
天宇大厦顶层，正紧急召开方氏集团管理层临时会议。
“我不同意李光耀担任集团cfo,首先排除他的案底，他的立场就有问题！“方麟站着，身后巨大屏幕上投影着ppt。
随着方麟一页一页的翻动，地下的高管们面色各异。
“对于李光耀的身份背景，我想在座各位基本都已经了解。刑事案底已过5年，且目前信誉良好。论工作能力，职称证书以及经验而言，我相信无需多说。至于方总监所说的，他和方和正业的方麒是挚友，我觉得这可能是你本人的猜测，他曾经是入职过方和正业，但两位可能只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介于工作性质来说，交流会面必然是不可缺少的。”首位下方白色正装女人，涂着裸色口红，淡淡微笑道。
“方枫香，你这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吗？难道仅仅是因为你是方麒姑姑，就能这般徇私？你有考虑过后果吗？”望着女人淡漠的神情，方麟握紧拳头，内心升起一股嫉妒的情绪。
“方总监，别忘了，同样的，我也是你姑姑。”女人回击道，嘴角弧度随之扩大，带着揶揄。
接受到暗示，方麟恨恨冷笑，随即播映着下一张ppt。
“好了，不要在小事情烦恼。李光耀入职的事情已经板上钉钉，准备交接吧。”方子杰坐着，听戏良久才出声。
“这次会议的目的并不是讨论一个无足轻重的外人，而是针对安氏的小动作。据了解，梁容已经成功和方和正业达成谈判，虽不知具体内容是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安立东已经不甘屈居方氏之下，一向淡泊名利的安氏，也要来资本市场抢份额了。”方子杰翻看着手中的绝密资料，语气轻缓，却能感受到其中的严寒之意。
“安氏一直致力于慈善工作，且早在全球财富榜上占得一席之地，他们并不擅长与资本打交道，可为何舍弃与方氏联手从而选择方和正业这样一个新兴资本作为合作对象，来冲击市场呢？”有人不解。
数年来，s市资本市场一直被方氏垄断，而所有人都知道方氏霸道野蛮的背后有安氏雄厚金钱力量撑腰，除此之外，数年前，北京陈氏还未隐退前，也一直暗中给予方氏众多关照。多方形成共识，且一直持续稳定。要说变故发生的前奏，有人猜测，与安氏前任执行总裁，也就是方麒那车祸去世的妻子安氏次女安琪有关。
提到安琪，众人都十分小心谨慎。这个神秘的女人，站在金钱、权力、地位、幸福等等所有链条的顶端，本来能和方氏方麒一同掌控s市未来，甚至掌握全国经济命脉，可一场诡异无情的车祸，不仅带走了所有的联盟契机，也让方氏安氏之间的关系变得十分微妙，而彼时处于政治圈权力中心的陈氏，也缓慢退出s市政坛，消失在众人视线中，回归北京。
想到这些往事，在座的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随意发表。
“当初方麒离开方氏，带走了一批资源，我想这可能是原因之一。”方枫香放在台上的手交叉而握，缄默一阵后，首度发声。
“方麒罔顾人伦道义，公然与方氏作对，我们应该早点采取手段，制裁他。”大腹便便的秃头男擦了擦脸上的汗，怒声说道。
方子杰不经意看了一眼他，手指敲打着桌子，也不说话，面色却微微一沉。
“方麒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蝼蚁而已，焉能动的了参天巨树，他的这些动作，只是给方氏挠痒痒罢了。我们要关注的是他背后的势力，方和正业短短数年就能上市，且在证券市场一直稳定发展，光靠吃方氏的残羹剩饭，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我怀疑，安氏，早就向伸出了这只手。”方子杰将一份绝密档案甩在桌上，由于惯性，滑向一旁方枫香所在位置，女人啪摁住纸张，收过来，细细查阅着。
“我觉得方总您的怀疑不错，就是不知道这里，有多少个内鬼了。”方枫香连说几个有趣，盯着周围人，表情微妙。
一听到内鬼，所有人都强烈的表达了忠诚。一些元老级干部甚至都刷起了祖宗的脸面，一时之间，此次会议的场面有些尴尬。
“够了，我不关心安氏的眼线在哪里，有多少！我只想知道梁容和方和正业的究竟达成了什么协议，要是一般情况，那还好说，倘若一旦惊动北京那位，你们都知道的，会发生什么！”方子杰听着乱七八糟的所谓宣誓，忍无可忍，站起来，怒拍大桌。
一瞬间，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清脆的响声。
而强烈对比，天窗之外的地面，人群密集，无数商场敲锣打鼓，曼妙身姿的模特们风情万种，扭着抬步，尽职尽责又尽兴。
“好不容易出来聚个餐，别愁眉苦脸的，倒胃口。”不知道被多少人狠狠吐槽后，终于，小丽沉不住气，跑到陈以沫面前，直白说道。
“啊，不好意思，我来姨妈了，有点肚子痛，控制不住，要不我先回去？”陈以沫被指责，愧疚的同时又有点好笑。
似乎是错怪了对方，小丽尴尬的调整了下肩膀上的香奈儿最新款包包，顺势假装关怀了，又灰溜溜走了。
已然至此，陈以沫没有胃口，也不想打扰到别人的好心情，和主管说了一句后，悄悄离开了宴会厅。
没想到，在门口转弯处，吸烟区内，碰到了熟悉的人。
“李经理？你怎么在这里？朱总刚刚还找你来着呢。“陈以沫惊讶，关上门，思虑再三，还是上前搭话了。
闻言，李光耀吐出一圈圈烟，内敛平和的脸上闪过丝丝讽刺。
“是吗，反正是朱总的庆功宴，我就是个打工的，去不去，没区别。”不知为何，升级为合伙人的李光耀似乎有心事，神情低迷。
“别这么说，虽然你刚来，一跃成为合伙人，大家可能还不服气，但是你的康美医药借壳上市项目大大成功，里德龙也成功资产重组，几乎是众赢的局势，而且，你还成为了方氏集团的cfo,很厉害了！他们都是嫉妒你呢。”虽然自己也有心事，但是陈以沫还是拍了拍这位领导，鼓励道。
吸着烟，见陈以沫不嫌弃的走到自己身边，鼓励安慰自己，李光耀扔掉手指夹着的半截烟头，皮鞋狠狠碾碎它。
他低头看着这个女人，眼神渐渐恢复了温暖。熟悉的感觉回来了，李光耀将陈以沫的手拉开，挑眉打趣道：“怎么，我的小助理，难道爱上我了吗？我以为你知道我的性取向后，会知难而退呢，没想到却是迎男而上啊！放心吧，我会考虑的。”眨下眼睛，放了放电。李光耀故意忽略女人瞬间睁大且惊恐的美目，对她吹了一口气之后，拍着手，做了个可以说的上是猥琐的动作后，哈哈大笑着离去。
被自己领导莫名奇妙的调戏一番，还被迫闻了一嘴的烟味，临走前自己的皮皮还被卡油了，陈以沫错愕的找不着北了。
难道，这位牛逼的大人物，男女通吃？人体插座？
脑部一番后，陈以沫恶寒，起了一阵鸡皮疙瘩，赶紧摇摇脑袋，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猥琐的恶趣味画面，打了个车回家。
此时远远离开的李光耀莫名其貌打了个喷嚏，丝毫不知道在自家小助理眼中，他已经变成了一个风骚的小0。
好不容易完成了这项大案子，陈以沫瘫倒在自己柔软的床上，将自己的脸埋进被子里，静止不动。
任务圆满且超额完成，是适合写离职申请了，陈以沫暗自说道。
就在她考虑什么时候提交时，一通电话，打乱了她的思路。
“陈以沫，我是方麒，见个面详说。”清冷的嗓音，单刀直入话题，不拖泥带水，几乎命令式口吻，陈以沫想都没想直接挂断，还顺势将手机静音。
另一头握着手机的方麒，看着自己被挂断的黑色物件，眯起眼睛，幽深瞳孔中泛起微微风暴。
他冷冷看了一眼向他投来好奇目光的驾驶司机，眼神中酝酿的风暴将司机狠狠刮了一通，司机悻悻转过了好奇的脑袋。
这个蠢女人！方麒暗骂道。
要不是为了能获得线索，方麒怎么可能会给同一个人打两个电话！
努力压抑自己的暴躁之心，方麒抚摸着一旁柔软的扶手，清了清嗓子，再次拨打。
嘟嘟嘟，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无情机械女生，嘀嘀嘀在方麒逐渐泛红的耳朵里。
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个女人！方麒愤怒得将手机摔向一旁，冷冷再次剐了一眼吃瓜的司机，警告道：“再有一次，你可以走了。”
“对不起方总，我眼睛有毛病，斜眼症！待会就去医院看！”司机慌乱说道，蹩脚的谎言让方麒怒极反笑。
微微揉了一下眉间，深呼吸几口气后，方麒又掏出另一部手机，打开短信，一顿一顿的输入那串让他咬牙切齿的数字，编辑好短信，手指犹豫再三，忍不住闭上眼睛，随意一触。
短信发送成功，方麒嫌弃的又丢开它，脚底下，两部手机凌乱的各自躺在名贵毛毯上，场景很诡异。
而本该接受短信的一方，早就因为身体疲倦已经早早陷入了梦境。
像是有一种神秘的牵引力，让眼前处于一片白光之境的陈以沫，慢慢踏入一条分支通道。
大一的课堂，永远是窗明几净，青春稚嫩的新生们兢兢业业的保持自己学生的最佳状态，双目热烈而忐忑的注视着前方讲师的侃侃而谈，时不时拍照记录，生怕错过了什么。
但是往往，这些照片总回完完整整躺在相册，期末后，丢入回收站，甚至都没有机会第二次点开。
而那个趴在桌上，憨憨大睡，甚至头发都没梳，一股脑铺满整个座位，形成一道靓丽又让人咬牙切齿的红色风景线。
“倒数第二排，睡觉的红头发女生，站起来，回答下问题。”台上的教学老师忍无可忍，终于将目光直直射向那个胆大包天的新生。
砸吧砸吧嘴，陈以沫梦中正要啃到那个大鸡腿，却被一阵阵摇晃，给惊醒，她来不及擦嘴巴，睡眼朦胧，分贝却奇高。
“操，有毛病？干嘛？”
旁边无辜被骂的男生收起了想要联系方式的小心思，白了脸，有点怕怕的小声说：“老师叫你回答问题。”
我操，骂错人了，淦。
陈以沫脸上波澜不惊，立刻撸了撸遮住脸的浓密红发，擦擦眼屎口水，优雅起身，挂上无可挑剔的微笑。
“老师，我不知道。”如此理直气壮，惹得在做所有人都一脸崇拜又惊悚，她的名字也逐渐被散布开来。
“陈以沫是吧？”老师耳朵很灵光，马上找到点名册，画了个标记，皱着眉，怒气沉沉：“下课后，来一趟教务处。下课！”
铃声适时响起，学生们收拾着书包，一个个拉帮结派出教室，只留下一些个别人士仍旧遗留在原位上。
陈以沫无视老师警告的眼神，微笑目送她一脸怒容离去且眼神中放出待会有你好受的信息后，才懒洋洋起身。
不顾身后身旁以及那些前排人特地回过头却装作看别人的好奇宝宝们，她背着帆布包，脚踩运动鞋，慢悠悠下阶梯。
两侧稀稀落落的人都抬起头，一脸复杂的看着这个在课堂上出尽风头的女生，又互相对视了几下，无一例外，打开手机，飞速传播消息-大一新生陈以沫，又被喊教务处了！
对这些闹剧秉持无所谓态度，陈以沫打着哈欠，懒懒散散的晃来晃去，却被一阵欢呼吵得脑子疼。
“安琪学姐！看看我!”
“哇塞！真的是安琪学姐吗！她已经很久不来学校了啊！”
“人家有这么大一个家族企业，还用来？”
“可是她并非长女，能继承安氏吗？”
“管他，只要是姓安，一生无忧无虑啊！”
诸如此类，不绝入耳，吵得耳朵要废了。
陈以沫扣扣耳朵，吹了吹，继续朝着那个傻逼办公室走去。
她走的小道，一旁的康庄大道上，一名白裙长发女生迈着优雅的步伐，回应着一路的招呼，脸上笑容温暖，丝毫没有不耐烦和高人一等，反而带着激动和欣喜，仿佛回到了家一般。
可能是注意到了陈以沫敌对的眼神，安琪侧过脸，众人看到了她优美的下颚线，又是一阵高潮。
对上安琪善意不解的困惑之色，陈以沫摆个鬼脸，也不理，自顾自接着向前走。
接收到这个一头波浪长发，穿着灰色夹克衫，运动裤，球鞋，却长得格外美丽的女生的鬼脸恶意，安琪无奈一笑。
是好久没回来了啊，这里的一切好像都没变，又好像变了。似乎，多了很多新面孔呢，尤其是刚才那个女孩，真实与众不同。
可是，自己是不是见过她，或者…看过她的照片，安琪思索着，却被一声熟悉的招呼唤回神识。
“angel。”大树下，人群稀少之地，一个男生带着一副无框眼镜，过长的刘海被梳理在两侧，露出饱满的额头，柔和的五官在阳光照拂下，闪着温情色彩。
“梁容？好久不见。”安琪走上前，打了个招呼，调皮的比了个手势，表示，你还好吗？
梁容轻笑着摇摇头，略带疏离的神色显得有些脆弱。
“你怎么了？”安琪察觉到不妙，关心道。可是仿佛是联想到自己已经订婚的身份，又克制了想要进一步安抚的冲动。
“没事，对了，祝福你和方麒。”梁容白着脸，送上最真挚的话语，眼神很诚恳，没有半点虚伪刻意。
“谢谢你。也祝你早点找到属于你的好女孩。”安琪坦然接受祝福，甜蜜一笑。相互点点头，寒暄一阵后，两人背对背，互相离开。
不远处的陈以沫无聊的甩着包包，似乎看到了那个安琪和一个人在谈话，可由于视野受阻，看不清那人是谁，也听不清楚对话。不过她也不感兴趣。
磨蹭一阵后，终于陈以沫摆出一副看好戏的神情，假装梨花带雨，鼻子一抽一抽的，畏畏缩缩进了这个自己非常熟悉的办公室。
白光又一次闪过，又是无数的回忆。黑夜中的女子蜷缩身体，漆黑的氛围里，抖动的唇，凹陷脸颊的泪痕，紧紧抱住自己的双手，足以显现，这是多么可怕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