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纪明斐第二天就正式去公司报到了。考虑到她在总部待的时间比较长，领导暂时把她安排到综合部，主要负责与总部那边的沟通。
汕合是一家由三方出资注册的股份有限公司。纪明斐所在的安盛集团占比57％，是第一大股东，其余两家分别是占比32％的外资企业，和占比11％的地方国企。
综合部经理现由三股东的监事担任，他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又出身国企，行事作风低调傲慢。由于他跟安盛集团总部的人不熟，交接工作时问题百出。
综合部其他两名员工虽然是安盛集团自己的人，但都是新来的毕业生，参加完岗前培训就被派下去，对自家总部的了解还没有经理多。
纪明斐的重要性可见一斑。
综合部经理刘建立操着一口难懂的方言，在办公室跟纪明斐唠叨了好几分钟，好像是要她跟总部借什么公章。她听的一知半解，又不好意思要求对方讲普通话，只能频频点头。
刘建立一走，一直假装忙碌的两个年轻人同时松了口气。在得知纪明斐是从总部来的老员工后，他们如同看到失散多年的亲人，又是帮她擦桌子，又是给她拿零食。
“姐，我猜你肯定没听懂经理刚才说了什么。不过没关系，我知道！”王超拍着胸脯一脸自豪。
他是去年下来的大学生，在这边工作一年多，别的本事没学会，净听当地人说方言了。银行，餐馆，政府部门，能碰上一个说蹩脚普通话的，晚上回家都要烧高香。
纪明斐不确定地说：“我好像听见他说了个公章…”
“咱们不是大股东嘛，这边要求提供集团的资质，公章，法人身份证之类的东西。因为我们不认识总部的人，每次都要问很多人才能找到相关负责人。运气不好的话这些资料可能还不在总部，毕竟我们集团下面的公司太多了。”
向纪明斐解释的女生叫孙晓梅，和李波是同一批进公司的大学生。
部门四个人，除了她都是alpha，不愧是流放一样的驻外公司。
纪明斐对他们露出温和的笑容，作为年长者她立刻拿出前辈的担当，说：“我对总部每个部门都很熟悉，沟通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两个年轻人一人抓住纪明斐的一条胳膊，恨不得当场给她跪下磕一个，“姐，您简直是我们的大救星！从现在起，您就坐在工位上尽情的下达命令，您指哪我就打哪，跑腿的事情就尽管吩咐我们！”
纪明斐这辈子还没见过传说中的“狗腿子”，今天算是开了眼了。她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驻外公司的同事关系也很和谐嘛！
…
刚上了两天班，又到周末。纪明斐吃完午饭在大街上遛食，路过丰源小区售楼部，想起他家十万一套的特价房，双腿不听使唤的走了进去。
清冷的售楼部空荡荡，不知道是正好赶上销售淡季，还是这边的房子饱和了，一点儿没有大城市售楼部的热闹。
纪明斐站在大厅的沙盘前，整个小区分为两期，被一条自东向西的人工河隔断。稍大点儿的南区是一期，从外观看应该是两梯四户。虽然整体看上去占地面积大，但楼房数量更少，估计一期价格会高一些。
“您好，请问您想看什么样的房子？我可以给您做详细的介绍。我们的房子都是精装现房，只要买一些简单的家具就可以入住。而且在上半年的时候，全小区就已经正式投入使用，完全不需要担心通风问题。”置业顾问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纪明斐根本没有插话的机会。
“现在房价是多少？”任她说的再好听，纪明斐最关心的还是价格。
“目前我们楼盘的均价是2346。”
纪明斐的大脑飞速运转起来。一平是2300，十平是两万三，一百平就是二十三万…等等，她刚才说的是均价？
“先看户型吧！”恢复理智的纪明斐对置业顾问笑了下。
置业顾问把纪明斐引到沙发坐下，然后去给她倒了杯水，顺便拿来宣传彩页和价目表。
这个楼盘一共有四种户型，46m，89m，123m和158m。加上采光和楼层等因素，几乎是一户一价，均价完全不能作参考。
纪明斐目前没有生二胎的打算，两个人住的话89m足够。楼层不能太高，万一停电的话还要爬楼梯，选在5到8层之间，房间一定要南北通透，厨房不能在东南，卫生间不能是暗卫…所有的要求列出来后，置业顾问微微一笑，提供的参考房子是a幢1单元7层702室。
价格是254184元。
纪明斐看着价格表上下左右的数字，缓缓打出一个“？”
置业顾问按捺不住满脸的喜悦，开始夸彩虹屁说：“您真是太会选了！要说您不是专业的我都不信。这是我们小区最好的户型，您但凡少提一个要求，都找不到这么完美的房子！恰恰我们正好还有一套，您现在有时间上去看房吗？您一定会喜欢的！”
说着，置业顾问已经起身去接待台拿钥匙了。
纪明斐大概估算了一下价格，每平超过两千八了，跟他们宣传的广告完全不一样。
二十五万…看来要贷款才能买得起啊！
置业顾问对房子的形容倒是没有夸张，纪明斐进门的那一刻就爱上了。通透明亮的客厅，干湿分离的卫浴，还有超大的阳台和宽敞的厨房。
纪明斐脑子一热，签了。
…
周一上午，例行开会。总经理周耀民表情严肃的端着保温杯走进来，把笔记本往会议桌上一扔。
安静的会议室里，只有椅子发出“咯吱”一声。
“礼拜天过得怎么样？各位休息好了吗？昨天下午总部开会，沈总亲自过问汕合项目进度，我根本没法回答。”周耀民拍着桌子，“你们平时都在干什么呀？跟棕榈的合同为什么迟迟签不下来？审批为什么一直通不过？银行贷款走到哪了？啊？”
分列在会议桌两侧的部门领导，脑袋齐刷刷低下去。
坐在后面的员工，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总部锤炼出来的纪明斐早就习惯了这种场面，她甚至能一边聆听总经理发牢骚，一边埋头工作。
“今天下班之前，每个人，每个人给我交一份工作汇报，把你们最近完成的工作内容做一个详细的汇总。不要觉得到了这儿，就可以浑浑噩噩混日子！不想干，就卷铺盖滚蛋。”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周耀民这是在总部受了气，不然不会突然发这么大火。直到晨会结束，这个谜底才彻底揭晓，原来是项目总监要过来视察工作了。
散会后，孙晓梅好奇的向纪明斐打听起这位项目总监。
“那个要来的褚总是什么人？很厉害吗？怎么连周总都这么怕她！”
纪明斐端着水杯走过来，“我也没见过，听说她是集团最年轻的项目总监。”
王超抓着椅子背坐下，一摇一晃的说：“我在总部培训的时候，听看门大爷闲聊，说褚总好像是沈总的女朋友。”
“哇哦，厉害！”孙晓梅吃惊，“怪不得周总怂了，枕边风威力无穷，可比他这个挂名姑父牛逼多了！”
“什么挂名姑父？”这次轮到纪明斐听不懂了。
孙晓梅特意看了眼门口，才用手挡着嘴压低声音说：“周总是沈总的二姑父。”
纪明斐听她特意重读了“二”字，又问：“沈总有很多姑父？”
孙晓梅乐了，“理论上只有一个。”
王超瞬间意会，露出愉快的表情，跟孙晓梅互相使眼色。
完全没get到重点的纪明斐一脸懵逼看着他们俩用眼神加密通话。
王超开心完了，才转过头把外围游荡的纪明斐拉入群聊，解释说：“沈总只有一个姑姑，但是周总不是她结婚证上的丈夫，所以被称为二姑夫。”
纪明斐恍然大悟：真乱啊！
八卦时间结束，纪明斐拍了拍两个后辈的肩膀，提醒他们说：“好了，赶紧写工作汇报吧！我下午要出去一趟，找谁拿车钥匙啊？”
王超指了指天花板，说：“刘经理，我们的头儿。”
“知道了。”纪明斐点点头。
纪明斐下午上班后才跟刘经理说要用车，所以很遗憾，车被李波开走了。而且明天上午之前都不会送回来，如果她要出去的话，就只能打车了。
看到本应该出门办事的纪明斐坐在办公室奋笔疾书，王超凑过来问：“姐，事办完了？”
“还没去，车被李波开走了。”纪明斐忙着写工作报告，头也没抬的说。
“啊，我忘了跟你说，李波去接税务专管员了，晚上周总要请他吃饭，今天估计都不会还车了。”
纪明斐仰头，“我明天再去。”
“明天大概也不行！姐你忘了，褚总明天来，李波肯定要去机场接她。”
纪明斐叹了口气，“那我打车去吧！替我跟经理说一声，明天早上我就不过来了。”
“ok，路上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