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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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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一辈里,池柠曾经跟白柚双关系最好。

    舅舅和舅母离婚时,三岁的白柚双判给了舅舅,舅舅经常出差,白柚双没人管,妈妈便把她接到家里视如己出,不管什么东西,有池柠的一份就有她的一份。

    就这样,白柚双一直将自己这位姑姑当做妈妈依赖,甚至有意无意跟池柠争宠。

    表姐妹只差两岁,池柠不缺爱,从小就很有姐姐的自觉,又想着妹妹家里的情况,凡事都先让着她,也真心希望她好。

    渐渐的,白柚双也真把她当成姐姐,收敛很多。

    池柠小时候就不爱说话,却天生小美人坯子,小学时的孩子们不懂怎么表达喜欢,只知道一味的欺负人想引起注意。

    一些男生喜欢逗她,扒她头发,抓虫吓她,小小年纪就知道开些有颜色的玩笑,想尽一切办法引她注意,就算池柠会觉得难堪。

    有次放学,白柚双在教室门口等池柠,看见两个小男生拉着池柠,嘟着嘴凑上去想耍流氓。

    白柚双脾气爆,上去就一书包砸男生脑门上,几个人就这么扭打起来。

    就是因为那次,白柚双额头刘海下现在都还有道很浅的疤。

    在池柠眼里,她就像个缺爱的小孩子,需要被关注,被宠爱,被捧在手心。

    以至于后来遇见秦桉时,她觉得他们两个特别像。

    后来池柠失去了妈妈,白柚双失去唯一最爱她的姑姑。

    白柚双把所有意外归到池柠头上,两人关系彻底恶化,白柚双再也不来她家,逢年过节走亲戚互相看见,白柚双都会避开她。

    一群小辈们在一起玩时,多多少少都会酸池柠,白柚双有时当没听见,有时还会补上两刀。

    池柠从小是家长们拿来比较的模范,大人们有事没事都会说句“看看人家池柠”之类的话。

    小孩们被人像商品一样拿来比较,评判,否定,质疑……

    明明都是从小孩子长成的大人,但很多人似乎天生缺乏同理心一般,说话口无遮拦。

    孩子们的自尊心会随着大人们的话一并粉碎。

    恶,就从那个时候滋生疯长。

    池柠懂事早,知道同辈们因此背地聚在一起说她坏话,也不怪他们。

    只是她越发不喜欢走亲戚,不喜人情往来,更乐意自己待着。

    后来,舅舅再婚,又有了个小儿子,白柚双越发叛逆,甚至辍学在外鬼混,很久没回去过。

    秦桉先声夺人进来,挡在池柠跟白柚双两人中间,身上的烟味还未散去,周身有股浓重的肃杀。

    加上圈里传闻他性情乖张,又是这里最说得上话的,白柚双脸色有些难看,气势很快弱下去。

    旁边一群吃瓜看热闹的目光背后都闪着兴奋,似乎巴不得他们能立马撕起来。

    在大家以为一场撕逼大战即将上演时,战火却因为池柠一句话停息。

    池柠拉了下秦桉的衣服,“我们走吧。”

    秦桉前一秒一副要干架的表情,下一秒温顺得像只小绵羊,二话不说就牵着池柠离开。

    只是他临走前看了眼白柚双,眼带警告。

    经此一行,池柠的心情跌到谷底。

    路上,秦桉张了好几次嘴,也不知道说什么。

    他觉得,她就是那种受了天大委屈都不会解释的人,任由别人误会,带着有色眼镜去看她。

    她太干净了,会让人忍不住,想把她弄脏。

    回龙庭西洲后,秦桉才开口:“柠柠……”

    “没事,”池柠自己摘下头盔甩了下头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她只是在想,白柚双该怎么办。

    走在黑暗里,都没人拉她一把。

    “我会让人把她照看着点。”

    秦桉在察言观色上其实很有一套,只是平常几乎用不着。

    池柠说:“谢谢。”

    秦桉舔着脸问:“要不要考虑以身相许?”

    “你在做梦。”

    声音却没以前那样冷淡。

    秦桉双手捧在脑袋后面,朝池柠抛了个媚眼,“梦里姐姐可不是这样。”

    骚气地舔舔唇,似在回味什么。

    池柠看着他那样子,觉得特别欠打。

    ·

    日子一天天过去,秦母捧着改邪归正的儿子刷得满满的题,感动得抹了抹眼泪,常常握着池柠的手,感谢的话不要钱一般朝她输出。

    听说最近她要回趟京都,秦母还让她代她父亲问好。

    秦母和她父亲是老同学,池柠点头应着。

    收拾小背包,池柠一早坐着秦家专车去机场。

    她下飞机后打车到香烛店,总感觉有人跟着,可每次回头又没看见什么。

    买好鲜花香烛纸钱正准备扫码,有人进来说:“这些和这些,算上她的一共多少?”

    来人指着店里一堆纸钱,又指指池柠,拿出手机先她一步扫了钱。

    池柠问:“你怎么来了?”

    秦桉将墨镜架在脑袋上,点着手机气呼呼道:“你走都不跟我说。”

    “我又不是不回去。”她行李什么的都还在那儿呢。

    秦桉将手机揣进兜,“我就跟着。”

    池柠去提塑料袋,“随便你。”

    秦桉立刻眉开眼笑,抢着去提东西,“我来我来。”

    两大包纸钱香烛装在红塑料袋里,被他轻而易举地拎着。

    池柠抱着花问:“你买这么多干什么?”

    “不是去见丈母娘吗?”他眼睛又黑又亮,没有嬉皮笑脸。

    池柠轻飘飘睇他眼,“别乱认亲。”

    她的确是来见母亲的,今天是母亲生日,她不喜欢忌日,向来只在这一天去看她。

    池柠母亲早年遭遇空难,没找到遗骸,陵园里只有一处衣冠冢。

    池柠将花放在碑前,点上香火蜡烛,跟秦桉一起蹲在地上烧纸钱。

    两人眼睛都有点酸涩,被烟熏的。

    秦桉边烧纸边念念有词:“您在天有灵,请您托梦教育池柠一顿,让她别讨厌我了,这年头好女婿不好找啊。”

    池柠:“……”

    回机场的路上,池柠坐车上说:“如果她能当我孩子就好了。”

    秦桉不喜欢看见她心情低落的样子,大概她自己没发现,她每次心情不好,都喜欢捏着东西。

    现在她就把裙摆攥在手心,她皮肤很白,手背上能看见交织的青色血管,纤细又脆弱。

    “想生的话找我。”秦桉轻点她手背。

    池柠松开手,“不要脸。”

    “反正你不许找别的男人。”

    他软骨头一样,要往池柠肩上靠,池柠推开他毛茸茸的脑袋。

    是她羡慕的发量。

    “别想占便宜。”

    秦桉哼声,见池柠开始闭目养神,他干脆拿出手机玩起游戏,拉了自己表哥双排。

    两人游戏都玩得心不在焉。

    秦桉在局内打字问:女人喜欢啥啊

    许沉:钱

    秦桉:还有?

    许沉:别墅靠海

    秦桉:她会说我羞辱她

    许沉: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秦桉:靠

    下面有队友跟话:喜欢有什么用,看上就强女干啊!大不了坐牢嘛!

    众人:举报了。

    ……

    机场航班因天气延误。

    贵宾候机厅,池柠坐在沙发看杂志,秦桉看着窗外雨幕说:“那天也是这么大雨。”

    池柠翻杂志的手一顿。

    他继续说:“你都不会可怜下我。”

    语气像怨她,表情却很委屈。

    池柠见他这样,知道他又要翻旧账了。

    几年前。

    秦桉所有联系方式被她拉黑,大有老死不相往来的趋势。

    再后来,她考上京舞,秦桉听到消息跑去她寝室楼下堵了半个月。

    有天下了很大的雨,他一个人站在楼下,全身淋得湿透,池柠在阳台看着,无动于衷。

    有人路过觉得他可怜,去给他送伞。

    他像个刺猬,打开人的手还让人滚,继续不听劝地站在雨中,全身透着股子倔,惹得人骂骂咧咧走开说着活该。

    像是她要不来见他,他淋死在那也好。

    池柠最后还是下去了。

    她打着伞,替他遮雨。

    秦桉就抱着她哭,池柠任他抱着,却说不想再看见他。

    面对声声指控,池柠继续翻杂志。

    书页发出细微声响。

    秦桉又说:“那次我差点病死了,你都不来看我一眼。”

    池柠觉得,秦桉这人挺作的,不止作,以前还特别坏。

    混世魔王一样,干的事情都是让她看不太懂又没法忍受的。

    “自己不吃药不治病,病死活该。”

    她是最近听秦母说起这事。

    “这不还生龙活虎吗?”池柠瞥他一眼。

    “那是因为我觉得我死了,你以后就要跟别的野男人搞一起了,我死不瞑目!”他说得义正言辞。

    池柠觉得挺好笑的,“然后你就让我这么多年交不到男朋友?”

    她不是没人追,也不是什么坚定的单身主义,只是每次都有人掐桃花,搞破坏。

    有种占有欲,像蜘蛛的网,密密麻麻,让人喘不过气。

    秦桉玩着火机嘟囔:“反正你不能跟别人在一起。”

    池柠合上杂志说:“那我出家吧。”

    “不行。”他表情突然凶巴巴的。

    “行吧,”池柠认栽,“算我倒霉。”

    “谁让你招惹我,还不要我。”

    他说到这,想到什么,脸突然红了。

    羞涩小姑娘一副被调戏的样子。

    旁边有一身正气的大叔路过,意味深长看了池柠一眼。

    池柠自动从那个眼神里翻译出两个字:渣女。

    “什么?”她觉得莫名其妙。

    “那次!”

    秦桉一看她就是忘了,“被你看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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