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汤家1

    汤亚晏家的小区叫溪悦瀛洲，是海城最顶级的豪宅小区之一，是顾明远的恒仁艺墅所不能比的。其实在这套房子之前，汤亚晏还买了3处住所，房子也都不小，里面都有“女主人”，号称是他的“女友”，他有时候去临幸一下她们，但极少留宿，一般都会回到这里，这里他的保镖日夜值班，确保他的安全。

    据说当初买这栋物业的时候，是有高人指点。汤亚晏五行缺水，这个小区叫做“溪悦瀛洲”，小区的名字里三个字都带水，且瀛洲更是海上的神仙居所，对他有扶持作用，他就买了这栋小楼。当然这种买也是半买半送，像汤亚晏这样的“社会名人”，即便是开发商也不愿意惹他。

    按照国家的规定，现在这样的独栋别墅已经是不能审批建设了，所以溪悦瀛洲这几十套豪宅在现在的市面上非常抢手。

    这个小区的景观设计当初建设方花了大价钱，委托了日本知名的设计师完成，堆山叠水，景致优美。

    这种做法据说是因形就势。这个社区的原始地坪并不平整，有些地方有大坡，还有的地方较为低洼，沟沟坎坎的不好处理。原本的设计是全部推平，但景观设计师看过之后，却认为利用这个地形其实可以做出更好的效果。

    有坡的地方，设计师采用了造山的手法，外面放常绿的大片草地，草地上常绿树和落叶树分层次布置，四时景异，尤其秋天，各种颜色相互辉映，一眼望不到尽头；低洼处则引入了水景，按照中国古代瀛洲一池三山，海上瀛洲的意境，似乎里面真的住着神仙。溪悦瀛洲也是因此得名。

    汤亚晏的别墅，是小区中最好的位置，客厅处可观“山”，可阅“海”，视线通透。来过这里的人，都很赞叹汤亚晏家的绝佳位置。可惜汤亚晏本人对这些倒是视若无睹，反正他最大兴趣除了做非法的营生，就是打牌喝酒。

    汤亚晏出事之后，警方就封锁了这里。这个独栋别墅的小区，地下一层全部赠送给业主，连接，地下二层是地下车库。车库采用的是鱼骨式布置，可以从每户的套内直接下到车库。

    抓捕汤亚晏之前，警方秘密做了几件事。

    第一，是对这个小区全部的业主进行了摸排。这里的住户，非富即贵，都是名流，警方发现发现这其中的一户业主，与汤亚晏有过接触，但业主基本不住这里，就是雇了工人打扫卫生看房子。因此在抓捕之前，他们对这户人家提前完成了入户的布控，防止他逃到这里躲起来。

    第二，警方特意派人蹲守在汤亚晏家的地库门厅之外，防止他从地库里跑出去，但那晚，这里并没有出现汤亚晏的身影，之后10天之内，都没有任何发现。

    第三，警方在小区的两个大门出入口和社区的四周都设置了蹲守人员，防止汤亚晏伪装后逃走。汤亚晏逃走后，警方要求物业加装了探头，但是在将近1个月的时间里，汤亚晏依然没有出现。

    汤亚晏突然消失在这所房子里，且并没有外逃的可能，那就一定还在这个小区里面，方斌觉得问题还是出在汤亚晏的家里。但他和曹康他们一直找不到突破口，他们几乎把汤亚晏家里翻了个底朝天，但还是没找到他藏在哪里。大家都觉得蹊跷。

    现在这两个突然出现的瓷瓶，让方斌觉得汤亚晏跟顾明远之间有某种联系，而且是一种密切的联系。难道顾明远的死跟汤亚晏有关吗？或者在汤家，可以找到一些自己曾经忽略的与顾明远相关的证据，因此他带着莫菲来到汤家，再做调查。

    他们首先要去到书房做调查。从地下客厅进入书房，门打开后，正对着的就是书桌和这两个巨大的、放在书桌两侧的宝瓶。高大的宝瓶甚至还有些遮挡视线，都看不到书桌上的东西。

    汤亚晏的书桌很大，是红木做的。桌面宽大，桌下通透，形式略呈中式，但相对简约。右侧桌腿附近有个插座，但桌子上没放电脑，而是放了文房四宝，桌角放了几本杂书。

    前期方斌对汤亚晏做过调查，知道他没上过什么学，不爱读书，也不爱装成文化人，他甚至时常诋毁学历高的人，但是他的这张书桌倒是很有品味。

    汤亚晏表面上开的是一家金融投资公司，所以曾经为了装点门面，也招聘了一批硕士博士加盟，他开的薪水高，来应聘的金融精英还不少。可他大概是妒忌心作祟，学历越高的人，他就越讨厌。尤其是他自己公司的员工，如果有人是研究生、博士毕业，他就找自己的小弟，那些曾经的街头混混去管理这些人，故意找茬、训斥这些高学历的人去寻开心，这些人都是敢怒不敢言。不过汤亚晏在薪水方面倒是很爽快，只要当初谈好的年薪，他在年底一定会兑现。

    汤亚晏时常挂在嘴上的话是：什么他妈狗屁博士，还不是给老子打工，受老子的气。

    如果你不嫌人格受辱，大可以在他这里呆着，业务上没有任何压力，也不需要为公司挣钱，只需要扮演挨训吃亏的小丑。汤亚晏的公司里也有很多是呆了很长时间的老员工。

    所以，书桌上不放电脑，文房四宝中的砚台一看就是新的，毛笔和墨也都没开过封，可见从来没用过，方斌毫不奇怪。

    书桌的对面是一个很厚的博古架，金玉云集，贵大不贵精。汤亚晏属龙，那条纯金的龙，雕刻工艺也算精致，但最重要的是光黄金的重量就价值不菲。还有大型的玉雕，也有瓷器，黑色的梅瓶，唐三彩，这些看上去品质感都还不错。

    此刻，方斌站在博古架一侧，也就是书桌的对面思考，感觉如果汤亚晏从博古架这里走到书桌上办公或写什么东西的话，还要绕过宝瓶，而宝瓶是瓷器，碰一下，磕一下又容易坏，会非常不方便。

    莫菲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她说：“师父，看来这个汤亚晏不常来书房，不然把瓷瓶放在书桌边上会不方便的。”

    “嗯，所以，这里面有古怪。”

    莫菲走过去，试着推了一下宝瓶，但宝瓶纹丝不动，看上去很重推不动的样子。

    “师父，难怪汤亚晏敢这么放，这个瓷瓶很重，我推不动。|好像比我们在仓库看见的那两个瓷瓶还重。”

    方斌走过去也推了一下，确实纹丝不动。

    “你推不动有可能，我也推不动这很奇怪。”|

    莫菲蹲下来看着瓷瓶的底部，发现瓷瓶的底部似乎用胶跟地面连在一起了。

    “这种不是很值钱的瓷瓶，要跟地面粘在一起怕碰坏？”方斌自言自语。

    “师父，你看，我这一个没粘，不过也推不动。”莫菲跑到对侧，就是右侧的那个瓷瓶底部查看了后对他说。

    方斌走过去看，这个宝瓶的下部与地面有一丝小缝，他也费力推了一下，还是推不动。

    “问题就出在这里。”

    方斌拿出随身带着的水果刀，从瓶底由外向内滑动，刀子并没有进去多少就被里面的硬东西顶住不能进入。

    “师父，你见过汤亚晏本人吗？他长得是不是矮小而且消瘦？”莫菲突然问方斌。

    “你怎么知道？”方斌很好奇，汤亚晏本人确实长得瘦小，大约也就17米出头。

    “我刚才看这个瓷瓶的时候，觉得瓷瓶这么大，估计能装下一个我了。我就想汤亚晏是不是有可能藏在这个瓶子里，所以你们找不到他？”

    “对呀！”听了莫菲的话，方斌茅塞顿开。因为他自己长得人高马大，所以他根本没往那个方向思考，而莫菲相对身材娇小，所以她根据自身条件，就会做出这种推断。

    “但是，”方斌邹了一下眉头，“瘦小的人，推瓷瓶应该也很困难。不过我们还是验证一下。”

    方斌打电话让外面蹲守的警务人员带着工具进来一起来搬动瓷瓶。恰好，这两个警员也是魁梧的身材，几人携力把那个带着封胶的瓷瓶搬开，发现瓷瓶完好，没什么特殊的。

    那两个警员觉得方斌也挺神经的，没事撬人家的装饰瓷瓶。这么重的瓷瓶，谁能搬起来藏在里面，又不是鲁智深，再说了，藏在里面估计呼吸不上来憋也憋死了。

    但是，不久他们就发现，另外一个没有封胶的瓷瓶，他们很费力都无法打开，似乎里面有个什么东西绊住所以推不开，除非砸掉才能看见里面是怎么回事。

    他们中的一个非常不耐烦，就想找个什么东西去砸瓷瓶，但方斌拦住了他。

    他围着这个瓷瓶走来走去，觉得一定有什么关窍在附近。其他人也跟着他在四周寻找。大家摸摸这里，碰碰那里，但都没什么反应，而瓷瓶本身光滑完整，也不像是有什么机关。

    莫菲因自己身材纤细灵活，钻在桌子底下仔细地寻找机关，也没什么发现。蹲了很久，莫菲腿都麻了，一个没蹲住，她的膝盖不小心摁在了插座上，膈得生疼，一时半刻都起不来。

    方斌在桌子外面听到莫菲发出“丝丝”的声音，蹲下来准备扶她出来，奇迹却发生了。那个打不开的瓷瓶突然向外翻起，与地面呈45度角后停下来，然后，方斌看清楚了，瓷瓶的底部是空的，而瓷瓶的下方是一个黑呼呼的圆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