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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与母出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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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来二去,这秦母便算是在家里长住下来了,她可不止是住在家里,甚至连秦玉山要去上海,秦母也要跟随,美名其曰,贴身监督,以免她又不着调,干出点什么混账事来——显然,这混账事一准是和她的“大外孙子”有关。

    本来行程安排得是第三天走,秦玉山却草草在第二天就飞了上海,她没联系过范思川,但她生怕这人还在北京,更怕她妈知道他在北京,若要是丈母娘非要见女婿,那她这两边撒下的谎,不是一下就露馅了?两害相权取其轻,三十六计走为上,秦老板一合计,带着老妈急赶着便飞上海了。

    秦玉山出门,惯常只带刘先生一人,但今日有老妈作伴,她总不能让老妈来伺候她,因才有多带了一个小姑娘当助理,说是助理,应该称作“老妈陪聊”更为妥当,一路上便能看见这两人的嘴叭叭说个不停。

    和小丫头聊聊天也就罢了,秦母连刘司机也不放过,左右盘问个没完。正是在候机室里等着,秦玉山就怕被老妈追问得露底,才打了要买礼物的幌子出去闲逛,而秦母,便自然而然靠在刘司机身边坐下了,老板亲娘来,刘司机自然得笑脸相迎,更何况秦母瞧着也是慈眉善目的一个人。

    “小刘啊,结婚了没啊?”张口先是句惯常话。

    刘司机没有防备,有话直说,“结了,多谢阿姨关心。”

    秦母闻言,只一拍自己大腿长叹口气,“唉,我们家丫头什么时候才能结婚啊。”

    秦母老辣,没张口就提结婚的事,毕竟闺女的性子她还是了解的,与其多说了闲话惹她不高兴,还不如旁敲侧击地问,问着就算问着,问不着也伤不到感情。

    刘司机没防备,自然轻而易举就上套了,“阿姨您别着急,秦老板条件多好,早晚能给您领个好女婿回去的。”

    秦母一听这话,心里便有些定夺了,不尴不尬地与刘司机笑笑,“是阿是啊。”

    秦母这头刚笑着对答完,扭脸就去了卫生间,用手捂着话筒口,偷偷同家里老头打电话,“喂老秦啊,你嘴上把点门,闺女的事可千万别往外头说,我这两日瞧着,怎么觉得这两人不大对劲呐。”

    老秦本是在医院里,虽有专门护理的人,可老人上了岁数身体不好,子女光花钱不出力,这和拿金山提前堆了个坟头有什么两样,因此,即便他用不着实做什么事,该陪在老父身边,还是该要去陪的。老秦听了电话响才从屋里赶出来,站在走廊内接起,一听“不对劲”三字,老秦便火冒三丈。

    “我早就知道会这样!我和她说了多少次她都不听……”

    医院里一贯静悄悄,特需病房区更是如此,老秦在走廊里喊了这么一嗓子,当即便将护士小姐招了过来,没等他发完火,就见护士来拦,“这位先生,我们这里是医院,不许大声喧哗。”老秦这才消歇下来,但不能说话不代表心里消火。

    “好啦你。”秦母知道他会着急,这个闺女,老爹疼起来比她都厉害,至于现在这副不服管教、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端就是被她爹放纵之后成这样的。

    “快别说气话了,我不能出来太久,免得玉山这丫头起了什么疑心,再有一个事,你千万得记住,如果不想让你闺女名誉受损的话,她自己没松口,结婚的事可千万不能说出去。”

    论起心思细腻,到底还得是老妈,虽然秦玉山没提,但她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了,这两人隐瞒结婚的事不肯上报,一准是有猫腻,要是此时把这事抖出去,受害更大的,必然不是已经离过一次婚的范思川,该是她家的丫头。

    老秦又怎能不知这道理?否则,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会连屋里的老父亲也还瞒着。

    一路无话,秦玉山安顿好母亲后便联系了些狐朋狗友,美名其曰是去谈生意,可不知怎的,几个年轻女孩合计着要去酒吧通宵,秦玉山心中却闪过了些并不美好的旧事,后,一口回绝,只说去到某一位家里做客开趴就好,至于到了夜里,众人狂欢,唯她滴酒不沾,不论是谁来劝酒,都不管用。

    “秦玉山,你不会是有了吧!”一个喝得已有醺意的姑娘,一手端着玻璃杯,一手搂住秦玉山的脖颈,恐是喝得脚软,站不住身体,好不容易有了这样一个依靠,自然是一下将整个人都挂在她身上。

    酒意熏的人,一向都不是酒鬼自己,而是那些滴酒不沾的人,那姑娘靠过来的时候,熏人了酒气也扑鼻传来,秦玉山下意识推搡了她一把,“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就有了。”她刚想拿自己“还没结婚”当幌子抵挡,可一时间却发现,若说这话,总有种贼喊捉贼的感觉,于是才歇了声。

    “我是在吃药啦,例假乱得很,再不吃药,没准还没过三十岁生日就绝经了,那我可多亏得慌!”

    都是女孩子,这些生理上的事情也没有回避的必要,更何况,她如果不把自己说得严重一些,谁知道对方会不会又来劝酒。毕竟,也不止有这位女性朋友能想得到怀孕不能喝酒的事,秦玉山一样也能想到。

    虽然可能性极低,但是有道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几天在老妈面前装孕妇,她装得也委实有些上头,愈是心想起她和范思川做爱的事,心里便愈是没底——万一呢,万一要是真有了,她再和上一次一样不羁,她那个千娇百弱的子宫还能不能遭得起重创,她可不清楚。

    总之,不论结果如何,都不是这一两天能说清楚的,就算是要检查,总也等到她这月例假推迟后,再做定夺,可在出定论之前,秦老板以为,莽撞行事不如保守一些——她也不再是去年那个敢肆意妄为的家伙了,独自面见老中医数回,又开了无数的草药,那恶心人的味道她可再也不想碰了,但比起喝药,更令她惶恐的,恐怕还是不能生育——不论是西医还是中医的大夫,话里话外总都提醒过她,如果她再不规律作息好好保养,或许在未来,她会彻底失去当一个母亲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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