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溪里捞了个人
苏桑羽望着年长自己两岁的兄长，鼻子一酸，泪水簌簌落下。
她怕黑的事情，和家里人说过无数次，可只有哥哥一个人放在了心上。
她垂下头，自己把眼泪擦干，才故作轻松的说，“哥哥，我想吃鱼，我想去溪边走一走。”
“那就一起去吧。”苏远帆并未深问，主动走在前头。
苏桑羽跟了上去，苏华芸和苏景行也停止了打闹，安静地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很快到了家不远处的溪边。
此时，溪里飘过一个穿着洗得发白衣衫的男人，他的身子被水草绊住，缓缓停在了几人的面前。
“有，有人……”苏景行胆小的后退两步，随后摔倒在地，“哇”的一下哭出声来。
他的哭声嘹亮，不一会儿，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听见了。
苏桑羽吓得赶忙上去捂住他的嘴巴，威胁说。
“苏景行，你不许再哭了，你要是把别人哭来了，以后我让爷爷做好吃的，就再也不给你吃了！”
苏景行打了个哭嗝，为了吃的，硬生生止了泪，一行鼻涕还挂在面颊上，配合着大眼睛，越看越可爱。
苏桑羽甩了甩脑袋，摒弃这个想法，对着二哥苏远帆说。
“哥哥，我们把人捞起来看看吧。”
小溪不宽，但淹死几个小孩轻而易举。
苏远帆时刻记得爷爷奶奶的话，要远离水源，不能带弟弟妹妹们去玩水。
可他看到苏桑羽祈求的小眼神时，心软了。
他是兄长，要保护弟弟妹妹们。
他心中忐忑，却是故作平静地摸了摸苏桑羽的脑袋。
“你和他们在上面等着，我下去把人拉上来。”
苏桑羽点了点头，星星眼崇拜的看着苏远帆。
苏远帆小心翼翼地下了水，可没走几步，却是不知被什么绊倒了，直接扑到了水里。
“哥哥！”苏桑羽眼眶红了，踉跄过去，跟着下了水。
岸上，两个小的哇哇大哭，哭声震耳欲聋。
苏远帆艰难的抬起头来，看到身旁的苏桑羽一脸紧张时，露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兄妹俩同心协力，岸上的姐弟也发挥着自己喝奶的力气，终于把人给拉了上去。
“老师说，遇到溺水的人，可以用人工呼吸。”苏远帆看着昏迷的人儿，又看了看还小的弟弟妹妹，心一狠，就跪了下来。
“哥，哥哥为什么亲他……”苏华芸猛地踉跄后退几步，泪眼朦胧地拉着苏桑羽的衣角。
“姐姐，哥哥是不是被这个漂亮的水鬼附身了？”
“不是的，哥哥是在救人。”
苏桑羽看过系统的科普，知道苏远帆这么做的目的，所以安抚着自家弟弟妹妹。
“苏桑羽，你又作什么妖了！”不远处，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苏桑羽看着奶奶步步紧逼，紧张地攥紧了自己的衣角。
“咳咳，咳咳咳……”中年男人在苏远帆的急救和系统的暗箱操作下，吐了好几口水，缓缓醒了过来。
苏远帆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水，起身对着几个小的耳提面命。
“如果奶奶问起，你们就说是我想吃鱼了，才带你们过来的，知道了吗？”
“可是哥哥，你会挨骂的。”苏桑羽第一时间摇头想要拒绝。
苏远帆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蛋，“你放心，哥哥心中有数。”
他说完后，又拉着苏景行，偷偷交代了几句。
苏奶奶来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自家四个孙子孙女儿并肩站着，老二和老三湿哒哒的，地上还躺着一个湿哒哒的男人。
“你们，你们……”她伸出手指，怒指着几人，恨铁不成钢地说。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回家去换衣服，是想着凉发热是吗！”
苏桑羽指了指地上的男人，犹犹豫豫地说，“那他……”
“一个外村人，理他做什么！”苏奶奶蛮不在乎的转头，凶巴巴地盯着苏桑羽。
“苏桑羽，是不是你带着他们来溪边的？”
“不是的，奶奶，是我想吃鱼了，才带着他们过来抓鱼的。”
苏远帆第一时间挡在苏桑羽的面前，低头认错，同时祈求说。
“奶奶，天晚了，能不能把这个大哥哥带回家去，明天再把他送走啊？”
苏奶奶平时对这孙子颇为疼爱，恨痒痒地剜了他一眼，才说。
“那你们还不快把人扶起来，怎么？还想着我把人给背回去？”
苏桑羽面色一喜，和苏远帆对视了一眼后，一前一后的把人搀扶着，送回到了家。
苏爷爷一看到几人的情况，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拿过一旁的桑树杆，对着苏远帆就是“啪啪啪”扫了几鞭。
“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随便带他们去水边玩，掉下去了就死了，你知不知道！”
苏远帆痛得眼泪吧嗒吧嗒直落，可却是不吭声，一副认错模样。
苏桑羽上前，抱住苏爷爷的小腿，“爷爷，不要打哥哥，是我，是我想吃鱼了，才叫哥哥陪我去的。”
“羽儿！”苏妈妈从门外走了进来，满脸威严。
“你打小就不喜欢吃鱼，以后不要撒谎，骗人的都是坏孩子！”
苏桑羽泪水流个不停，见无论她怎么解释，大家都不听她的，弟弟妹妹也不帮她，干脆直接从后面抱住苏远帆。
“反正你们不许打哥哥，要打哥哥就先打我。”
“行了，老头子，差不多就得了，孩子还小，打坏了怎么办？”
“今天的事就当是给他们一个教训吧，谅他们以后也不敢随便去了。”
苏奶奶看到两人的神色，心有猜想后，阻止出声，苏爷爷才歇了手。
一场战火就此停歇。
几个孩子轮流洗过澡后，全家人集齐在了苏爷爷的房中。
中年男人吃过了饭，身上多了不少力气，看到苏桑羽和苏远帆，感激的笑了笑。
“我本是下乡义教的老师，离开时不小心摔到了河里，怎料河流湍急，我又是个旱鸭子，一落水就晕了过去，好在有这几个孩子……”
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根，望向了苏爷爷，“我现如今身无长物，无以为报。”
“这……乡下人不兴这些的，人活着就好。”苏爷爷摆了摆手，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