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纪明斐坐了两个小时的飞机终于落地，手机刚开机，信息就一条接一条的进来。
[纪姐，我到机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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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站口等你]
总部调令刚下来，深谙人情世故的纪明斐就第一时间给汕合公司的总经理周耀民打了问候电话。领导在电话那头非常热情的表示欢迎她的到来，还指派了个年轻人来机场接她。
年轻人名叫李波，是今年刚招进来的应届毕业生。他昨天晚上就联系了纪明斐，询问她航班抵达的时间。
出站口的人不多，纪明斐凭经验迅速锁定其中一个年轻人。她边走边拨通李波的电话，看到目标接起电话，纪明斐立刻朝他挥了挥手。
“我看见你了。”
纪明斐一出来，手里的箱子立刻被勤快的后辈接过去。李波跟在纪明斐身后，笑着说：“这趟飞机挺准时的，我每次来接人都没有晚点过。”
因为不确定这种有人接机的服务是不是新人专属，纪明斐未雨绸缪地问道：“机场没有直达市区的大巴吗？”
“有是有，但是很慢。如果现在坐大巴回去的话，到公司就天黑了。”李波顺手拉开停在路边的黑色帕萨特车门，等纪明斐坐进去后才去后备箱放行李。
一路上，李波“姐长姐短”的向纪明斐介绍公司的情况。由于公司刚刚注册成立，前期琐碎的事情很多，工商税务银行开户，好多事都没有理顺，大家都快变成全能型人才了。
“我们是住集体宿舍吗？”纪明斐怀着宝宝，最关心的就是住宿问题。要是跟上学的时候一样睡高低床，她可能要在外面单独租房子住了。
“公司租了两套小区房。您那边住起来应该挺轻松的，驻外的omega很少，目前只有出纳和行政两个人，加上您三位，正好一人一间。”李波说这话的时候，满眼都是羡慕。
纪明斐稍稍安心了些，说：“三室的房子吗？那还挺大的。”
“对我们alpha就不是那么轻松了。除了在外面租房子的，我们这边住了十个人，全是上下铺。”
纪明斐太感同身受了。因为总部是omega比较多，她刚毕业那会儿也挤过七八人的宿舍，衣服都是晾在全年不见光的楼道，洗澡还要去公共澡堂，后来攒了点儿钱才搬出去住。
谁还不是从实习生过来的呢！
为了挽留新公司年轻的战力，纪明斐只能昧着良心安慰实习生说：“公司刚成立，前期肯定会比较艰苦，以后慢慢会好的。”
要是不画大饼的话，明年开春这帮大学生就跑完了。好在这话是从她这个刚被下放的老员工嘴里说出来，并不让人觉得讨厌。在大多数人眼里，能被踢出总部的大都是没身份没背景的打工人。
李波双手紧握方向盘，慷慨激昂地给自己加油打气，说：“发扬艰苦朴素的优良传统，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周总如是说。”
纪明斐半天才反应过来，一时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大饼果然还是领导画的更香！
…
李波把纪明斐送到宿舍，指着隔壁的门说：“那是alpha宿舍，以后有什么体力活可以随时来找我们。为omega服务，是alpha的荣幸！”
纪明斐客气的笑了下，说：“多谢啦！”
送走李波，纪明斐转身打开房门，扑面而来的洗衣液味道熏得人头疼。一眼望去，拥挤的客厅里挂满女人的衣服。
唉，集体宿舍永远是这个样子。
现在是上班时间，另外两个室友都不在家，三个卧室只有一间房门开着。
纪明斐拉着箱子走进仅剩的房间，不大的地方摆着一张15米的床，一个单开门衣柜，拼夕夕五十块包邮的三合板拼桌，就是全部的家具了。
纪明斐坐在光板床上稍作休息，顺便掏出手机查看物流信息。要是行李天黑前到不了，她还得去买现成的被褥，好在快递已经在配送中。
纪明斐锤了锤后腰，准备下楼吃点东西。刚才进小区的时候，她看到外面整条街全是饭馆。
因为不是饭点，每家小饭馆都安安静静的。老板不是在打扫卫生，就是坐在门口晒太阳、玩手机。
街道两旁的梧桐有一人抱那么粗，枝叶肆意生长，遮挡住头顶的阳光，柏油马路上堆着被环卫工人扫成堆的落叶，不知道从哪儿传来麻雀的叫声此起彼伏，却并不觉得吵闹。
总之就是，安逸。
“丰源小区现房热卖，小姑娘，要不要看房子？”大妈怀抱着红色的售房广告，递了一张给路过的纪明斐。
纪明斐下意识想要拒绝，视线扫过10万起特价房的醒目大字，不小心接住了对方递过来的广告。
“丰源小区，离这儿远吗？”纪明斐莫名有些心动。
大妈扭头指着不远处的小区，非常高兴地说：“就在那儿，很近的，你现在要去看房吗？我们都是精装的现房，可以拎包入住的。”
“有需要的话…我会考虑的。”纪明斐收好广告，礼貌的朝大妈点点头，被咕噜噜叫的肚子催着走进卖刀削面的馆子。
有客人上门，老板立刻放下手机走过来，招呼道：“吃点儿什么？菜单在墙上。”
纪明斐盯着一整墙红底白字的菜谱，坐下来说：“肉炒刀削，大碗。”
老板担心她吃不了，特意指着身后架子上的碗说：“那个是大碗，旁边是小碗。”
“嗯，大碗，今天特别饿。”纪明斐十分确定的对老板说道。
既然客人都这么说了，老板只能笑着夸一句“人不可貌相”，揣好手机进了后厨。
等饭的时候，纪明斐迫不及待翻开广告宣传页。这里的房子可真便宜，二十万就能拿下一套90平的。比起租房，纪明斐觉得她完全可以买一套新房。
刚在心里感叹完15块一大碗的肉炒刀削物美价廉，纪明斐再次被这不可思议的房价感动到想要流泪。
这样的物价是真实存在的吗？申请外放真是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了！
…
金盛商务会所的vip休闲区大门突然打开，从不参加高层聚会的褚玥姗姗来迟。刚进入微醺状态的几位股东，对这位不速之客投来质疑的目光。
“她怎么来了？”
“瞧瞧这场面，我看着都替她尴尬！要是我就立马辞职，反正也沾不上沈家的光，何必死乞白赖的寄人篱下？她又不是靠吃软饭才爬到今天的位置。”
“她签了十年竞业禁止协议，离开公司就只能回家种地了。换我我也不走！”
“别说了，沈总在看我们呢。走走，尝尝我珍藏的红酒，据说是失传的酿酒工艺，再不喝就喝不着了。”
股东的闲话零零碎碎落入沈卿安的耳中，她心不在焉的晃动着手里的香槟杯，玩味的眼神淡淡落在褚玥身上。
“不是说，没空过来吗？”
听了刚才那些鬼话，还能坦然自若坐在“前女友”面前的，恐怕全世界也找不出几个了。
“你最近都不去公司，有些工作必须当面汇报。”
沈卿安拿起桌上的醒酒器，亲自给褚玥倒了一杯红酒，“今天是私人聚会，你要在这里跟我谈工作？”
有关工作上的事，褚玥从来不看气氛，只说她认为重要的部分，“汕合项目推进缓慢，我想下去看看。”
沈卿安把酒杯推到褚玥面前，说：“你是项目总监，这种事不需要问我。”
褚玥将视线从那杯酒挪开，进门后第一次直视沈卿安，“那边，情况特殊。”
“没什么特殊的。你尽管去，有什么问题直接跟我说。”沈卿安很随意的靠在沙发扶手上，慢慢扯掉脖子上的抑制剂贴，肆无忌惮的对着褚玥释放信息素。
“我先走了。”
见褚玥无动于衷，沈卿安终于撕下漫不经心的伪装，“你就没有工作以外的话要跟我说吗？”
褚玥想了半天，日复一日的例行关心道：“少喝点儿酒。”
“今晚留下陪我，好吗？”沈卿安说话的语气依旧骄傲，但褚玥知道，这已经是近乎恳求的姿态了。
褚玥提醒她，“我们已经‘分手’了。”
沈卿安垂眸轻笑，露出无奈的表情，问：“我们什么时候在一起过？”
褚玥叹气。
正因为她们没有在一起，褚玥才愿意为了朋友背负“吃软饭”的污言秽语。可是在沈卿安掌握公司实权后，却突然提出要坐实她们的关系，这就等于把别人的闲话变成了事实。
从沈卿安邀请她成为“幕僚”的那天起，她们就不可能再成为家人。为了帮沈卿安夺权，她亲手把对方的舅舅和堂哥送进监狱。她们见识过彼此最肮脏的手段，作为战友，这是能力，是忠诚。可是进入亲密关系，就会成为阻碍和猜忌。
褚玥欣赏好友的野心，仅此而已。
“如果你再把自己喝到住院，我会离开公司。”褚玥不想再看到她伤害自己，第一次不留余地的威胁了沈卿安。
彻底斩断一个人的感情，有时候只能狠心决绝。这些年，沈卿安太过依赖她，才会误以为这种信任是爱情。
沈卿安一定能找到真正爱她的alpha，但那个人绝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