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赖账
张峰率领的调查组，终于在三天后离开嘉善县。
调查组对柳如风的调查结论是，收受好处一事纯属诬陷。
所谓的证人已被扣押，将会被张峰带回省厅处理。
柳如风在张峰走之前，特意为调查小组举办了欢送晚宴，晚宴上宾主尽欢。
柳如风与张峰都喝了很多，可两者的心情却相差万里。
欢送晚宴上，柳如风愉悦地喝着酒时，作为解决危机的功臣，孔荀却在舞厅喝着果汁。
不是他不想去，是柳如风压根就没邀请他。
“世态炎凉啊！你爹真是提上裤子就不认人……”
孔荀幽怨地看了眼，坐在她对面的柳璇，这死八婆不参加晚宴去，跑到这里做什么？
难道是来结尾款？那态度要不要放好一点……
柳璇白了孔荀一眼道：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父亲倒是想见你，不过你以什么身份参加晚宴？
总不能让你当个侍者吧。再说这不有我陪你喝酒吗，你还想怎样？”
“不想怎么样，拿钱！”
孔荀撇了撇嘴，他来这里是等老流氓，谈下笔买卖的，哪用得着死八婆在这里碍事。
“什么钱？”
柳璇一愣，怎么一言不合就谈钱。
“你爹那事的尾款，还有酒店房门的维修费，死八婆你是不是想赖账！”
孔荀的果汁往桌子上一摔。
柳璇有些心虚。
当时她父亲有难，只想着帮她父亲渡过难关，多少钱都无所谓了，从没想过自己拿不出那么多钱。
柳璇低着头，红着脸小声说道：“我没钱……”
“死八婆，我就说你想赖账，没钱找我干什么，没钱找你爹要啊！”
“我还没和我父亲说钱的事……”
柳璇的头低的更低了。
“死八婆！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没打算给钱？不打算给钱，你揍我的时候，怎么还那么仗义？”
孔荀真生气了，他容易吗，为了赚点钱连挨揍都忍了，到头来却什么也没得到。
“……”
“两口子怎么吵架了？”
尴尬没有持续太久，一个声音打破了尴尬。
老流氓郭天狗正从舞厅门口走进来，他一进舞厅，就听到孔荀在那大吼大叫。
再一看，孔荀的对面坐着的，正是那天他和孔荀打赌的美女目标，这才开口，开了一个玩笑。
“谁和他两口子！”
柳璇和孔荀异口同声，柳璇的脸更红了，而孔荀的火更大了。
现在欠他的钱都要赖账，成了两口子还能还了？她想得美！
“那你们继续，我先……”
老流氓见两人这么默契，给了孔荀一个我懂的眼神。
“郭兄等等，我找你有事！”
孔荀见老流氓说着，就要往舞池里走，赶紧叫停他。
今天他来舞厅，就是为了堵郭天狗的，不能因为和死八婆置气，把正事耽误了。
老流氓看了看一脸通红的柳璇，又看了眼孔荀道：
“要不改天？你们先聊？”
孔荀瞥了一眼柳璇道：“她是欠我钱的，什么时候聊都可以。”
“哼！”
柳璇轻哼一声，今天人太多，给他留点面子。
老流氓又拉了一把凳子坐在孔荀边上，开口问到：
“今儿找我什么事？”
孔荀又往老流氓身边凑了凑，这才小声说道：
“我又弄了一批货，这次的更高档。有一个据说是明皇后用过的玉枕！”
“哦？是哪个皇后用过的？”
老流氓的兴趣一下便上来了。
孔荀笑了笑说道：“那得看您说是哪个皇后，这方面您是行家啊！”
“……”
“骗子！”
柳璇毫不犹豫的揭穿，如果不是孔荀刚刚帮她父亲躲过一劫，这样的骗子，早就被她送去蹲号子了！
孔荀眼镜一瞪：“拿钱！没钱管你爹要去，别在这烦我！”
柳璇一下站起身，深呼吸了几次，这才压下再揍他一顿的冲动。
太气人了，姑奶奶放着晚宴不去，特意来这里感谢孔荀，他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柳璇狠狠瞪了孔荀一眼，说道：
“我这就回去向我父亲要钱，你也注意点，骗人的时候别被我抓到，要是落到我手里，呵……”
等柳璇走后，孔荀扒拉一下老流氓道：
“怎么样，干票大的，这次我们还是五五分如何？”
“呵！”
“呵为何意？”
“呵的意思就是我不缺钱，这事我不干！”
老流氓叫来侍者，要了一杯白兰地，鄙视地看了眼孔荀的果汁。
“四六分也可以……”
“不干！”
“三七，你七我三！”
孔荀咬了咬牙，不论到时给他分多少，至少现在还是要做出心疼的样子。
“不干！”
老流氓喝着酒，不为所动。
“二八，老流氓你别太过分了！”
“不干！”
孔荀深吸一口气说道：“某人喜欢老鸨那事要是宣扬出去，怕是会被人笑死……”
“男欢女爱有何不妥，我会被世俗的眼光所左右？”
老流氓撇了孔荀一眼，慢悠悠的把酒杯放下，丝毫不见被威胁的紧张。
“呵！”
孔荀冷笑一声，突然站起身大声喊道：“大才子郭天狗喜欢翠花楼的……”
“我同意！”
看见舞厅里很多人都在看着自己，孔荀笑了笑继续道：“姑娘！”
“吁！！！”
孔荀对嘘声并不在意，坐下来拍了拍老流氓的肩膀道：“还是二八分，你二我八！”
“全给你，帮我想办法解决翠花楼老鸨！”
“成交！”
孔荀立马答应，至于说翠花楼的老鸨怎么弄，他早就想好了。
没有什么事情是用钱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在加上权。
权这方面，可以找柳璇她家的警察帮忙。
额，柳璇那死八婆的性格，貌似不适合拉皮条，不行还得找她爹试试。
柳璇回到家时，柳如风已经在书房喝上解酒茶。
保姆告诉柳璇说她父亲有吩咐，让她一回来就到书房找他。
“父亲，你找我？”
柳璇推门走进父亲的书房，柳如风正在看一份公文。
这些日子一直在单位张峰的事情，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思处理公务。
柳如风抬头看了眼他女儿，不服老不行，这次的危机居然是靠他女儿度过的。
感叹了一下后，柳如风重新恢复已往的威严。
“你去见他了？”
即使是和女儿说话，柳如风也是不苟言笑。
柳璇轻点了下头，“嗯，他在舞厅喝……酒，我本想请他喝点的。”
酒字被柳璇咬的有点重。
“结果呢？”
知女莫如父，柳璇回来的早晚先不说，单说柳璇脸上那副，谁欠她八百万的样子太明显了。
柳如风就知道，他这女儿肯定又和孔荀闹掰了。
“我想陪他喝点酒，他却和我提钱！”
柳璇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脸委屈。
“什么钱？他管你要报酬？”
见女儿一脸委屈，柳如风的语气也变重了些。
如今柳如风，算是欠孔荀一个天大的人情。
孔荀如果真开口和他提什么要求，只要不是原则性问题，他都能答应。
他柳如风在嘉善县也算是个人物，不说剁一脚嘉善都要颤三颤，一颤总还是有的吧。
可是这小子居然要拿这份人情来换钱！
“我之前主动许给他的……”
柳璇听出父亲语气中的不满，急忙解释一下。
柳如风的语气这才缓和了一些，问道：“你答应给他多少？”
“一千二……”
“倒是没狮子大开口！”
柳如风皱着的眉舒展了一些。
柳璇想了想又补充说道：
“一开始是一千，三百的定金，后来我踢坏了他酒店的房门，又加了二百。”
“二百的房门？什么门能值二百？也就是说你现在还欠他九百法币？”
柳如风一脸不可置信，别的先不说，他女儿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
二百法币都能买几十个门了，他女儿脑袋里怎么想的，技能点全加力量了？
“嗯，当时急就答应了，事后也觉得不妥，所以又揍他一顿……”
书房里沉默了一会，柳如风先打破了沉默，先是叹了口气，然后开口说道：
“算了，他也算帮了我大忙，局里这几日人心涣散，有些人也不能继续留了。
就让他来局里吧，也算给他一份体面的工作。”
停顿了一下，柳如风继续说道：
“至于那九百法币，就抵了吧，换个人拿九百法币可换不来警局的工作。”
柳璇张了张嘴想要反对。
她了解孔荀，如果让他混到警察局的队伍里，嘉善日后的治安状况成忧啊……
算了，等见到他知法犯法的时候再收拾他也不迟！
第二日，当柳璇在酒店找到孔荀，并通知他明日去警察局报到的时候。
孔荀就知道，自己的钱怕是黄了。
依旧不死心的孔荀，盯着坐在他对面像鸵鸟一样低着头的柳璇，一字一顿的问：
“欠我的九百法币带了吗？”
柳璇没有抬头，小声回答道：“我父亲说，用警局的工作抵了……”
孔荀一听便暴跳如雷：
“死八婆，老子豁出命帮你爹度过难关，现在你们爷俩居然一分不给想赖账？”
“不是给了你三百法币，还给你找份好工作……”
柳璇小声嘀咕一句。
“呵！你想的美，去当警察，那连人都成你家的了，我又不傻，快拿钱，要不我就……”
孔荀想了好一会，无奈叹了口气，他还真拿柳璇没有办法，打又打不过，告没出告。
“死八婆，不对，姑奶奶，我这工作可以换钱不，明天我一百法币把工作卖了可以不，你再想想办法，再给我八百就可以，七百也行……”
嘴上说着，孔荀心里却乐开了花。
真是要睡觉就有人送枕头，这下答应老流氓的事情差不多可以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