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调查难产 死胎之谜
锦奕呆呆地看着高高在上的圣上，又看向一旁的父母。她的脸上突然失去血色，变得苍白，像是听到此生最荒谬的话，不可置信。
她，明明就是程家的女儿，怎么变成了圣上和什么美人的孩子？
她，怎么就突然成了公主了？！
她和太子殿下异口同声地说道：“是不是搞错了？！”
两人说完这话，互相又呆呆看了看彼此，更觉荒谬绝伦。
兄妹？！她和太子？
此时，一旁的史相，用眼神示意礼部官员上前奏言：
“圣上！天家血脉，不可儿戏啊！仅凭这小老儿一番说辞，和这一方锦缎，怎可确定，此女乃当年曹美人所出的婴孩？”
“更何况，太医院的记录所示，曹美人当年生产是难产，血崩而亡，而那名婴孩，当时出生便是死胎，没有呼吸！这都是案宗里记载得清清楚楚的！”
群臣听了，又纷纷称是，天家血脉，怎可如此儿戏。况且时隔十五年，时移世易，怎么能凭着一张相似的脸，和一片禁断，便如此轻易下定论呢？
圣上见群臣人心惶动，吵得他一阵心烦，头痛欲裂！他猛地一挥手，将御前的奏折全部掷于地下，厉声骂道：
“朕的女儿，朕难道会认不出来吗？！福公公，你跟随朕几十年，你瞧瞧，这孩子的脸，是不是和雪儿一模一样？！”
福公公端详一番，点头称是：“陛下！锦奕姑娘确实和当年的曹美人有九成九相似！奴才虽年迈，但绝不会记错曹美人的长相！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呀！”
福公公是自圣上孩童时便伺候在侧的贴身内侍，他陪伴着圣上经历风风雨雨，头脑清醒着呢，绝无可能在这重大问题上出差错。
这一下，风向又转动了。群臣又是开始三呼万岁，恭贺圣上寻回爱女！！欢声雀跃，响彻整个大殿。
史相眯起了眼睛，此刻顺势走到殿前，向陛下进言道：
“恭喜圣上寻回公主！此事乃朝中大喜之事，我看，如何妥善安置公主，赐何封号，应及早着礼部商议！普天同庆！”
圣心大悦，夸赞相爷思虑周全！
此时，有一人默默出列，他便是吏部尚书张维德张大人，他慢慢悠悠说道：“臣恭贺圣上寻回爱女，如此大喜，理应昭告天下，普天同庆！但，臣尚有一事启奏陛下！”
“张爱卿，何事启奏？”
“圣上，刚刚礼部亦有言，太医院案宗曾有记载，当年曹美人生产之时的情形。可当年案卷所载公主出生时便是死胎，而如今，公主活生生地站在这里。那么，当年美人生产之事，必有内情！”
“臣奏请圣上，彻查当年曹美人生产一事！或许，当年曹美人难产而亡，也并非天意，而是人为呢！否则，当日的死胎，怎的又成为一个活生生的婴孩，为这位大夫所抚养？”
张维德这一番话，让刚刚还沉浸在寻回爱女喜悦中的圣上，冷静了下来。他仔细思索一番，觉得甚有道理。
“当年雪儿生产时，我只道妇人生产自古便是过鬼门关，未及多想。如今仔细想来，却有许多可疑之处。查！给我好好查！”
“此事便交由大理寺彻查，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以慰雪儿在天之灵！”
圣上此言一出，十五年前的陈年旧事，又重新从尘封多年的记忆中掀起，众臣心中各怀心思，一时间，反而群臣噤默，直至退朝后，都再没有其他言语。
十五年！朝中也只剩下部分上了岁数的大臣，才知道十五年前的事情吧！张维德便是其中之一，他是现下朝中仅剩不多的当年韩太师的门生！
刚刚圣上认亲的场面，他亦是激动无比。当年韩太师兄妹皆一道驾鹤西去，他早有怀疑，却苦无证据。
尤其是曹美人，本就是后宫之人，又是妇人生产的私密之事，当年大人难产而死，婴孩亦夭折，只让人感叹人生无常，便再无他法。
而自韩太师死后，韩氏一族人丁凋落，没有过几年，族内便再无能入朝出仕之人了。而随着史同叔一派的官员步步高升后，太师的门生亦不再受朝廷重用，有些则早早告退还乡，离开这朝局之外，张维德是仅有的少数尚留在朝中的老臣之一。
如今，这程锦奕即为韩雪儿之女，那当日太医院的记录，就一定有问题！
张维德不愧是浸淫朝中多年的老臣，他瞬间能抓住要害，提出重查当年之案。此时正是圣上大喜怀旧之时，定然是不会阻扰，还会更加坚定彻查之心。
否则，他又该如何面对这刚刚寻回的亲生女儿呢？
锦奕此时脑中早就各种信息乱入，让她一时之间已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她是公主？
还是当年圣上最心爱的妃子所生？
她的亲生母亲是生她时难产而死？也就是说，她一出生，便害了自己的母亲？
那养育了自己十五年的父母，又是谁？她该何去何从？
她看了看一旁的母亲，程夫人正眼眶湿润地望着她，眼中甚是担忧，程大夫也是，无奈地在一旁唉声叹气。若非为了保全锦奕的性命，他们定然不会走这一步棋。
刚刚在殿上，他们听到十五年前锦奕出生之事，也觉得颇为蹊跷。怎的稳婆太医所说的死胎，何故会送到程府可他们见到锦奕之时，这孩子明明是个健康的婴儿啊？
只能说，锦奕从出生，便是某些人的眼中钉，欲要处之而后快。所以她一进宫，又成为了靶子，掉进曾经为她布置的深坑里。
只有圣上，才能庇佑锦奕一声平安。哪怕他们再舍不得，也必须说出真相。
“母亲…”锦奕只是弱弱地喊了一声母亲，便栽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身旁的人涌来，她却迷失在这人海。
此刻，殿外守候的叶无尘，还不知殿内发生如此巨变。他的心中，挂念着该如何查出昨夜药馆杀手背后的指使之人，到底是皇后娘娘还是相爷？
他没想到锦奕也会牵连进这朝局之中，她的身份到底是谁？
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冥冥之中，命运早在十五年前，就已经为他们牵好了线，并指引他们在人海中找到彼此。
十五年前的中秋花月夜，宫内和宫外，同时发生这两件事，是偶然，还是有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