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意料之外
前面的这几天，高秀国夫妇每天都在给我打电话，询问事情的进展。
后来，一则高小民的死讯便登上了新闻。
再后来，一个悠闲的周末，则是《多年废弃烂尾楼竟成毒贩窝点》登上了热搜。
我打开这则新闻，上面叙述的是警方根据高小民的死亡顺藤摸瓜，抓住毒贩的故事。而毒贩是在凌晨12点进行交易的，我想到之前看的日记，那句“东子走到最西边的时候，我就可以溜冰啦！”恍然大悟，东子到了最西边，就没有了东，只剩下子字，应该是子时的意思。
我正在沉浸于这件事的余波的时候，第一件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叮！
“尊敬的09283号员工，您所提交的报导经过评定，不符合有价值新闻线索的标准，请继续跟进。”
我：“？？？”
发一次寻人启事可以奖20万元，这次把人找到了，屁都没有？
该怎么跟进呢，难道要我把高小民的尸体从警察局里搬出来上交吗？
散财童子的思维真的不像个正常人。
刚想到这里，一串急促的敲门声又把我拉回了现实。
“谁呀？”
“小韩，是你高哥。”来人的声音有气无力。
之前高秀国从来没有自称自己是高哥，这也是他第一次叫我小韩，果然是事前小甜甜，事后牛夫人。
不过高小民的事估计把他也折腾得不轻，他也没啥心情跟我套近乎了。
拖着沉重的步伐给他开了门，一个憔悴的男人映入我的眼帘，王艾琳没有来，估计在家抱头痛哭。
我悻悻地邀请他进屋，给他倒了杯水，两人坐在沙发上就这么沉默着。
“你早就知道了吧。”男人率先开口了。
“我……看新闻才知道的。”我有些做贼心虚。
他突然站起来抓住了我的衣领，男人本来憔悴的面容迸发出一股怒色。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为什么！”
“你松手！你儿子已经死了这是无法改变的，不管我早告诉你还是晚告诉你，事情都是一样的！”
我歇斯底里的大喊，像是要把最近的郁气一排而空，也紧紧抓住了他的衣领。
“你不懂！你不懂！那时候你告诉我可能还不晚！”
高秀国继续宣泄着他的愤怒，一拳把我打倒在地。
“完了，完了，一切都要完了！”
暴怒的男人瘫坐在地上不停重复着吼着。
我摸了摸发烫的脸，意识到要论打架，我应该是打不过眼前的男人的，只能冷静的说道：
“高哥，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生活还是要过啊，你要是现在垮了，嫂子怎么办？总得要为活着的人考虑啊。”
“理解？你理解个屁！”
换来的是高秀国的一句脏话和沉默。
我也没再招惹这个男人，有些东西总需要自己消化。
不知道过了多久，高秀国像是想通了什么，转过脸来看着我，笑了。
那是一种难以言明的笑，如果你在场，一定会起鸡皮疙瘩的笑。
我没有起鸡皮疙瘩，因为我现在只想跑。
“小韩，我只想问一件事情，你发现小民的时候，他身边有没有别的东西。”
“有是有……”
我还没说完，高秀国突然移到了我面前，一脸急切的打断我。
“什么？有什么？”
“一个烟枪。”
他又特别失望的垂着头，再抬起来的时候，表情又变成了那个渗人的笑。
“小韩，刚才真的很抱歉，出了这档子事，你嫂子也天天以泪洗面，你哥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小民出去的时候，把我的笔记本电脑带走了，你帮帮你哥，把我的电脑找回来，你也知道，我从事研究，上面有很多东西都涉及公司机密。”
这个男人仿佛变回了一周前的样子，仿佛儿子还在人世。
“高哥，我实在是无从下手啊。”
我无奈的说道，心里却在快速地盘算着，或许高小民在他心里没有那么重要，或许他一开始只是想找到电脑而不是儿子。
“五百万！找到了我给你五百万！找不到的话也给你一百万！”
即使他这样的高知分子，五百万也不是个小数目了，他却云淡风轻的说了出来。
“高哥，我们之间还用讲钱，你这个忙我帮了！”
听到有钱赚，我也鬼使神差的换了一副面孔，浑然忘了他刚才想要杀人的眼神，就连我脸上也没有火辣辣的疼了。
“这不行，就这么说定了，我今天正好要去公司加班，加完班就给你先转过去一百万。”
就这样，本来剑拔弩张的两个男人达成了某种共识，高秀国也乘兴而去，我却没有看到他转身后的一抹轻蔑冷笑。
就当我以为这是最后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后，电话响了起来，一个陌生号码。
“喂？”
“小韩，是我。”一个有气无力的女声响起。
“王姐，怎么了？”
“你来找我，我有事要问你。”王爱琳的声音变得冷冰冰的，再也没有之前的知性温柔。
“姐，你不要太难过了，这时候一定要冷静，事情已经这样了，生活还要继续。”
我又用那套说辞来搪塞王爱琳，这男主人给我一拳，女主人再给我一脚，我可撑不住，人也不是我杀的啊。
“我知道，我不是要说小民的事，你来就好了。”电话挂断。
可能是愧疚，也害怕王爱琳做出什么傻事，我还是去找她了。
门是开着的，我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立马冲了进去。
事实证明，如果把不好定义成坏的话，这个场面的确有些小坏坏。
王爱琳上身穿着黑色抹胸，下身穿着连体黑色丝袜，脖子上还挂了个项圈，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我。我愣住了，在我发楞的时候，她走到我面前，跪了下去，示意我坐下，慢慢的开始解我的鞋带。
“弟弟，上次你来的时候就穿着鞋子进的房间，你不知道嫂子有洁癖嘛？”
她帮我换了一双拖鞋，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我还在发愣，这闹得哪一出，这是儿子死了精神不正常了吗？
我赶紧站起身来说：“嫂子，你别这样，小民的死大家都很难过……”
“老高去找你了吧，嫂子看你脸上有点红，他是不是打你了，他性子有点急，嫂子给你赔不是了。”
王爱琳自顾自的说道，然后从沙发上拿了一条h牌奢侈品领带。
“嫂子给你买了一条领带，你戴上我看看。”
说罢，也不顾我的战术后仰，就开始给我打领带，最后则用牙齿，紧了紧领带。
然后她就拉着我走到客厅坐下，她的手冰冰凉凉还有些湿润，让我不禁打了个激灵。
当我还在想入非非的时候，这个女人突然坐到了我的腿上，媚眼如丝的望着我，轻声说：“老高是让你帮他找一件东西吧，我希望你找到那件东西的时候，先把它给我，我知道他许了你不少钱，嫂子也很有钱，比他只多不少，更何况，到时候我的人都是你的了。”
“高哥是在找他的笔记本……”
我还没说完，嘴巴就被一个湿润冰凉的东西堵住了。
她吻上了我的嘴唇，我没有拒绝，就这么享受着。
过了好久，两张嘴唇分开，她小声地说：“今天老高去加班，我们做点什么吧。”
回过神来的我急忙把她推开，“嫂子，你说的事情我会考虑的，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伴随着一阵阵王爱琳的娇笑声，我夺门而出。
说实话，一个身材曼妙，面容艳丽又十分懂男人的女人对你投怀送抱，任谁都会动心，我也一样。
当然，我拒绝的理由也很简单，我打不过高秀国。
到了晚上，我受邀去高秀国夫妇家吃的饭，三个人相谈甚欢。
高秀国没有了白天的气急败坏，一副温文儒雅的样子。
王爱琳也没有了白天的妩媚诱人，恢复了往日的知性温柔。
他们甜蜜和睦，他们恩爱友善，他们忘记了五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也忘记了五天前发生的事情。
我躺在床上，手机上收到了三条短信。
第一条是银行账户入账100万。
第二条是银行账户入账150万。
第三条是“老高给你打了100万吧，姐姐的150万已经打到你的卡上了，不要让姐姐失望哦。”
我闭上眼睛，白天发生的种种慢慢融合在一起。
看来夫妻俩的关系并没有表面看来那么亲密，他们从一开始一切的出发点都是那台电脑，要命的电脑！
那时候我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就像是今天的入账金额一样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