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奇怪的客人
鳗鱼港。
英格森王国所在南方的一座海港城市。风景宜人，适合旅行和短居。
韦斯特决定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
柠檬街237号。
韦斯特在这里开了一家私人的外科诊所。
他可没法凭空变出钱来。
人活着，就要进行各种消费，就算是熵之神的化身，也要想办法搞钱才行。
柠檬街对于一家新开的诊所倒也不觉得有什么。
像是这种旅游城市，鳗鱼港当地人过着相当富足的生活。
有相当大的一部分人，哪怕是什么都不干，躺在家里收房租，基本上也能维持每个月的日常开销。
苦的都是那些外来劳动人口。
光是高昂的房租，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了。这仅仅只是衣食住行中的一项，还没算上其它杂七杂八的费用。
外来务工人员想要攒钱是很困难的事。
除非，节俭到过上“非人”一样的生活，把生活品质，降到最低，维持在仅仅饿不死的层面。
作为诊所里的雇佣工，赖恩就是很羡慕他的老板韦斯特。
年轻、帅气、多金，富有学识、举止不失绅士做派。
他被这种人格魅力所折服。
所以在有幸遇到韦斯特先生之后，他就不愿意离开。
为了留在诊所，甚至愿意自降薪酬。
不过，身为诊所老板的韦斯特并没有亏待他，反而给予了他十分不错的待遇。
留在这里做事，月薪是2英镑9先令
每日还能和韦斯特先生一起享用一顿免费的午餐。
“早呀，韦斯特先生！”
“早！”
韦斯特给了一个笑脸，他并不是那种习惯严肃到不苟言笑的人。
虽然，这种人在职场上会给人一种十分专业的感觉。
但在私人生活上，要是还保持这种作风，那女人缘肯定好不起来。
别看赖恩长得着急了些，看着满脸胡子拉碴笑起来还有抬头纹。
实际上十八岁都不到。
这个小伙子的身手他也见识过，寻常三五个汉子都打不过他。
有赖恩在，少有泼皮无赖和医闹事件。
除了有时候比较死脑筋外，对于这个雇佣工，他还是挺满意的。
韦斯特今天穿着一身灰色的修长风衣，戴着一顶黑色的圆角帽。
以及一把当文明棍用的长柄雨伞。
英格森的天气实在算不上好，时常阴雨连绵，所以少不了随身带个雨具。
打完招呼，韦斯特径直走入账房隔间，开始清点账目。
小家小业，自然请不起也无需一个账房先生。财务和问诊这一块，都是由他一个人负责。
刚开始开业的那会儿的确艰难，不过如今诊所的生意已然走上正轨。
从收支平衡，到逐渐盈。
一切欣欣向荣。
到了这个月，他就能还清之前为了开这家诊所举债的欠款了。
想到这，韦斯特的脸上不由露出几分微笑。
“先生，来人了。”隔间外，传来了赖恩的声音。
早上十点钟。
第一位预约的患者到了。
韦斯特放下羽毛笔，走出门来，就看到一个渔夫打扮的中年男人静静的站着。
隔着老远，韦斯特就闻到了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淡淡的鱼腥味，就像是走进了海鲜市场。
来人自称杰里迈雅。
一身服饰廉价破旧，带来的财物却价值不菲。
那是一顶带有明显异域风格的女式头冠，黄金材质。
饰冠精美，以高浮雕的形式，印铸着某些惹人注目而又反常得令人困惑的图案。
不过头冠整体色泽偏黑，明显有些年头了，体表还有些许伤疤刮蹭，价格上就要打些折扣了。
要是对方光带来这顶古董般的黄金头冠，任谁都免不了担心这件东西的来源，是否可能会带来后续的安全的隐患，而不敢接收。
可除了这一件首饰外，对方还带来了一小袋数量可观的金币。
韦斯特瞥了一眼，金币同样不是英格森流通的印铸有两朵玫瑰花图案的圆形银币，而是某种不知名的古代钱币。
“若是能治好我的病，这些都是医师你的。”杰里迈雅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给多了。”韦斯特不咸不淡地回应。
杰里迈雅心里没底，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
这个名为韦斯特的古怪医生，明明把诊金开得那么高，可观此人的反应并不像是一个贪财的人。
“先看过再说吧。治不治，治不治得好，我都是收费的。”
韦斯特叫退赖恩。
对方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痕，要是有隐疾，那肯定是在眼睛看不到的地方。
病人的隐私还是要照顾的。
这种情况，少一个人就少一份尴尬。
杰里迈雅脱下裆兜。
韦斯特的眉头无法抑制地皱起，久久都没舒缓。
如同长着红鳞的蚯蚓。
第一眼看上去像是鳞片的东西其实是皲裂的血痕。
“好家伙，这东西还能用吗”韦斯特腹诽道。医生的职业道德都无法消减他心中的不适感。
“杰里先生，你这种症状持续多久了”
小幅度倒吸一口凉气，稳定心神后，韦斯特开始询问病情史。
杰里迈雅瞪着他的那水牛般大的眼睛，木讷地开始叙述。
他告诉韦斯特，本来他很健康，也没有乱搞过男女关系。
但是在一座古怪的渔镇上工作一段时间后，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韦斯特静静听着，叫赖恩给病人倒一杯水来。
说实在的，样貌丑陋古怪的人他不是没见过，但像杰里先生这种堪称怪异的长相，实属罕见。
“你这病我目前没办法治理。”韦斯特示意对方把衣服穿上。
“您就不再看看”
杰里迈雅面带试探地问道：“您甚至都不上手检查一下”
韦斯特：“……”
职业微笑一度僵硬。
“不过你说的那个地方很有意思。如果想找出病因的话，少不了要去实地勘察。”
韦斯特说着停顿了一下，“只是你看我这诊所上上下下几张嘴都等着吃饭呢……”
“得加钱嘛!”
“这个好说。”
愉快的笑声掩饰两人彼此的尴尬，杰里迈雅留下了联系地址，韦斯特让赖恩送客。
“来者不善啊！”
看着杰里迈雅留下的那一袋古代金币，韦斯特脸上的笑容慢慢冷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