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思念
范母到底有没有接纳秦玉山,直到秦玉山离开台湾的时候,她心里还不是很明白,只是奈何不得公事,非得回北京了,这才回去。
两人双双回大陆,可却是分道扬镳,连飞机都不曾乘一架,原是范思川的休假到了,就是天上下刀子他也得回剧组去了。说起来全还得怪她,谁让她又是强睡又强签,才让范思川非是接下这个本子,范思川忙,有大半的责任在她自己,既然是给秦老板打工,那秦小姐自然不好多说什么挽留的话了。
只是这遭从台湾回来,司机老刘便就发现老板变了个大样了,他虽然还不太清楚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了,但秦小姐突然从女老板变回女人,他是看得很清楚的——这人原来好似周扒皮,恨不能榨干净你身上的每一滴油水,但自回来,便温柔得和跟什么似的,连说话的声音也没原先高亢了,这脑子不灵光的刘先生,一着急便给老板奉上了几盒金嗓子,说是给她润润喉,可话外之意便是奇怪这人怎么突然说话和和气气的了。
除了这憨傻的刘司机都能看出来的事情,更还有别的,就好比秦玉山再也不穿高跟鞋,家里常穿的鞋一水换成了运动鞋,就是皮鞋也都是平底的,哪儿还像一年多之前,恨巴不得穿着高跟鞋一下子崴了脚,便将那孩子跌下去了。
在家养过了头三个月,这范思川却还不见有歇息的时候,自然也没有来北京看她。常说小别胜新婚,若是既是新婚又有小别,那人心里自然是愈发难耐了,白日里还有的忙,这一进夜里,心窝简直如有小猫抓挠,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既睡不着,这漫漫长夜也不能干熬着,秦玉山便下了床,走近客厅里来,打开电视柜,翻出那一叠碟片,若是范思川在,他便一眼就能认得,这就是导致他们俩大吵一架的罪魁祸首——但今天,秦玉山就是要看这些“罪魁祸首”。
她没有开灯,就黑着屋子,偌大客厅只有电视机在发光。
她瞄了眼封面,那封面上的女郎仿佛是在用无声的言语在告知,这不是一张老少咸宜的片子,但秦小姐却面无表情把它放进了播放机里,不多时,便见电视屏幕里出来了一男一女,背景只有一张双人床……
秦玉山没有拿了点子就坐在茶几前,抱着盘爆米花看如此影片,只是有些古怪,从放入到看,她面上不带一丝表情,麻木得很,仿佛是在看什么寻常且无趣的电视连续剧。果然,没过多久,这人便觉着起起伏伏的男女实在无趣,而且片子里的两人声音有些忒大,在这寂静的夜里实在有些扎耳。
她将碟片拿出来,又放进去了一张新的,同样的,电视屏幕里不多时便出现了另一个人……
那人是谁,范思川是要比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都更清楚,因为正是他自己。
方才看某片都脸不红心不跳的人,突地表情怪异起来,却也说不得到底是兴奋还是嫌弃,好像是既兴奋又嫌弃,兴奋是自然,然而那嫌弃便是在嫌弃她为什么会如此迷恋他,她对他,一直都是如此的态度——既上瘾,又不好意思上瘾。
先前的片就好像是开胃菜,本来的菜色不算有趣,可偏就是因它开了胃,再吃主食时,那才有好胃口。
她的神色变化尚且不大,可生理变化却不容小觑,孩子已有三个多月将近四个月,也就意味着,她有将近四个月没有碰过男人了——这事放在原先或许没什么,毕竟她有二十多年都没被男人碰过,可放在现在,肚里的孩子让她由不住便要思念范思川,思念他,自然不是单单思念他的容颜,更是在思念他的身子。
秦玉山没有再做别的事,只径直坐回沙发上,故作无意将薄毯搭在自己身上,而后便将双手和身子都覆盖下了被子之下,只要看不到,她便以为无事发生了。
好热……她在心里暗道。
说来也巧,不知何故,没过两天便听说范思川要回北京给老友的一部电影客串一个角色,秦小姐打电话时的口气平淡无奇,可心里却是起伏波澜,难以自已。
他来,是清晨的飞机,一出机场便直奔片场了,而他也同秦玉山约定好,只能在片场潦草见一面,毕竟今天收工明日还要走。
范思川来时,秦玉山已在片场恭候他多时了。
人也只是不想搭关系罢了,来时还有人问她,她来找谁,秦玉山一时语塞,便问导演是谁,后又问制片人是谁、投资方是哪位,总之左问右问的,问到个副导演之前合作过,且有个小股东是她的朋友,正当如此时候,范思川便来了。
范思川能来给捧场,那导演自然高兴,亲自来迎接,且一看见他便笑得合不拢嘴。今日的戏是拍一高级女性会所,连秦玉山都被拦在了大楼门口,可范思川的车一来,人便被导演亲自领着往里去,秦玉山便看这男人从自己眼前走过却没搭理自己,心急火燎,也再顾不上其他。
“范思川!”她朝他喊了一声。
范思川扭头去看,这才在人堆里瞧见了秦玉山,“你怎么在这儿?”这种情况范思川实在没有想到,谁让秦老板一般都会在贵宾室里待着,怎么会站在外头。
范思川撂下导演就径直走过来,因是在外,免不了有路人粉丝甚至狗仔,当红小生众目睽睽主动关心不知名女性朋友,也算是个爆炸性绯闻。但范思川却没管顾这些,只径直走去了,且拽着秦玉山便往门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