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烟雨行
烟雨笼罩着整座城池，淅淅沥沥的大雨不断冲刷地面留下的痕迹，在角落里，肮脏的泥沙终将汇聚在一起。
“好！麻叔你一定要把于然姐姐和小丫他们带回来！”苏黄透亮的眼睛祈求着麻叔。
“乖！麻叔会把他们带回来的！饿了就自己煮馄饨去！”麻叔带着苏黄走进屋内，不久后麻叔就拿出一柄铁环长刀，而走出门外麻叔忽然不再驼背了。
这让站在原地的李常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麻叔……”
“下雨了，不要乱走！”麻叔见到李常惊讶的表情，原本紧绷着严肃的脸，却是朝着李常和蔼的笑了一笑。
“我和你一起去吧！”李常将毛驴拴好，带上自己的白铁长刀，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就是看着麻叔这种举动和刚刚苏黄说的那些话，他就有些头脑发热。
“这就不关你的事！不要把自己搭进来了！”听到李常这样说，连忙反驳，双目失去原有的柔光，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你不也把自己搭进去了吗？”李常神情自若，朝着麻叔笑了一笑。
“我可以把命搭进去，你可以吗？想想家里的父母，妻子儿女！那些在家等你的人，再问一下自己，值得把命搭进去吗！”麻叔冷哼一声，一手推开李常。
而李常听到麻叔的话之后，脑海里依次闪烁出母亲和唐柏笑着与他说话的模样，眼神片刻就从刚才的无所畏惧，变得软弱。
“没有人会怪你的！”麻叔走上前去摸了摸李常的头，安慰着他，之后就将长刀收于身后，带上一顶斗笠，向远处的朦胧走去。
李常看着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好一阵失落，一旁的苏黄坐在凳子上，略显不安。
“你……”李常看着苏黄，想要问些什么，却又不敢开口。
“你是谁我怎么从来没有在麻叔这里见过你”苏黄听到李常发声，疑惑的问道。
“我今天刚来这里，是你于然姐姐带我来的！”李常坐到苏黄面前，和他聊了起来。
“真奇怪！于然姐姐一般都不和你们这些大人说话的！今天竟然还把你带到麻叔这里来！”苏黄看着李常，对于他说的话，苏黄明显有些不信。
“她一般不和我们这些大人说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只和你们说话”李常好奇的追问。
“是啊，她和我们说大人都是坏的，有一身都是坏，也有表面上是好人，起身一肚子坏水，反正不要和大人说话。”苏黄说完也有意的将身子偏开一些方向，不和李常靠得太近。
“大人都是坏的，可总有一天，你们也会变成大人，那时候你们会怎么办呢？”李常见到苏黄的小举动，自己识趣的坐远了些。
可当苏黄听到李常讲的话之后，整个人都有些不知所措，他想要反驳，可是却说不出话来。
“哼！等麻叔把于然姐姐带回来，让于然姐姐和你说，我才不上你的当！”苏黄皱着眉头，不服气的说着，说完就将头一斜，不想理会李常。
看着苏黄置气的模样，李常也没有再多说，而是看着自己来时的那条路，陷入了沉思。
“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李常想起今日的种种，好想于然并不像路人和他说的那样，此刻他的心里犯难起来。
等到麻叔走后不久，雨就停了，可是天色却没有亮堂些，想来已经是晚上了，毕竟秋冬天的晚上比寻常要黑得更早，此时嗖嗖的冷风不断的吹打着李常，守不住冷风的侵袭，李常终究还是把大衣从木车上解开了披在自己身上。
忽然间李常想起以前爷爷曾经和他说过“世间很多事情，没有值不值得，应不应该，只有最开始的是与否，遗憾藏在是，还是葬在否，结果会是怎么样的，都不会有第二次选择的机会。”
又仔细思考过后，李常拿出了自己身后的白铁长刀，轻轻抚摸了一番，终于下定了决心。
“爷爷说过，人活过一场，随心而动，才是自己的模样！”李常随后将刀放置身后的腰带中别住。
“你叫什么名字。”李常问一旁的苏黄。
“苏黄！于然姐姐给我起的！”苏黄虽然不太想和李常聊，但对方问起，苏黄还是回复了。
“苏黄，你知道麻叔回去哪里嘛？”李常走近苏黄身边，俯身过来问道。
“你问这个干什么”苏黄听到李常这样问，整个人立马正对着李常，脸上表情也变得担忧起来。
“我想去帮他们！虽然不知道能帮上什么忙，如果不去，我就觉得心里很难受！”李常将自己的内心想法告诉眼前这个还不足十岁的小孩。
“于然姐姐肯定是被带到傻爷那里去了，麻叔应该也是去那里，我知道地方，但是麻叔让我给他守铺子，我不能不将诚信，要不然于然姐姐回来，会不理我的！”苏黄听到李常想去救于然，脸上露出异常喜悦的表情，可是他却不能离开这间馄饨铺。
“你告诉我在哪，我自己去找他们！”李常听到苏黄这样说，只能硬着头皮说自己去，但这城里，他又哪里分得清楚。
“没事，傻爷还是好找的，你只要去到那个外面站着女子拉客的大楼，你过去问他们，他们就会带你去的！”苏黄指着明堂堂的街道说。
“好！我这里有木炭，你要是冷了，寻个火盆，生点火，别冻着！我会把他们带回来的！”李常指着自己的炭车对苏黄说。
苏黄只是点点头，然后就继续搓着自己的手，看着李常快步跑远了去。
雨虽然停了下来，但是地上的积水还在，李常的脚步一脚一脚踏碎水镜中高楼大厦，街边喧闹的酒楼商铺，好像比白日里还要热闹，这些场景一一在李常的眼角滑过，他不停的搜索着苏黄与他讲述的那种大楼，可是这一整条街都不曾看到。
无奈之下，李常只得询问过往路人，可是每一人回复，甚至还有人出言辱骂他。
“这儿哪有女子拉客的大楼啊”李常逢人便问。
“傻了吧唧的！”结果各种骂人的话语都被他听了个遍。
好在有个满面安逸的肥仔悠悠闲闲的路过，李常拉住其手臂便问“这里有那种女子拉客的大楼吗？”
“呸呸呸！这话可不兴在这讲啊！这里可是正街，你要找的那是花街！”肥仔一听李常的话连忙捂住他都嘴，生怕让让外人听到。
“你也是不怕揍啊！在这里乱说乱问！”肥仔赶紧拉着李常走到一旁来。
“不知道那花街在何处”李常见到有人搭理他，赶紧追问。
“你从这边笔直走，然后看到许多绸缎店，然后在绸缎店的尽头，你就会看见一条河，过了那座桥，就是花街了！这么的！兄弟今晚要去快活快活不知可否带上小弟一起啊！”肥仔原先一本正经的指路，越说到后面眼神越蜜，甚至还给李常使了些眼色。
“感谢指路，改日有时间，一定当面道谢！”李常还不等肥仔情绪烘托完，就立马转身快步跑去。
“喂！什么人啊！！！”肥仔看到李常刚说完话就跑了，整个脸一僵，气得跳起来喊骂道！
“你今天不请就不请吧！你好歹留个我的地址啊！下次道谢你可找不着我咯！哎哟！！！”肥仔看着李常一路狂奔，气得挥拳打了空气几下，脸上的横肉都急得挤出了几道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