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霸总金主上线

    秦玉山待在休息室里左等右等，可那人却还是迟迟没来，将秦老板等急了，她还得是出门主动去寻他。她不是个轻易会服软的人，可近三两日吐得实在厉害，越是厉害，她越是不住地会想他，否则，她也不会这么大老远来跑一趟了。

    第二回来片场，秦玉山便显得轻车熟路起来，不消人引路，自己便溜达到周遭来了，她远远看着范思川就在导演的遮阳棚里，于是便止了步，没有凑上前。

    “导演，这条不好，能不能再拍一条……”

    导演属实也是头一次接受演员这种“不合理”的请求，这段是他全程看下来的，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反而，都到饭点了，不收工、不下班，会显得他不近人情。

    “其实，我觉得这条就很好了，完全不需要再拍……”导演惯常见得不愿重拍的大咖演员，却没怎么见过他这么吹毛求疵的，更何况，重拍的原因，还是一个他想都没想到的理由。

    “可是……”耍赖这事，范思川显然已是个惯犯，熟稔得很，虽说是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撒起娇倒不输在座的任何一位女演员，俯身凑到导演身边，轻轻推搡一把他，后才小声轻言：“这一条不好看，再拍一条吧导演，拜托了。”

    范思川正在棚内和导演拉锯，却不知身后有一人悄悄走近，她本也就是来偷看一眼他的，并不想过分声张，他和导演不知正在讲话，于是两个人皆没瞧见秦玉山，唯有导演身后的助理小伙好似观望到了她，两人正好四目相对，因此秦玉山当即朝那人勾手，示意他过来。

    助理得了令自然马不停蹄赶过来，“秦老板，您怎么来啦！”只不过，中午时秦玉山带着墨镜，他没看清楚她的脸，当下已是日落西山的时候，秦玉山自然以真容见世，那助理一看秦玉山，却也还愣了一愣，略显尴尬地挠头微笑——显然，他是记起把秦玉山当成比自己年长许多的老大姐的事了。

    有外人在，秦玉山还是要装模作样些许的，板着脸，尽量不露笑颜，双手插兜，将外套的大衣撑开，把自己并没显怀的肚腹遮掩一二，“他们俩在干嘛呢？”

    助理扭头瞥了一眼那二人，忍俊不禁，笑得很灿烂，“哦，你说范哥啊，他想重拍一条，正和导演在讲戏呢。”

    秦玉山闻言略有些不解，“不合适重拍就是了，有什么好讲的，能嘀咕这么半天。”

    那小伙愈发想笑了，“秦老板你有所不知，是这样的，本来那一条是过了的，可范哥说不好，非要重拍一条……”助理的话说到嘴边，却还是没开得了口，毕竟他又不是范思川，单纯因为“不好看”就要重拍，这种闲话他以为还是不要瞎传得好。

    秦玉山愈发困惑，甚至心里顿生些恼怒，眯了眯眼睥了那助理小伙一下，“不好就重拍，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

    助理见秦老板一下动真格了，才连忙解释，毕竟，把个笑话说成了正事，这可就不好玩了，“秦老板你误会了，是这样的，刚才那条完全ok，只不过范先生觉得没把他拍漂亮，他才要重拍，可是您看都到下班时间了，怎么好继续拖着整组再来一条呢？”

    这种事，秦玉山倒还当真是头一次听说。一时略有些没忍住，眼睛瞄着别处，可嘴角却还是抑不住地扬了扬。她抬手摸了摸自己鼻尖，尽量掩饰笑意，可心里却又由不住想要发笑：这人也真是的……

    秦玉山深吸口气，到底还是忍住了笑。

    只见一旁拉扯的两人还没歇了交谈，她又看了正拌着妆的范思川，沉吟片刻，才抬手示意助理凑过来。

    “他想拍就让他拍吧，要是不嫌累，就让他拍到满意为止。你去和导演说，留下来加班的工作人员的日薪都翻倍，导演要是同意，就别站那儿墨迹了，赶紧开工去。”

    秦老板说时面无表情，可助理听完这话再去看她，却总觉得这人对待范思川的态度很是古怪，即便他只是一个还没处过女朋友的小青年，却也通过中午时分的事与当下这话，嗅出点不一样的味道。可助理总是不敢招惹金主的，忍了笑，赶紧去传话才是正事。

    今天这位导演的口气很臭，即便范思川已在竭力说好话，但不想加班的导演都还坚持自己的观点。

    范思川和导演说得激烈，一时连助理什么时候走、又什么时候回来都没在意，他只瞧见助理凑到导演耳边说了什么话，那导演又下意识扭头去看身后，可那人的人影早就不知所踪，导演这才长叹口气，冲着范思川摆摆手。

    “好吧好吧。”导演心里再有不情愿，他也还得抬起手中的对讲机，“各部门就位，咱们最后再拍一条。”

    范思川虽不知导演因何突然变了脸，但目的达到就是好结果，连忙回了机位前。送走了“范大爷”，导演才能苦着脸扭头望着自己助理问话，“秦老板呢？我怎么没看见她，你小子不会诓我吧。”

    助理也跟着导演一块唉声叹气，“实在冤枉呐，她真的刚刚就在这儿的，再说了，我怎么着也没胆子瞎提加班费的事。”

    秦玉山搅和了一趟浑水便悄悄溜走了，只害怕被他看见自己——可范思川没有看见她，她却又有些失魂落魄，她今日本就为了来看他一眼，明天上午还有例会要开，今夜她必然不能留在此处，来，却只是远远悄悄看了他一眼，她嘴上不说，可心里却还是有些许不甘。

    她在暗处悄悄当了许多回田螺姑娘，只不过，是希望他能聪明些，陪她把这出聪明人心照不宣的戏唱下去，最后，再来找她，最好不过的情况，那自然是再来哄哄她。

    即便，她也清楚自己，但要他说一两句软和话，大概率是会被她冷嘲热讽一顿的，可她还是怀揣了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她不肯上前，却还希望他能飞蛾扑火一样地爱她，就算这一份感情是假，那也没有关系，她并不介意他骗她，毕竟她自己连骗哄他的精力也分不出来，又怎好真的要求人家全心全意喜欢自己呢？

    但这一切都是秦玉山自己的臆想罢了，一个人，一个成年人，又怎么会做飞蛾扑火的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