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冤家路窄
孔荀的样子很凄惨，鼻子倒没流血，可是脸上却青一块紫一块。
本来就不新的衣服，更是破了两个窟窿。
一瘸一拐地走在街上，如果再配上一根打狗棒和一个空碗，一根打狗棒。
孔荀的格局，将和丐帮帮主一个层次。
“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
孔荀已经忘了，这是自己是第几次停下来，身后一直跟着一个狗皮膏药。
这一路他错过了好几次下手的机会，再不从好心人那拿点什么，怕是真的要去要饭了。
“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怎么就成我跟着你了……再说我不得看着你点，万一你又当街骚扰良家妇女，我好让我爹抓你去蹲号子。”
孔荀从警察局出来后，柳璇就开始远远跟着。
孔荀停柳璇就跟着停，孔荀走柳璇就跟着走。
面对孔荀的问题，柳璇有理说理，没理就武力威胁。
“你知道我当街骚扰良家妇女的事吧。”
孔荀转过身朝柳璇走去。
“知道，流氓！”柳璇鄙视地看着孔荀。
“太阳都快落山了，四下没人，你就不怕我对你做些什么？”
孔荀已经走到柳璇的身前，目光肆无忌惮地在柳璇身子上游走。
柳璇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随后目光四处扫了扫。
弯腰在地上捡起一块砖头，左手拿稳，右手快速劈下，砖头应声碎成两半。
柳璇也不说话，只是用目光冷冷的盯着孔荀，一脸戏谑。
“开玩笑，我又不喜欢比我高的……”
孔荀瞄了眼地上的碎砖，这个东西真的可以用手轻描淡写地劈开吗？
以前只在电视看过，当时一直认为这和魔术一样，都是骗人的。
柳璇踢了一脚地上的砖头，砖头呈抛物线飞出，正好落到远处另一块砖上。
如果这脚不是蒙的，男足应该撞墙了。
柳璇对孔荀有些好奇，除了绊她那下之外，没看出孔荀哪里像个流氓。
而且力气太小了点吧！
“你真上过军校？中央陆军军官学校？”
虽说孔荀被军校开除是事实，但柳璇还是不敢相信。
中央陆军军官学校，居然还会有孔荀这样，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废物，她一个就可以弄翻仨。
“上过几天。”
孔荀读出柳璇看他眼神的含义，呵，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暴力死八婆。
“喔，我说么，军校怎么会教出……”
也许是怕说出来太伤男人自尊心，柳璇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那我就放心了，就你这武力值估计也不敢再骚扰谁，否则我可能就要去医院管你讨债了！”
“死八婆……”
孔荀小声骂了一句，柳璇已经转身走远。
没有柳璇跟着，孔荀终于有机会下手了。
可看了眼空荡荡的大街，孔荀有些绝望。
太阳已经落山，难道今天要露宿街头，现在已经是秋天，会不会冻坏？
天无绝人之路，在孔荀不懈地转悠下，终于遇到了一个西装革履的路人。
孔荀用力活动了一下，已经快冻僵的双手，然后低头迎着西装男走过去。
西装男应该是刚喝完酒，虽没喝多，走路也不见摇晃，但注意力不是特别集中，对于迎面走来的孔荀也没有在意。
直到孔荀的头撞到他的肩膀上，男子才反应过来。
但在酒精的麻痹下，西装男根本控制不住后仰的身体。
“彭！”“啪嗒！”
两个声音先后响起，第一声是西装男弄出来的，后脑着地。
第二声是孔荀的，趴在了西装男的身上，姿势让人不忍直视。
“对不起，对不起，没看路……”
孔荀边说边起身，抬头看了眼一动不动的西装男。
孔荀仰天长叹，老天终于发现我混的太惨了吗，那么大个，摔个跟头也能晕过去？
孔荀踢了踢躺在地上的西装男，确认了对方真的晕了，这才俯下身掏出西装男兜里的钱包。
掏钱包这个动作，本来应该是在撞上对方时就做出来的。
可能是撞的时候，把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把自己也撞懵了。
也可能是手冻僵了不灵敏了，结果本来应该完美的动作没有做出来。
还好老天保佑，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五十，一百，一百五，二百，二百六，三百，怎么没了？不能再多点吗？再多五十也行啊！”
躲在背街小巷里，孔荀数完刚到手的法币。整整好的三百法币，就像专门为死八婆准备的一样。
再来一单还是睡马路？算了，今朝有酒今朝醉，住酒店去，不是还有两天时间吗。
来到县城最好的酒店，交了十元法币作为十天房费。
孔荀来到嘉善县的第一晚，总算没有露宿街头。
第二日孔荀在酒店餐厅用过早餐，在餐厅门口看到了他最不想见到的人。
柳璇正站在餐厅门口，柳璇习惯早餐到这家酒店来吃，这里有她最喜欢吃的螺蛳粉。
但她显然没有想到，今天会在这里遇到孔荀。
“你怎么有钱来这里？”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你跟踪我？
孔荀一脸诧异，不对，如果死八婆跟踪自己，昨天晚上就被她拿下了，哪还用得着在这里和自己偶遇。
而且刚刚死八婆的表情不像是装的，那就真的是偶遇了，死八婆真的阴魂不散啊。
“你哪来的钱？昨晚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
柳璇审视的盯着孔荀，突然想到了什么，盯着孔荀的眼睛问道：
“昨晚有人报警说是被人袭击，还被抢走了三百法币，我本来没怀疑会是你做的，就凭你……”
柳璇说着又撇嘴摇了摇头道：“不过现在看来不会是你吧？”
“你别诬陷好人，有证据吗？就算警察局是你家开的也不能随便诬赖好人吧！”
孔荀现在很忐忑，这死八婆蒙的这么准吗？如果能动手的话，真想灭了她的口。
这死八婆八字太硬，只要遇到这她准没好事，谁挨上谁倒霉。
幸好昨天西服男应该不会看着他的长相，要不真被死八婆送进号子了。
“是不是好人不是你说的算的，如果不是你干的，你哪来的钱住这里？”
柳璇柳眉一竖，越发感觉孔荀有问题。
“我走路捡的不行吗？昨晚被富家太太包养了不可以吗，有证据就让你家警察抓我好了。”
刚刚的紧张劲已经过去，孔荀也知道柳璇一定没有证据的。
如果这死八婆要是有证据的话，凭借她抓小偷的那股多管闲事的热情，怕是孔荀现在已经被她制服，并押送警局了。
“回头我便让他们查查你，别让我发现是你做的。”
柳璇停顿一下，戏谑地看着孔荀说道：
“对了，住这么好的酒店要花不少钱吧？三百法币不够了吧，明天就到期了，我会一直盯着你的！”
孔荀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如果能打得过的话，好想把她灭口。
孔荀逛了一整天街，给自己定制了一件新毛衣，又换了一双鞋，头发也找了一家理发店修了修。
柳璇真的盯了她一天，片刻没让他离开她的视线。
孔荀不是没有试着甩开她，可是实力不允许啊。
跑，跑不过，打，打不过……
孔荀在柳璇眼皮底下什么也做不了，本来想弄一个抽奖活动骗点钱。
但是还没开始就被柳璇搅黄了，原因是柳璇当场质疑他，说他抽奖的箱子里没有中奖的纸条。
事实上里面真没有，即使有也都是后期放里面的。
但是在柳璇的眼皮底下根本无法完成这个操作，所以只能作罢，又赔了些工具费用。
“天黑了，一起去舞厅逛逛？”
收拾一番后已经变得人模狗样的孔荀斜着眼看了下柳璇，“哦，你这大家闺秀去那场合不太好，真是为难你了，呵！”
“去就去，又不是没去过，就是某人别在里面手不干净，让人给扔出来。”
“和局长千金一起去舞厅跳舞，哪个不长眼的敢碰我？”
孔荀一脸得意，漏出几颗白牙的笑让柳璇忍不住想揍上几拳。
“哼……”
舞厅没有夜上海舞厅那么豪华，但人却很多。
进了舞厅之后，柳璇就和孔荀保持了距离，只是确保孔荀一直在她的视线范围内。
舞厅的侍者明显认识柳璇，对柳璇很恭敬，特意给她安排了一个无人的雅座。
孔荀则走进舞池，在人群中游走，他没打算顺谁的钱包。
死八婆一直在盯着他，动手的风险太高。
孔荀是在寻找目标，一个可以心甘情愿让他坑的目标。
只要远离八婆，上天依旧是站在他这边的。
孔荀视线中，出现了一个帅气的老帅哥，一身酒气地搂着一个舞女。
孔荀拿出一法币，塞进附近一个舞女的胸口。
舞女对孔荀漏出相当满意的笑容，小手非常自然地搭载了孔荀的肩上。
孔荀也搂住舞女的小蛮腰，踩着舞步向老帅哥方向靠过去。
“呸！不要脸……”
孔荀的动作被柳璇尽收眼底，对孔荀的行为，柳璇狠狠地唾弃了一下。
“嗨，兄弟，那是你朋友吗？”
离近公子哥后，孔荀和公子哥打了个招呼，同时目光往柳璇的方向示意了一下。
孔荀的内心居然泛起了一丝激动。
呵，死八婆，哥要用你来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