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老鸨犯事
第二日，孔荀早早就了起床，在酒店吃过早饭后，叫了一辆黄包车来到了警察局。
嘉善县直属省辖，属于第二行政督察区。
所以嘉善的警察局比较大，是一个独立的大院，院里有三座大小不一的办公楼，看起来颇为气派。
上一次，孔荀是被柳璇直接拽进警察局的，所以也没有功夫仔细欣赏一下，更不会有站岗的警察拦截。
“干什么的！”
这次不一样，孔荀独自来到这里，刚到警察局门口便被站岗的警察拦住。
孔荀当然不会因为有局长的关系，就故意为难站岗的警察。
打脸一时爽，就不怕背后捅刀子么。
“柳局长叫我过来的，我叫孔荀，麻烦兄弟帮忙通报一下。”
说着孔荀掏出口袋里的两包烟，分别递给两个站岗的警察。
孔荀是不抽烟的，这烟是今天早晨在酒店特意买的。
站岗的警察先是接过烟，一听是局长要等的客人连忙说道：
“原来是孔先生，局长吩咐过，说孔先生如果来了可以直接去见他。”
不过烟已经被两人接了过来，收也不是，递回去又有点舍不得，左右为难。
孔荀一笑，“收着吧，还得麻烦两位兄弟谁能帮我带下路呢。”
“好嘞，孔先生随我来……”
其中一个警察比较机灵，连忙给孔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烟也不着痕迹的揣进裤兜里。
“兄弟怎么称呼？”
孔荀一边走一边问着，多个朋友多条路。
“我姓陈，孔先生叫我相宇就好。”
陈相宇对孔荀一口一个兄弟，很是高兴。
虽然不知道孔荀的身份，但是单凭局长亲自吩咐下来，要单独接见，就知道孔荀不简单。
两人说着话，便来到了柳如风的办公室外。
孔荀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但是由于上次太倒霉心情不太好，所以对柳如风的办公室并没有印象。
看了眼局长办公室的门牌，陈相宇先是敲了敲门，然后站在门外等待。
“进来！”
孔荀听声音就知道，这是柳如风的声音。
上一次讹他三百法币的事，就是这老小子干的，化成灰都认识，不对，嗓子哑了也能听出来！
陈相宇先是把房门打开，走进去报告一下，随后转身请孔荀进入，然后退出房间，随手把房门关上。
柳如风正坐在沙发上喝着咖啡，等孔荀进来后，柳如风伸手指了指对面的沙发。
“坐。”
孔荀坐下来，用余光打量了一下办公室里的布局，柳局长喜欢唐伯虎的画啊。
“柳局长，听您女儿说，您给我在警察局谋了个差事，孔荀诚惶诚恐，不瞒您说，昨晚我觉都没睡好……”
孔荀信口开河，如何讨好领导是门学问。
“哈哈，严重了严重了，不过你睡不好觉不会是怕我女儿不还钱吧，哈哈哈……”
柳如风哈哈笑着，完全没有往日的严肃。
“……”
“哈哈哈，开个玩笑，开个玩笑，我柳某人是差那点钱的人吗，回头我便让人把钱给你送过去！”
孔荀闻言一喜，不过还是一咬牙，心道你能谦让，我也能虚情假意一次，就推脱这一次。
“柳局长您说笑了，我怎能收您的钱呢，那是我和令千金开的玩笑，当不得真的。”
柳如风一听孔荀这话，一拍大腿，立马站起来哈哈大笑道：
“原来是玩笑啊，我就说那死丫头想骗老子钱，果然是真的，如果没有你的话，我都信了她了！”
“……”
孔荀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柳如风果断的结束了这个话题，脸上的笑容不见了，郑重的开口说道：
“你这次可帮了我大忙，谈钱太俗气，局里二队正好缺一个队长，就你来当了。”
“我听局长安排。”
孔荀痛快地答应，他怕推脱后，柳如风再来个顺水推舟。
孔荀见柳如风起身，也跟着站起来，柳如风走到孔荀面前拍了拍孔荀肩膀，又漏出笑容道：
“叫什么局长，你和我那女儿是好朋友，你就叫我一声叔，我叫你一声贤侄可好！”
“谢谢局长抬爱！”
神经病才和女儿是好朋友，不过不管孔荀心里怎么想，都要漏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哈哈，一会我让人带贤侄去二队走走，今天先熟悉一下，明天再来上班。”
“我听局长安排。”
孔荀继续装孙子，钱要不回来无所谓，能在警察局混个队长也不错。
回头如果能狐假虎威，帮老流氓把翠花楼的老鸨拿下来，那也不算亏。
柳如风对孔荀的表现很满意，不是持才自傲的人，也很有眼力劲，可以培养一下。
很快有人带孔荀到了二队的办公室，一个很大的屋子。
里面有十多个警察正在无所事事，看报纸打诨唠嗑，做什么的都有。
带孔荀过来的人，先是指了指大办公室对面的房门，说道：
“这边是你的办公室，对面是二队的办公室。”
“谢谢姜科长！”
孔荀说着话又把两盒烟塞进对方手里，在来的路上孔荀知道对方叫姜耀阳，是警察局后勤科科长。
姜耀阳没有推脱，一手接过烟自然地揣进兜里，一手敲了敲二队大办公室的大门。
“都消停消停！”
办公室里的众人见姜科长站从门口走进来纷纷起身，姜耀阳走到人群中间，清了清嗓子。
“这是你们的新队长，孔荀孔队长，局长让我领孔队长熟悉一下。”
姜耀阳又给孔荀介绍了几个，他能记住名字的警察，随后便告辞了。
临走的时候，让孔荀经常到他那坐坐，又叮嘱孔荀，明天到他那领警服和枪。
姜耀阳走后，大家都一脸好奇的打量孔荀。
他们之前的队长，因为在张峰事件中站错了队，张峰一走，便被局长以贪墨公款的罪名下了大狱。
今天突然冒出来一个，从没见过的孔荀，他们都很好奇孔荀的来头。
“孔队长，早晨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多见谅……”
人群中，陈相宇见姜科长一走，赶忙把兜里的烟拿出来。
早晨才带孔荀去局长办公室，现在刚和同事交完班回来。
没想到，孔荀摇身一变成了他的队长。
孔荀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陈相宇了，没想到这么巧，这小子也是二队的。
对小子的机灵劲，孔荀还是很满意的。
“烟你拿就着抽吧，我留着也没用！”
孔荀手一挥，继续道：“咱们也算熟了，以后一起共事还得靠兄弟们的支持。”
说完孔荀又掏出了两包烟，让陈相宇帮着给屋里的众人分了分。
警察的身份对孔荀是很有利的，有钱没权在哪个时代都是很危险的。
而且警察身份能给他带来不少便利。
就比方说，孔荀在上任的三日之后，便率二队全员来到了翠花楼。
嘉善警察局二队，还有另外一个称呼，嘉善警察局涉日案件分队。
所以当陈相宇，报出警察二队的名字后，整个翠花楼顿时一阵鸡飞狗跳。
当前中日形式空前紧张，谁都怕被扣上一顶日军间谍的帽子。
陈相宇在这三天时间里，成功成为孔荀的第一狗腿子。
孔荀带队进入翠花楼，陈相宇一马当先帮忙开道。“叫你们老鸨下来！”
翠花楼楼上，正招呼客人的老鸨闻声心一惊，连忙一路小跑跑下楼。
老鸨嗲怪地给陈相宇一个眉眼，笑嘻嘻的开口道：
“这不是陈长官嘛，那阵风把陈长官刮来了，呦……陈长官还带了这么多弟兄啊，今天陈长官的客人一律免费，姑娘们出来接客了……”
“少在这和我套近乎，我们队长有话问你。”
陈相宇的语气不善，今天可不是到这找乐子来的。
“张队长不是已经被……”
老鸨想说的是，前任二队队长不是已经被局长下狱了。
但是当看到陈相宇，恭敬地站在一个年轻人身后时，老鸨识趣的闭上了嘴，心里却突然感到一丝不安。
孔荀上下打量着翠花楼的老鸨，暗道，老流氓的眼光还是可以的。
四十岁左右的老鸨，看上去并不像一个半老徐娘，而像一个三十出头的风韵少妇。
怪不得，老流氓看不上翠花楼的姑娘，单单对这里的老鸨感兴趣。
“你就是翠花楼的老鸨张美凤？”
“回长官，小女子正是张美凤，长官面生的紧啊！”
老鸨说完，又给孔荀抛了个眉眼，在孔荀打量老鸨的时候，老鸨也在打量他。
警察局的警官，老鸨不能说全能叫上名来，最起码能混个面熟。
孔荀却面生的很，她从未见过。
“是就好，跟我们走一趟吧！”
孔荀说完之后，便看到张美凤眼里闪过的一抹惊慌，不过孔荀没有在意。
毕竟正常人遇到这种事情都会慌张。
张美凤稳了稳心神，问道：“长官，我能知道长官找我什么事吗？”
“少废话，长官找你肯定是你犯事了，别墨迹，赶紧走！”
陈相宇一点都没有怜香惜玉，上前伸手去拉张美凤。
张美凤见陈相宇就要动粗，急忙开口道：
“等等长官，能不能让我上楼换个衣服？”
“去吧。”
孔荀点了点头，示意陈相宇放开老鸨。
他抓老鸨，是为了帮老流氓拿下老鸨，吓唬吓唬就可以，没必要动真格。
没准哪天老鸨真成了郭夫人呢。
“相宇你跟着上去！”
鬼使神差地，孔荀又补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