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维护顾桓
夜深人静,层层垂帘掩盖了一场隐秘的情事。梅娇没想到顾桓竟然这么大胆,他竟然在她洗澡时就来了。
但,送上门的美色倒是没有拒绝的道理。
“今日嫂嫂受惊了。”
修长的手指穿梭着梅娇的长发,头发还没干,湿软柔顺。
“何止是受惊了,我都快死了好不好?你今日为何要那样说,我都要伤心死了。”
梅娇闷哼一声,戳着他的胸膛。
顾桓垂眸看着与他抱怨的女人,心里闪过一丝异样,从前似乎并未如此过。
“是吗?嫂嫂今日在兄长灵前那哭的才叫伤心呢。”
“你还说,我还不是为了你。”
顾桓:“为了我?”
“是我们,我总不能让别人看出了端倪吧。”女人一双打湿的眼睛亮亮地看着他,随即又划过一丝悲伤,“其实,阿钰待我也是十分的好 ”
男人手里的动作明显停了,梅娇暗自挑眉,“不过,我还是为了咱俩的长久,若是以后我们在一起了,也不会让别人说闲话的。”
“你说是吧?”
梅娇满怀希翼的看着顾桓,“我真的好爱你,这辈子都离不开你了,阿桓。”
“以后?”顾桓唇角微勾,“自然与嫂嫂说的一般的。”
随即娇媚的眉梢弯起一道开心的弧度,“阿桓,你莫要负我,我会一直爱你的。”
“嗯。”
不咸不淡的,一听就是骗人的,分明没放在心上。
顾桓眼底划过一丝冷漠,他的这个嫂嫂为何如此的天真和愚蠢。
以后?他和她能有什么以后。
梅娇说完了这些话已经是累极了,狗男人,真是浪费演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整个人软软地趴在顾桓身上,好一会儿他才发觉。
抚摸着女人软滑的侧脸,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嫂嫂生的真是好看啊 ”
“还很乖 ”
次日,天光大亮,身边早就没了顾桓的踪影。
梅娇也在春喜春生的侍候下起了床。还是有些不习惯的,她以前也算是娇生惯养,也没要人手脚相用般伺候着。
穿鞋更衣洗脸梳头都是由丫鬟们代劳,她能干的只剩打哈欠了。
梅娇往外看着,今天天气倒是不错。
春生:“夫人,老太太早上使唤人过来,要夫人去用早膳。”
老太太?
回想昨日,已是满头华发了,生的慈祥和蔼。不免的想起了自己的奶奶。
梅娇没有多想就去了。
记忆中时常面带和蔼笑容的老太太面色并不好,手腕上带着一串捻珠,时不时转动。
顾钰的死对侯府的打击很大,这位疼爱嫡孙的祖母肯定是伤心的,当然也许是侯府里最为真心的。
“祖母安好。”
老太太眼皮微抬就让她坐下了。
梅娇是很饿的,一桌子香喷喷的早膳很是诱人。
碍于她现在是个刚刚丧夫的寡妇,实在不应该在老太太面前表现的太过无所谓。
“祖母,可是有话要与我说?”
梅娇试探着问道。
老太太停下手中的动作,再次看向面前容色娇妍的孙媳。
自己女儿留下的血脉,遭了家里人磋磨来投奔她这个外祖母。打心眼儿里也是疼她的,生的一副好容貌不假,就是太蠢了,是个只知道依附他人的。
就凭这点,她也不会考虑把这外孙女许给自家孙子。只想着,找个品貌皆可的读书人许配,有他们武宁侯府撑腰日子过得也定然好的。
只是不曾想,素来清心寡欲的嫡孙竟看上了她,都求到她这个祖母跟儿前了。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说服了她那势力的儿媳,又央着她这个祖母做主。
两人看着一个玉树临风,一个娇艳无双,甚是般配。那时侯府正赶上梗节儿,她这心也没个着落,一软就同意了。
婚后两人确然恩爱非常,但
“祖母,您怎么了?”
老太太回过神看了梅娇一眼,轻轻叹了口气,直言道:“今日你随我去青山寺,为钰哥儿祈福。”
啊?
——梅娇用完早膳从老太太那出来,踩着廊间投映的花草影子,心中有些雀跃。
“夫人,很高兴吗?”
梅娇点头,出去玩儿能不高兴吗?
“夫人,老太太不会是想让您出家吧?”春喜一脸的担心惶惶之色溢于言表。
春生脸色一肃:“说什么呢?夫人是世子之妻,诵经祈福乃为常规。不过月余便回,胡说八道。”
梅娇挑眉,换上一副伤忧寡淡的神色,“好了,你们不要争论了,能为阿钰做些事我自然是愿意的,也是高兴的。再说了,我也想陪陪祖母,尽尽孝。”
真是佩服自己,演的如此之好,两个丫头明显信了,刚才在室内声泪俱下地诉说对顾钰的爱意和思念,那老太太也是一副感动的模样。
顾钰死了,这顾府里一片的死气沉沉。本来就想出去找点乐子的,乐子送上门了。
青山寺——摄政王宋临至疗养之地。
天上的明月,她想窥一窥,也想留下点儿痕迹
食也,性也。
现实中也交了不少男朋友,但都分了,美曰:感情不和。个个都嫌弃她,又个个喜欢贴着她,口是心非表里不一,费心得到的东西不知道给些情感上的回应,就会对此感到厌烦。
既然厌烦了就分手呗,分道扬镳了转过头来又说喜欢,更烦了。
这个顾桓生的确实好,但一看就是个除了自身利益其他都不顾的,人都不配当了,怎么会真的把梅娇放心上。在这个吃人的时代,女人命比纸薄,男人只论价值,哪里管得你在想什么。
一个与小叔子偷情的寡妇,柔弱不能自理的菟丝子花,不论是不是个恋爱脑都是大大的糟糕!
梅娇不想在这里搞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只想完成任务圆满的回到自己的世界。
当然,开心是最重要的啦。撩撩美男,算不得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二公子在府里吗?”
春生:“应当是在的,过几个月就是科考了,二公子应当在学堂上课呢。夫人是?”
“没什么,问问而已。”
梅娇走进庭院,顺势在一木椅上坐下,心里盘算着许多事情。
五月中旬,草木如盖,郁郁葱葱。临近夏日,清凉减半,离秋闱还有两个多月。
剧情里是有顾桓中举情节的,连着功名封了个六品官儿。这当中叶微微和宋临至也阴差阳错的遇见了好多次。
叶微微来到京都是为了寻亲的,她的母亲十几年前就不见踪影,最近的线索指向京都。
这个梅娇是了解的,寻亲期间男女主阴差阳错相识相知再相爱嘛。事实也是这样发展的,这个女主的母亲还是宋临至的义母,至于具体是怎么样,又有许多长辈们的爱恨情仇。
管他呢,这男人她是撩定了。
“不好了,夫人。”一个婆子样子慌张的跑来,气喘吁吁的。
春生往她身前一站对那婆子道:“大呼小叫的成什么样子?!有什么事情慢慢说来,夫人在这儿呢。”
梅娇歪过头看着,“是的,我在这呢。”
话头懒散带着些清闲。
“母亲不在吗?”
这家当然不是她这个世子夫人当的,大小事都是侯府夫人,顾钰的亲娘管的。
张婆子:“主母早上去了母家省亲,大约晚上才回来呢。”
那也不该来找她呀,除非是她们大房这边的事儿。
梅娇也没问了,随着那婆子到了事发地——顾家学塾。
到了她才知道,还以为是什么事,不过是兄弟之间打架而已。
但是让她意外的是,顾桓赫然也在其中,还是主犯。
一身旧蓝的长衫勾勒出欣长的身子,眼睛乌黑玉似的沉着,冷漠中带着点儿未消散的愤怒,俊秀的脸上也有几处擦红。
倒是 十分美观。
梅娇扫视其他少年,吆嗬!这是打的群架吧,怎么其他人都跟顾桓不是一个画风,伤的比顾桓要严重得多。
这是怎么打的?
“梅娇,看看你们大房里的人作的孽哦!看看,把我们孩子打的!”
“我的墨哥儿身娇肉贵的,看看让他给打的。小畜生!不懂的兄友弟恭的东西!”
身娇肉贵?一个男人这还是优点不成。
梅娇打眼看去,女人身着深色黛蓝花纹衣裙,上了年纪了,眼角皱纹明显,不比身边的另一位夫人美貌年轻,不管怎么样,两位面色都是不好的。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打架?”
“什么怎么回事?!我家墨哥儿脸上这伤就是明摆着的,我们来的时候顾桓那个小”孽畜
察觉这人可能又要说些难听的,梅娇立即开口道:“还请二婶婶慎言,顾桓是我大房子嗣,是阿钰的亲弟弟。”
“事情到底是什么样的还不清楚,二婶婶稍等。”
“你什么意思啊?我们的墨哥儿和三房的成哥儿这都伤成什么样了?还有这一群家丁。”
不就是鼻青脸肿,这么多的人都打不过一个,很光荣吗?
顾桓应该不会主动挑事,主动跟人打架这种授人以柄,又幼稚的事怎么也不是一个心机深沉的人干出来的。应当是这些人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嘴贱者活该。
梅娇朝着已经一脸淡漠的顾桓走去,吩咐着身边的春生去问问缘由。
她看着面前的顾桓,“这些人都是你打的?”
“是。”
“嫂嫂不必管了,我自会去祠堂罚跪。”
“罚跪?罚跪就完了?!三弟妹你说说呀,你家成哥儿也伤得不轻。”
被称为三弟妹的夫人看着自家儿子脸上的伤心里也是暗暗咒骂,她一向温和示人,不好肆意开口。
眼珠微转,执帕轻掩口鼻,“阿娇呀,他们都是兄弟,兄弟偶尔打架也算是正常。可这般严重的 还真没见过,我想这不如算了,却怕造成以后兄弟阋墙,这可就是大罪过了。”
这话说的,冠冕堂皇。不过就是嫌顾桓罚的太轻罢了,以退为进是个高手。
“两位婶婶,何必如此着急,这事情到底是谁对谁错还未分辨呢?”
“你还要分辨?!你看看 ”
“看什么?!二婶婶,打架这种事不是谁伤的严重谁就是苦主的,事实相反的情况下,只能说是技不如人。顾桓想来恪守家规,安分守己,怎么会无端出手伤人?学堂如此明清教人子弟明德的地方,是该有个分辨的。二位婶婶觉得呢?”
妇人瞬间哑然,伸着中指一幅不敢置信又愤怒的样子。
平时看着是个好拿捏的蠢货,今日倒是不一样了。
相比于她们的愤怒,梅娇眉眼带着些悲伤后的清淡,漂亮的菱唇里软软地说着一派维护之理。
梅娇转身看着他,平日温顺含怯的双眸满满的坚定,“我知道的,不是你的错。”
“嫂嫂怎么如此肯定?”
梅娇毫不犹豫道:“因为我相信你。”
暗自唾弃中。
梅娇又转头看着那两位婶婶,“二位婶婶,事情如何请今日授课的先生一问便知,何必如此咄咄逼人。若是婶婶们还是不满可向祖母禀报,祖母自会分说。你们说呢?”
两位婶婶一听此话就退缩了,她们心里也知道这事儿多半也是自己的儿子造的,但看着儿子们这些个模样就忍不住想顾桓那个孽畜发难,反正顾钰也不在了,谁又能为大房撑腰。
只是属实没想到这个被顾钰捧在手心的蠢货今日是像变了个人似的。人还是那个人,声音软软的没什么气势,说的话倒是直直往人脸上打。
授课的先生声名在外,定然只讲公道。老太太知道了也是会分辨的,就算不会分辨,顾钰如今死了老太太正伤心,现在也多半站在大房那里。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各自推攘着自家的儿子指桑骂槐地走了。
看着她们远去的身影,梅娇身子一软,眉梢挂上一丝劫后余生。
身边的人果然扶住了她 的腰。
人都看着呢,这有点儿不妥吧。
幸好,同样担心自家夫人有心存震惊的春喜连忙扶住了梅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