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仙尊收徒
清风派是修真界里的巨头，与它并列的还有合欢宗，虚坤宫。
而这清风派里闻名天下的便是破苏峰的染玉仙尊和晓月峰的纹清仙尊。
染玉仙尊能刻画出神级阵法，是修真界里绝无仅有的，而纹清仙尊则是剑法一绝，只是性子寡淡，令人难以接近。
前世的季燃对这二人的评语则是：都是个面瘫脸。
不过……季燃前世还是有跟染玉打过交道的，虽然不是些什么喜人的记忆，但总归是熟人。
但更因为是熟人，所以季燃更害怕被发现。
尤其是他之前还好死不死的去勾引人家，简直是……黑历史啊。
季燃趴在虎皮兽上心下悲哀，他是真的不愿意回清风派，清风派里的老家伙没一个是吃人吐骨头的。
要是被他们发现他是个傀儡身体，说不定就能找到蛛丝马迹然后认定他就是魔尊季燃，然后彻底把他杀死。
季燃是不希望事态朝着这个发展的。
毕竟……他要是魂飞魄散了，那可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虽然也没有什么遗憾，但总觉得不能就这样死了，这样死的话，太憋屈了。
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摆脱魔族的控制的，可不想在这里挂了。
“喂，我叫你好几声了，你怎么不应我啊？”
白小飞的声音里透着些不耐烦。
季燃重重叹息了声，“现在听见了，你叫我干嘛？”
“仙尊为什么要亲自来找你啊？”
好问题！
染玉为什么要来找他啊？
他也很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在魔老家看到染玉，是不是因为染玉是个跟踪狂啊？
但是，以季燃对染玉的认识，得到这个结论的可能性为零。
难道是怕他偷了魔尊的东西？
也不对啊，魔老家都被染玉搬空了都。那到底是为什么啊？
“好吧，看来你也不知道。”
“我会知道的。”
白小飞哼哼唧唧地不说话了，它向着清风派飞去。
这次偷跑出去，染玉仙尊没有怪罪它就已经很让它喜出望外了。
这一路就再也没有言语，当白小飞停在灵兽山时，季燃也没有任何动静，这让白小飞以为是不是在半路将人掉下去了。
正当白小飞想要沿途找找时，季燃睁开了睡眼惺忪的眼睛，“终于到了啊？”
白小飞：“……”
季燃慢慢悠悠地爬了下来，待他站稳，一道灵讯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上面写着：速来朝俞殿。
看到这个，不用想也知道是染玉在叫他。
真烦。
“小虎子啊，我记得你们灵兽是可以随意变化大小的吧？”季燃笑眯眯地搓手，似乎要动手一般。
白小飞突然有了一股不好的预感，“你……你要做什么？”
“嘿嘿……束！”
季燃迅速掐诀，用他一路上好不容易凝聚的灵力施展了魔族术法中的归魂。
做完这些，季燃才觉得安心一点，转身大步向朝俞殿走去。
季燃离开灵兽山后，到了破苏峰的□□，这里有许多屋子，大都是以居字结尾，恢弘大气，别有一番风味。
看到鹿鸣居时，季燃忍不住想起了之前撩骚染玉时的场景，那段日子其实还算有趣，但自古人魔对立，有那样的结局也算是落幕了。
毕竟……他前世可是死在了染玉的剑下。
不过……那时他快死的时候，染玉看他的眼神怎么会有种惊恐的感觉？一定是他死前眼花了，像那个面瘫脸怎么会有那种表情，何况是面对他这个魔头？
季燃想了很多，但当他意识到有人在喊他时，不由得瞬间变了面色。
“我说，你到底要我喊你多少遍？！”
这人穿的人模狗样，语气却极其傲慢。
“你喊的是傻子。”
季燃几近是从牙缝里吐出的声音，他知道自己现在很弱，需要压制自己的火气，不要给自己惹到不必要的麻烦。
“你……你……”这人吃惊地捂住了嘴巴，“你会说话了？”
季燃心底咯噔了一声。
他原先不会说话么？
就算他的魂魄来到这具傀儡身上也不至于不能说话啊？
忘记几日的记忆倒也说得过去，毕竟是要将魂魄安置于傀儡身上，前几日魂魄不稳，记不得事很正常。
那他……
季燃忍不住回想起他与染玉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候难怪染玉的神色就像要刀了他一样。
合着他那样不仅是牛头不对马嘴，还直接暴露了啊！
所以……染玉知道他就是魔尊季燃了吗？
知道了还不杀了他？那就是还没发现？
季燃心中有些混乱，但季燃身前这人的脾气似乎也不是那么柔和，他直接冷了面色，张嘴就道：“就算你会说话了又能怎样？仙尊一样会讨厌你。”
“呵——要是那样可就真好了。”
“你要去哪里？”
“去仙尊的寝殿啊，毕竟……我可是仙尊的心尖尖。”季燃忽然拔高了音调，故作扭捏地说道。
何云顿时气急，“不准去！”
“怎么？难道……你想去？”
“是又怎样？！”
季燃心中忍不住感叹了声，果真，高岭之花就是容易遭到觊觎。
也亏得染玉是个面瘫脸，不然得祸祸多少人？
“那你去吧，仙尊的寝殿在云水居，他一般不睡朝圣殿。为了赚取饭钱，我去前殿打杂去了。”季燃说完就摆手离开了。
“真的吗？”
“是是是！”
“那……那你不准去仙尊面前了！”
“……”
季燃还真没想到这人这么好骗，不过，他说的也是真的，染玉一般在云水居住。
用灵法隐匿身形的染玉神色暗淡了些，他死死盯着季燃的背影想要以此判断出这个人是不是他。
可不管他怎么觉得像，也不可能……
季燃已经死了。
是被他杀了，是他亲手杀了他。
在他那把剑下能留下的魂魄基本没有，所以……这只是巧合吗？
可，他为什么会知道自己住在云水居？
染玉短暂疯狂之后便回归了平静，不着急，他会慢慢关照玉燃的，直到把他扒光。
季燃觉得有些后背发凉，不知是因为马上要应对染玉的缘故还是因为天气的缘故。
直到季燃走到朝俞殿后，季燃才觉得那个诡异的感觉消失了。
难道是有人在背后跟着他？
这个想法仅存了一瞬便消散了，因为朝俞殿里有人，还不止一个，还都是清风派里的老骨头。
这种场面季燃是极其不愿意参与的。
他毕竟还是个魔尊啊……
跟一堆道貌岸然的名门正派坐一块就觉得浑身不舒服，但现在也没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希望他的身份不会被拆穿。
“这就是你要的徒儿？”
慕容宿沉着脸问，他那斑白的胡须有些打结，但他的眼神犀利，直逼染玉。
季燃刚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名门正派最讲究礼数了，故此他来了个深鞠躬，高亢地说道：“弟子见过各位老祖宗。”
慕容宿的胡子快被他自己吹起来了，他瞪着个圆溜溜的眼睛半天没吐出一句话，显然是被气到了。
而另一位老头却笑眯眯地问：“你怎么喊我们老祖宗啊？”
季燃忽然又腼腆了起来，“能让仙尊礼敬三分的人，我想不到有什么称呼能表达我对您们的尊敬了……”
“荒唐！”慕容宿半天挤出了这么句。
“这位祖宗怎么了？是弟子愚昧，那我不叫你祖宗了，我该叫你什么？”季燃又虚心认错，一脸的真诚。
慕容宿冷哼一声，“按理来说，你应该叫我太太师祖！”
“好的，太太师祖。”季燃说完，才不情不愿地扭头看向染玉，“仙尊，您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啊？”
染玉端坐在那儿，墨绿色的衣物撇开了些，更显禁欲。
“我收你为徒，带你见见清风派里的长辈。”
染玉的声音像是白玉相撞，清脆而带着些寡淡，十分怡人。
季燃的脸一下子垮了，不过很快便恢复了原先笑眯眯的样子。
可那一瞬的不高兴还是被染玉看在了眼里。
“哼，我不同意。”慕容宿直接表态。
染玉站了起来，他走到慕容宿的身侧说道：“这位是清风派云梦峰的老祖，慕容宿。”
染玉竟直接无视了慕容宿的话！
紧接着，染玉又走到另一位老妪身侧，“她是百香峰的老祖安春容。”
“这位是百兽峰老祖崔裕。”
“这位是晓月峰峰主贺朝岚，也是纹清仙尊的兄长。”
当染玉介绍到这里时，季燃的评价是：峰主果然比老祖年轻。
头发花白，难怪是老祖了……
反观贺朝岚，他一头青丝，只是面容接近中年，有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不过染玉叫他来这里，真的只是为了介绍他认识清风派里的老祖吗？
就算是收徒，也不应该是这么个流程啊？
太诡异了。
季燃晕晕乎乎地站在那里听着，他不知道是怎么结束的，因为他也没听进去多少，心思早跑没了。
直到大殿里的外人全部走掉后，季燃才猛的回神。
染玉坐在椅子上在看他。
是他做错什么了吗？还是染玉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你知道你很像一个人吗？”
来了。
季燃就猜到染玉可能会这么问，故此，季燃一本正经地答道：“天下那么大，像一个人也很正常的。”
染玉微勾了抹笑容，“玉燃，我希望你没骗我。”
“啊？哈……我哪敢骗仙尊啊……”
“现在是师尊了。”
“哦……师尊。”
季燃很郁闷，他又不想修仙，干嘛要拜这个讨人厌为师？
而且，他本身就是魔尊，再次修炼也能成为魔尊，根本不需要谁来指导他修炼。
保不准这人小心眼明知道他身份了，还要硬是不表明，在背地里给他穿小鞋。
季燃带着些疑惑的眼神看向染玉，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啊。染玉微微上挑的唇角勾勒出一抹弧度，他那艳丽的瞳孔像是毒蛇一般死死盯着他，仿佛在看猎物一般。
“那个……师尊，您还有别的事吗？”
染玉微微靠后仰了仰，修长的手指敲击着桌面，“玉燃的身份，似乎有些怪异啊。”
季燃下意识咽了口唾沫，“我不记得我之前发生的事了，自从今早……从您床上下去后我才觉得自己是自己了。”
“你梦见魔尊季燃是什么时候？”
季燃有些摸不准染玉的性子，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昨天晚上吧，迷迷糊糊就梦见他了。”
“哦对了，可能是因为他，所以我觉得脑袋都清明了很多，就是记不得以前发生了什么……只记得有一片火海……”
季燃还想说些什么的，但殿外拥着一堆人进来了，季燃也便停住了嘴。
“仙尊，我们实在担心阿音，就擅自进来了……还请仙尊责罚。”
为首的是一个较为女气的男子，他穿着大红的开衫，眼尾处还画着浓浓的眼妆，分外撩骚。
“阿五不是故意闯进来的，我们只是担心阿音。”
“仙尊，您特意叫阿音来是为了责罚他吗？”
听着这些叽里呱啦的声音，染玉沉了眉目，他的气息变得低迷起来，整个空间内显得极其压抑。
擅自闯入的五个男子皆是不敢说话了，而季燃却发现了一件惊人的事实。
这些人真的从某些意义上来说，很像他。
尤其是其中一个身穿浅色云暖烟尾服的男子，这人的眉眼有八分像他曾经的模样。
而其他要么就是神态像，要么就是某个地方很像。
季燃虽然这么猜测，但也觉得不对劲。
染玉何时养了这么群玩意？
这清风派应该没没落才对啊？他记得曾经的破苏峰是个弟子云集的地方，为何现在这里沾了那么多胭脂水粉？
就说迎面扑来的香味都快把季燃呛死了。
“阿音，你……”
季燃回神，“我不叫阿音，我叫玉燃。”
五人皆是有些诧异，随后阿五拉了拉为首的男子，一脸茫然的模样带了些小委屈。
季燃：“……”
他不应该觉得这些人像他的。
季燃冷声开口：“我没事，倒是你们不知从哪里得来了消息就赶了过来，不知道以为我们感情深厚，知道的以为你们是来看我笑话的。”
阿五的面色顿时惨白，“没有……你不要误会。”
“谁知道呢？你们先前不是一口一个傻子的叫我么？现在怎么管我叫阿音了？在仙尊面前的嘴脸倒是白净的很啊。”
“阿音……”
“别这样叫我，我怕夜里做噩梦。”
阿五咬着下嘴唇不说话了，他眼巴巴地看着春宵。
春宵知道事情不受他们控制了，也便不再开口，以免犯错。
“师尊啊，这些人是你的弟子么？”季燃忽然看向一直在看戏的染玉，这个人当真是太过分了，自己在那里看着，一句话也不说。
这些人可都是染玉的，季燃还不敢真的怎么样了他们。
染玉兴致缺缺，他姿态松散，半掩着眼帘，才道了句：“养来玩的。”
季燃：“……”
而听到这句话的五人皆是面色煞白，阿五直接跌坐在地，止不住地颤抖。
那个最像季燃的人抬眸看了眼染玉仙尊后又将脸低了下去。他是最先恢复正常的。
染玉似乎累了，他抬了抬手，“你们下去吧，玉燃留下。破苏峰即日起恢复正常，你们这些人就待在□□不得向前。”
“是。”
五人应下后匆忙离去。
季燃觉得有必要了解一下这五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总觉得怪怪的，但就是说不出哪里怪。
但是，眼下染玉留他是要干嘛？
接下来的事情让季燃觉得他被轻薄了……
染玉为什么要扒他的衣服啊？？
没什么温度的手触碰到了季燃的锁骨处，季燃只觉得脸烧得慌，但染玉的威压还在，季燃动惮不得，只能任其摆布。
“师……师尊，再往下就不太好了吧？”
季燃急忙开口，他可不想这么刺激，毕竟眼前这人确实长得很符合他的审美要求，要是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他怕他忍不住。
曾经季燃撩骚过染玉，但因为染玉是个面瘫脸，就算季燃使出浑身解数染玉也还是个面瘫脸，根本没有一点用处。
不过……眼前这人一本正经地扒他衣服简直是……奇观啊。
季燃脑海中已经浮现出很多不可描述的画面，但最后都消散于染玉的一句：“你是我唯一的亲传弟子了。”
哈？
有没有搞错，他可是魔尊哎！
成为染玉仙尊的亲传弟子？这个身份可比成为染玉徒弟要可怕的多，季燃是万万不想要的。
要知道，破苏峰弟子千万，可以说都是染玉的徒儿，但这亲传弟子可不比普通弟子，这可是眼睛底下盯着的！
季燃面色很黑。
他当他的魔修多自在啊，他只是想要从染玉手里拿回他自己的东西然后去魔族的某个地方吃喝玩乐就行了，压根就没想要扯上什么名门正派啊。
前世他和这些名门正派还是对头呢。
“破苏峰的弟子也将上山，你身为他们的大师兄，要以身作则，你若是再梦到季燃，为师便给你几张符咒，恰好活捉了他。”
染玉的话在季燃听来，有些可怕。
但是季燃别无选择，只能听从，“是……师尊。”
染玉将季燃的衣服拉了回来，他背过身去，脸颊微红，扯了句：“现在你可以走了，晚上来我寝殿，我教你功法。”
季燃忙着整理衣物才没有理会染玉如何，心中满是腹诽。
为啥要晚上练功法？还是去寝殿？难不成是合欢宗的功法？
不过很快季燃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这么禁欲的仙尊，就算是把他扒光了丢床上，染玉也绝对不会看他一眼。
季燃离开朝俞殿后，盘算着去找那群人了解了解情况先。
这破苏峰确实诡异了不少，因为季燃在这里看不到一个弟子了，而这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人却只是染玉口中的：养来玩的。
实在是太诡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