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哔了两条狗
封无过感觉自己真是哔了狗了。他舌尖扫过上齿, “你买不起。”
颜玉律微微挑眉，“那我就放心了。我买不起，别人应该也买不起。”
本该是吊丝的发言, 换成这货说，就莫名欠抽。封无过吸了口气，“你这是不要脸后彻底放飞自我了？你这样不打声招呼直接找上门，不觉得很失礼很烦吗？”
颜玉律眼睫轻垂, “怕是我不管做什么, 你都觉得我烦吧。恐怕只有我什么都不做, 离你远远的，最好是在你面前永远消失, 你才不觉得烦吧。”
封无过：原来你心里还是有点ac数的。
“可惜，怎么办好呢……”颜玉律的声音仿佛带着钩子，钩得人心慌心麻, “我并不是个很乐意成全别人的人呢。”
封无过：艹。他觉得他的耳朵真是饱受煎熬，各种意义上的煎熬。
他抬手挠了挠耳朵，“你这动不动就往人身上贴，对着人咬耳——”“咬耳朵”这个词令某段不愉快的回忆再次浮现，他磨了磨牙，“对着人吹耳朵的癖好能不能收敛点？”
颜玉律从谏如流，直起身子, “这不是想要共享天伦叙乐增进一下我们爷孙之间的感情, 担心爷爷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是不是很体贴？要不要考虑收了我, 不吃亏的。”
封无过：……呵。“我可不敢有这么大逆不道的孙子。”
颜玉律轻笑：“开个玩笑。放心，我不是来找麻烦的。我就是作为新邻居过来打声招呼。”
封无过：？他觉得他的耳朵在一而再再而三的折磨中已经坏掉了。
似是为了证实自己话里的可信度，颜玉律晃了晃手里拎着的糕点盒。
封无过有种被狗皮膏药粘上的既视感，“事情已经解决了, 咱就不要这么狗了吧？”
颜玉律摩挲着尾戒，“我这不是为了安你们治安队的心，你不在医院住，那就只好我主动搬过来，方便你管控。这也是你局长的意思。怎么，他没跟你说吗？我以为你知道的。”
封无过：……
他直接当
着颜玉律的面拨了局长的通讯，过了许久，对方才接通。
局长态度简直前所未有的和蔼还带着一点讨好加心虚，“小封啊，找我什么事啊？”
封无过见他这样，心里咯噔一下，他磨了磨牙，“局长大人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忘了告诉我？”
“有吗？啊，是有这么一件事，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局长看见颜玉律也在，打了声招呼，“小颜同志也在啊，那想必你们已经沟通过了，就不用我再赘述了。”
“局长大人还是辛苦叙述一下吧。”
“这不……人家小颜同志来拉布拉多星做客，人生地不熟的，你就当尽尽地主之谊。”
封无过笑得很是温柔，“他在拉布拉多星有表哥有姨妈的。再说，不是还有局长你吗？怎么都轮不到我来尽这个地主之谊吧？”
局长错开目光：“这不是他情况特殊嘛。他说他最近信息素不太稳定，主动寻求治安局管控，那咱们哪有拒绝的道理不是？你们同龄人没有代沟，容易有共同话题，关系也比较亲近，你又是咱们治安局的骨干，舍你其谁。”
封无过：……不愧是100匹配度的命定ao，连借口都找的“一毛一样”。“我年纪比他大四分之一了这叫同龄？还有，局长您哪只眼睛看出我们关系亲近了？您这样睁眼说瞎话不亏心吗？最后，我没记错的话，我应该是在休假吧，还是局长大人亲口‘批准’的。”他将“批准”二字咬得极为清晰。
局长：“嗯……是有这么回事……假期加班，算你三倍薪资，我给你打申请。”
我休假呢，不加班。除非，三倍工资。
——这话是他昨天刚跟杜鑫说过的，可是，现在，他却不大想要了。
他勾了勾唇，“行啊，我没意见。只要局长大人和穆少将沟通好就行。”
局长愣了愣，“这和木兰少将有什么关系？”
封无过把他被穆岚瑿雇佣且签订协议一事告诉了局长，局长了解后，“这样啊，那小颜同志……”
颜玉律双眸微眯，细长的眼尾带着微钩，含
笑道：“嗯？我在的。局长大人。”
局长忍住想擦汗的冲动：……他太难了。“呵呵。小封啊，管一个也是管，管两个也是管，多管一个……也无妨嘛，都是校友四舍五入就都是朋友了……公职人员按规定不允许兼职领取兼职报酬，这次就功过相抵了……嗯，好好干，回来我给你打升职报告。”
封无过眼睁睁地看着局长大人的身影说消失就消失连声招呼都不打，内心简直是哔了两条狗……
这两条狗，一条姓颜，一条姓穆。
……
听到开门声，封太太站起身，越过儿子往他身后看了看，“你一个人？”
封无过把糕点盒放下，“嗯。”
封太太有些困惑道：“是朋友吗？”
封无过：“新搬来的邻居。”
“邻居？！”封潇潇惊呼，“他……”然后在他哥警告的眼神下自动消了音。
封太太：“新搬来的邻居？那你怎么不请人进来坐坐？把人关在门外太失礼了。”
封无过：“他脸皮薄。”嗯，太“薄”了，再也没有比他还“薄”的了。
封太太：“这个新邻居……看起来有点眼熟。”
封无过心里咯噔一下。
“啊。我想起来了，他不就是那个……”
封无过心愈沉，这老太太不会不听话也偷看了那些乌烟瘴气的报道或者那个直播了吧？
“超市被砸那天，门口那个长得很好看的小伙子吗？”
“哪里好看了？！妈你什么眼神？还能不能行了！”封潇潇怪叫道。
封太太：……两个儿子都质疑她的眼神……难道真的是她审美出现问题了吗？“我就说怎么之前没在小区见过，原来是新搬来的。”
封无过：……行吧，老太太自己实现了逻辑自洽，也挺好的。
……
“主人，不是我吐槽你，你这样追人真的不行。”
被关在门外的颜玉律对自己遭受到这种待遇似乎并不意外，径直返回对面刚高价买下来的房子。
“天，真·家徒四壁！这户
人家也太实在了，主人说只要房子，就只给主人留下了个空房子，连张床都没给留，主人你晚上怎么睡呀？啊，我懂了，主人你真聪明，什么都没有，就可以到对门b哥家借借借了，从借个油盐酱醋到借个浴室，一借二还的，最后量变引起质变就可以借到人了，借他们家个儿子还他们家个儿婿，不愧是主人，计划很完美！”
颜·聪明·玉·完美·律准备下单的手指抽了抽：……
“主人，你现在就给电路水路做点手脚搞坏，然后就可以到对门借浴室顺便借宿了！”
颜玉律切换了页面，默默点下杀毒按钮。
春·狗头军师·火再次陷入天旋地转，“……主人，你没有心……呕……”
摊上软硬不吃彩虹屁都哄不好的主人，他太难了。唉，精神绑定后除非遇到比主人精神力还高的……算了，没希望了，凑合过吧！还能离咋的？
……
次日。
嗡嗡。
封无过从窝里探出脑袋，“喂……”
“还没起？”
清冷的声线对于封无过来说也没有提神效果，他含糊地应道：“我休假……”
那声音里的温度低了一度。“行。无故缺勤，今天薪资扣双倍。”
封无过猛地睁开眼，坐起身。睡在他臂弯的白猫被惊醒，瞳孔变成竖线，蹭地跳下床，从猫门钻出去跑了。
他看了下时间：十点十分……
他赔着笑，嗓音微哑，“起了起了，现在就起了。”
“不用勉强。继续睡吧。”
封无过抹了把脸，边换着衣服边说：“不勉强不勉强。这就准备出门了。”
对方的回答……嗯，直接挂了。
封无过：……艹。忘记定闹钟了，以穆岚瑿一板一眼的性格，难保不会契约精神作祟真扣他双倍薪资！军校那会儿，这厮做过损他不利己的事情还少吗？
封太太正浇着花，见他风风火火地从卧室出来，“这一大早火急火燎地准备去哪？”
“十点多了还一大早？老太太你怎么也不叫我起床？”
“你不是休假
吗？我想着让你多睡会儿就没叫你……是误了什么大事吗？”
封无过扫过老太太略显不安的神色，手头的动作不由缓了缓，“啧。你以为你儿子是帝国议长还是皇帝？哪有那么多国家大事等着我处理？有个同学过来玩，很长时间没见了，我这不是正好有空，这几天就带他耍下，晚上再回来，不用给我留饭了。”
封无过淡定而快速地洗漱完毕，和老太太打过招呼后，出了门。
他刚关上门就准备往悬浮梯冲。
准备闭合的悬浮梯重新打开。
他一脚踏进去，“谢——”
“不客气。这么巧？”悬浮梯里的人眼尾微弯，“我还以为你为了避开我特意早起开溜了。是我小人之心了，像封队这样恪尽职守的劳模，怎么可能会做出把管控对象丢下不管这么玩忽职守的行为呢？”
封无过：……
“不进来吗？”
颜玉律向一侧让了半步，封无过沉痛地迈了进去。
颜玉律望着他头顶上翘起的一撮毛，手刚抬起就在封无过戒备的目光下又收了回来，“你的头发翘起来了。刚起床？看不出来你还是个赖床的。”
封无过：“你看不出来的多了。你能看出来我现在想不想揍你吗？”
颜玉律：“这点似乎不用看就知道。如果能消气，我倒是无所谓让你揍一顿。”
封无过可不是什么客气的主，已经活动手腕做热身运动了。
“但是封队这么敬业的主，是绝对不会做出在任务期间对管控对象动粗的行为的。”
封无过：……这人原本的厚脸皮得有多么压秤的重量？不要了后整个人都能放飞了。
他垂目看了眼突然被送到面前的一个纸袋，“什么？”
“看你这样早饭估计没吃吧？正好我买多了，没吃完，正打算下楼扔掉，不嫌弃的话帮忙解决一下？”
封无过白了眼，“准备扔掉的东西给我吃？”
颜玉律略带困扰，“这不是怕说是特意给你买的你不愿意碰么。”
封无过轻嗤，“你倒是了解我。
”
梯门开了，封无过率先迈了出去。
颜玉律垂眼看了看手里还热着的纸袋，双眸微黯，苦恼地默默叹了口气，出了梯门丢向手边的垃圾桶。
他手刚松开，纸袋就被横空出现的一只手信手捞住。
“啧。什么毛病？我不吃就要扔？”
颜玉律眼睛闪过微光：“说了特意给你买的，你不要，就只能扔了。”
“我之前给你买过一次早饭，这次，就两清了。”
颜玉律微弯的唇线缓缓变平，不露声色，“好。”
封无过：“你车呢？”
“还没买。如果你有空的话，陪我去买一辆？”
封无过故作遗憾：“如你所见，我没空。”
颜玉律叹了口气，“那真是太遗憾了。我只能蹭你的车了。”
封无过：“……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拉布拉多星？”
颜玉律像是完全没感觉到他的不待见，“那要看表哥什么时候补办婚礼了。”
“你既是和你表哥感情这么‘深厚’，不应该帮忙操办？”
颜玉律对他话里的讽刺听而不闻，“深厚是远远谈不上的，只不过事先允诺不好反悔。生而为人，还是要讲点诚信的。”
封无过意味不明地呵了声。
“提前离开也不是不可能，比如……”
明知他后面的话大概率不是什么好话，但是盼着他早日离开的念头在这一刻占据上风，封无过忍不住问道：“什么？”
颜玉律望着他的墨眸如浩瀚星空，深邃望不见底，“比如，我先表哥一步订了婚，那自然是我的人生大事最为重要。”
作者有话要说： 小颜：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上。总有一天，“管控对象”前面两个字可以舍去。
春火：这个作者不太行啊，会不会写甜文？借个浴室再借半张床，四舍五入不就入洞房了吗？
作者：来来来，键盘给你，你来写。
另，不出意外，下章准备让封哥感情破冰，慢热得要急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