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难以置信的消息
沙华推开眼前的玻璃门，走进一家位于北路工厂旁边的普通餐馆里。
站在吧台里的女性服务员见到他走进来后，说了一声，“欢迎光临。”然后又挑起嘴角，对着他微微一笑。
然而沙华却像没有看到一样，毫不理睬对方。只是低着头，径直的朝店内的角落位置走去。
沙华坐在角落的位子上，环顾四周。发现店内除了自己以外，就只有一位客人。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整，这家饭店里居然还没有什么人，这让他感到有点奇怪。
这时，看上去像服务员、又像是老板娘的人朝他走了过来，满面笑容的从系在腰上的围裙口袋里掏出记事本，准备记餐。
沙华只是扫了一眼挂在墙上的几个“本店特色”的菜牌后，点了一份“鱼香肉丝盖浇饭”，之后便拿出香烟点了起来。
不知道是老板娘、还是服务员的人，一边记下菜单，一边说了一句，“稍等一下，马上就好。”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沙华一边等待着上餐，一边抽着香烟。然后掏出随身携带的记事本，摊开放在桌子上。一边看着记事本上的内容，脑海中便开始回想起今天在北路工厂调查时的情景。
一点收获都没有。他看着记事本上的记录这样想。
对白令海周边的人际关系调查过后，沙华发现那个家伙不过就是一个白的不能再白的小白人儿而已。
除了父亲的离世让白令海对工作失去了热忱以外，人际关系一概正常，口碑也不错。什么仇杀啦、报复啦，一概都不可能存在。白令海属于非常老实的那类人，几乎没有任何劣迹。
如果硬要说毛病的话，就只是在工作中有时会与他人的想法不够一致，因此喜欢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事，愿意钻牛角尖。但是这也不能算作什么劣迹斑斑的事，只能说人皆有之吧。
沙华合上记事本，觉得一筹莫展。难道线索就这样断了？在破碎湾看到的脚印，也只是自己不切实际的联想吗？可是一会儿要跟头儿怎么交代呢？他越想越觉得无法交差。
还是再编一个其他的理由为妙吧。他正这样想着。
这时，服务员把盛满盖浇饭的热气腾腾的盘子放在了他的面前。
沙华说了句谢谢，然后掐灭手中的香烟，准备先吃完饭再想。可是他刚要把饭送进口中时，电话却又响了起来。
“喂？”沙华一边嚼着滚烫的饭，一边口齿不清的问道，“怎么了？”
来电话的是原本与他一组，但已经申请调离到其他组的小宫。
小宫焦急的问道：“你在哪儿呢？”
“吃饭呀。”
“你还有心思吃饭呢？你的那个调查对象，已经坠楼身亡了。”
“你说什么？”沙华听到后，直接把嘴里的饭吞进肚子里，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问道。
“我说，那个叫白令海的家伙跳楼自杀了。”
怎么又是跳楼？沙华听到后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为什么？什么时候的事？”他焦急的问道。
“具体原因还不清楚，不过事情就发生在刚才，听说好像是他杀了人，所以畏罪自杀了。”
“杀了人？”白令海觉得更加不可思议，“你是说他在医院杀了人？”
“是啊。我给你打电话就是想提醒你一下，现在我们所有人几乎都在往医院赶，头儿也会马上赶过去。就你还不知道，小心你的脑袋。”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
“快过来吧！”小宫急匆匆的挂断了电话。
沙华赶紧放下筷子，火急火燎的结了账。他夺门而出，赶紧跳上那辆脏兮兮的灰色捷达车，以飞驰的速度朝城市南部的x医院驶去。
二十分钟后，他驾驶着灰色捷达车来到城市中央的主干道上。虽然从驾驶位上已经能眺望到x医院那栋高大的建筑，但前方的车子却排起了长龙。
沙华看了一眼手机，下班时间到了，城市中央主干道进入了晚高峰期。
“该死！”他一边咒骂着，一边不停的鸣笛。等到好不容易赶到医院时，已经是五点三十分了。
x医院的院子里挤满了围观的人。沙华把车停好后直接钻进了人群。
“让一让，让一让！”他一边推开身边的人，一边往里面挤，好不容易才进入警戒线围起来的现场。
现场法医正在对死者进行拍照。沙华看到白令海仰面朝天的躺在一辆被砸毁的汽车车顶之上，一丝不挂的身体只用一块白色床单盖住了重要部位。
头部和四肢都有很严重的致命伤，想必是从高处坠落下来，造成了无法挽救的伤害。
“怎么会这样？”沙华看着已经死去的白令海的遗体感到纳闷。明明昨天见面还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选择自杀？在自杀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当务之急还是应该先找到了解详情的人问问才是。
沙华马上想起了红医生。作为白令海的主治医生，她一定了解内情。
他转头就想朝红医生的办公室冲去，这时，却迎面碰上了一个戴眼镜的男子。正是给沙华打电话的小宫。
小宫看上去比沙华年轻不少，但是说起话来却一点都不客气。
“你怎么才来？”小宫没好气的问道，“头儿都到半天了，正在找你呢。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你可真有主意。”
沙华赶紧分辩道：“谁说我才来？其实我早就到了，一直在这看现场呢。倒是你们都去哪了？连一个人影都见不到。”
小宫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你可真能编。瞎话张嘴就来。”
沙华咧嘴一笑，“回头我跟头儿解释，我先去办点正事。”
“你还要去哪儿？”小宫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当然是找目击证人啊。还有白令海的主治医生，红医生。”
“你可快歇着吧。等你去黄花菜都凉了。头儿都问完了。”
“啊？”白令海有些吃惊，“那头儿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当然是说你是个废……”
“不，不。这个不重要。我是说头儿问完了红医生后怎么说。”
小宫叹了口气，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目前是非常棘手的状况。所有人都一问三不知。”
“一问三不知？”沙华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你是说红医生根本就不知道白令海为什么会自杀？”
“不。她说的是不知道白令海为什么会杀人。”
沙华听了后，挠了挠头。“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他不解的说，“其实我也觉得纳闷，昨天我见到他的时候还好好的。除了说话有点不着边际之外，一点都不像是会杀人的人，更不像是杀了人后又自杀的人。”
“所以头儿才非常着急的在找你，他也想听听你的看法。”小宫说。
“我的看法？”沙华瞬间觉得有些难为情。他哪来的看法，之前一直都是在胡诌的。
“头儿现在在哪儿呢？”沙华问。
“应该还在十二楼的烧伤科，也就是案发现场吧。”小宫回答道。
“现场真的一个目击证人都没有？”
“倒不能说没有。”小宫扶了下眼镜说，“只是很多人说的证词，都有一些违反常理。”
“比如说呢？”沙华问。
小宫深吸一口气说：“他们说白令海变成了恶鬼，为了吃人而杀人。”
“什么？”沙华听得有点云里雾里。
“所以啊，我们听到后跟你是一样的反应。根本无法辨别证词的真实性。”
“那也就是说，只有看过现场画面之后，才能确认了？”沙华问。
“可以这么说，”小宫答道，“不过，当时整个十二层楼的监控录像都处于失灵状态，所有影像资料都不见了。”
“啊？”沙华大叫道。“这也太巧合了吧？”
“是啊。”小宫点头的赞同道，“所以头儿现在非常急切的希望你能出现，希望你能亲自给他解释解释，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沙华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走吧。到了头儿那儿再说。”说着，小宫快速地打量了沙华一眼，然后转身朝x医院的大楼走去。
沙华跟在小宫后面，越走心里越感觉没底。他一边走着，一边想：一会儿见到头儿，究竟要怎么说才好呢？
但是他转念又一想：白令海在案发时，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才会做出杀人的举动。但目击者的证词不可靠，监控视频居然也坏了。这一切也未免太巧合了吧？
他严重怀疑，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正这样想着。小宫已经按下前往十二楼的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