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海阔
可能是对方没有故意藏着掖着的原因，二哥只用了小半天的时间，就把对方摸了个底朝天。
这家公司挂的是省城一家装饰装修公司资质，也就是今年刚买的一个空壳公司。
真正的老板就是本市人，名头还不小。本市云县的卞三，大名卞宝青。此人在市里开着几家公司，和市里王立武的关系非常好。
王立武还在区里的时候，主抓的就是征收方面的工作。因为成绩特别突出，一路高升到了市里。至于他那位在省里的堂哥，是不是也起到了什么作用，那就不得而知了。
最近两年来，凭着王立武的关系，这个卞三在苍梧市里混得是风生水起。将以前的拆迁公司转让给了自己的弟弟后，自己是到处揽工程，然后再转包给一些小公司去施工。有时候甚至把工程打零碎了后，直接转包给个人。
“这个事还真不太好说啊！”二哥从档案袋里抽出一张纸，盯着看了一会。
如果只是卞三自己来争这个项目，二哥还真不怵他。可是有了王立武在后面的话，这个事就难办了。
就算你手里拿到了中标通知书了，再给你来一个废标通知书，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帮人，可是真的能干出这个事的啊。要不……”二哥满脸纠结，“丢不起这个人啊！”
韩三全心里知道，二哥这是不想惹麻烦，有了卖标的想法了。只是这种事情，是真的丢人啊！
两人在这东拉西扯了一通，眼看着天也快黑了，韩三全就想着回家再开发开发新能力。
就在这个时候，二哥的电话响了。
“你好，我是李永彪……哦，久仰大名，请问您是……嗯……嗯……认识……可以……什么地方？哈哈哈哈、客气客气……”。
二哥就是有这个特长，不管是谁，都能在他的话声里感到亲切。
“你先别走了，跟我一块去见见对方？”挂掉电话，二哥说道，“梯子自己跑来了，约我见个面。是卞三做东，弟兄两个都来了，面子是给足了，不好不去了。”
“我就不去了，这个点儿，肯定是饭局。”韩三全听说是酒局，直接就打了退堂鼓，“我那个酒量，你也知道的。在酒桌上，我绝对是破坏气氛的一把好手。”
见他打了退堂鼓，二哥也就没有再勉强。
“也行，我就打个车去，这几天忙得，酒都没顾得上喝两口。想要我的东西，最起码，先得把哥哥我喝开心了才行。”
“那个……算了。”韩三全张了张嘴，又咽了回去。
“没意思了吧，什么事是开不了口的？男人，不就那点事儿嘛！哥现在的手头有点紧，也就没好意思早点问你。等这次把标卖了后，先紧着你用。”
“……”
这个话就没法接了。
说不要吧，他还真缺钱。
信用卡得还，起码得有点儿资金好周转一下吧！
说要吧，还真是丢人。
男人啊，死要面子活受罪。
路上买了个蛋饼，配了盒牛奶，算是解决了晚饭的问题。
韩三全没有直接回家，只是在小区的小公园边上，慢慢练习着自己的新技能。
意识力量，现在能达到五十米左右的距离。
布料、铁皮、树木、泥土、石头什么的，对距离的长远，影响都不是太大。
过一堵墙，大约只减少了2米的距离。
衣服、布料？
人体？
嗯！人体……
韩三全把意识慢慢放到了手掌上，一点一点向里面“看”过去。
开始的时候，神识一下子就直接穿了过去。直到练习了十几次以后，渐渐地越来越稳。
可以逐渐“看”到皮肤的下面了：暗红色的组织、筋络、骨骼……
甚至还看到了自己左手小指第二节指骨，有微微变形。
那还是以前和同学打架时，因为用力过大，被对方的头骨给震伤的。
正在渐入佳境时，二哥的电话来了。
电话里说，这次的投标书，对方很感兴趣，想要见见本人。
还想要互相学习一下，说是以后肯定还会有合作的。
反正就是，说了一大堆的套话。
“二哥这是的毛病又犯了？”
二哥这个人，不喝酒还行。酒喝到一定程度后，就开始胡乱摇人。
也就是打电话喊人过来，一起喝酒。经常是一顿酒喝下来，桌子上的人谁都不认识谁，因为人都换好了几茬了。
闹心归闹心，该去还是得去啊。
“来来来，二哥给你介绍一下……”
二哥是单刀赴会，对方的人也不多。
卞三兄弟俩，看起来四十左右，还有一个男人，五十来岁的样子。
按卞三的说法，这是他费了很巨大很巨大的力气，从通市某大公司里，硬挖过来的高手。
在他这里，是专门负责造价成本预决算的。
对这个未曾谋面的“高手”，韩三全也算是神交过一次了。
“幸会！”
聊了好一会儿后，韩三全才知道强烈请求他过来的，就是这个叫王刚的造价师。
说是看过他做的数据以后，很是佩服，想要认识一下。
接下来又是一通商业互吹，宾主尽欢，各奔西东。
出乎二哥意料的是，对方的开价，高得让二哥没有拒绝的理由。
居然超过了4个点，这个数给得是真高了啊。
不要说对方还有后手，就算是正常的市场价格，也很少有超过2个点的。
韩三全今天还知道了一个内幕。
是关于他的那个小厂征收的事，因为厂子用地是工业用地，和商业用地不是同一个价格。市里给的价格还是比较高的，相当于市场价格的六成。这是结合了市场价格后，综合研究做出的决定。
经过了层层扒皮后，到了卞三他弟弟的拆除公司手里时，也只剩下20了。就是这两成的价格，还是包含了街道人员的费用。最终到了他手里的，也只剩下那么一丁点了。
这个情况当然不是卞三自己说的，而是韩全自己主动去“看”到的。
卞三的弟弟带着一个很大的公文包，里面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合同、文件什么的。
韩三全也是费了很大的劲，才看到和自己有关的几个协议和会议记录。然后在脑子给整理了一下后，才得出了这个结论。
多接触接触也好，起码能多知道一些内幕！
路上，韩三全心里胡乱想着，没注意到二哥走了过来。
“给，借你的，是要还的……二哥还没大方到那个程度，腰也没粗到那个程度”。二哥递过来一张卡。
“是卞三给的，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人挺豪气的。200个，多了哥也没办法了”。
“要不了那么多……”。
“要么都拿着，要么就还我。”
“再等一会儿，我可就后悔了啊！噫……脸呢？”
看着韩三全光速地把卡揣进了口袋，嘴上还一连串地说着不要的样子，二哥也乐了。
既然下午都已经张过口了，还矜持个啥！
韩三全这也是彻底地走上了“不要脸”这一条光明大道了。
他不知道的是，这一次的“不要脸”。后面会有多少个“不要脸”在等着他，他又会以多么快的速度吐回去，连本带利了吐了回去！还是他自己开开心心地主动还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