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红颜薄命 香消玉殒
“东西拿到了吗？”昏暗的灯光下，一个声音从阴影处发了出来，显得越加阴森。
“属下失职，翻遍全屋都未曾找到。”一个黑衣人装扮的低声回禀。
“你确定有这么个东西？”阴影中的人，颇有疑虑。
“属下只是在监视过程中，听到她喝多了说过，张乐手里攥着朝廷里顶顶重要之人的把柄，但是无论怎样套问，都问不出所以然。是以……”侍从紧张地回忆着。
“是以什么？”黑影问道。
“会不会，是这个娘们酒后胡诌，并没有这东西呢？”侍从小心翼翼地把自己心中的推测说了出来。对面这位的心思，他从来都摸不透。
“你所推测的，也并非全无道理。”黑影陷入了思索。若是真有这个所谓的东西，他不可能这么多年毫无察觉。也兴许是张乐这个人，为了给自己长脸，对着柳如月吹牛的。
“这次手脚可曾干净？”黑影从阴影处走了出来，是史相。
侍从恭敬地回答道：“相爷放心。我做事一行干脆利落。只是这次不能用绳，费了一些周章，但都已安排妥当了。这‘真凶’此刻应在牢里了。”
“嗯。吩咐刑部务必办成铁案，不可节外生枝。”相爷捋了捋胡须。
“相爷放心，一应证据都齐全着呢，他逃不掉的。”侍从对自己的手段，颇有信心。
自一周前，这个在万花楼监视柳如月的侍从回来禀告，说柳如月酒后在万花楼众目睽睽之下，闹了一出笑话。但是，他觉得这番笑话里，有些信息不得不禀告。
那晚她喝多了，跌跌撞撞地拿着酒壶和杯子，从二楼雅间里出来，喊着说自己命中自带富贵，张乐曾对她许诺，日后定会让她做一品大员夫人。
旁人都笑话她酒后痴人说梦，她反倒开始较真起来，说张乐手里有着重要人物的把柄，那人定能使他心想事成。说未来封侯拜相，也未尝不可。
可惜张乐英年早逝，否则，她早就是诰命夫人了呢！
那晚众人都在嘻嘻哈哈地嬉闹声中，把这一番话当成了笑话。可唯有监视的侍从听了进去，并向史相汇报。可连着几日趁柳如月外出后翻遍了房内各个角落，都没有找到所谓的“把柄”。
史相认为，这个女人和张乐在一起的时间，比张乐的妻子都多得多，难免真的会有什么机密让她听了去。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让她去阎王殿里做诰命夫人吧。
一个妓子，杀了便杀了，烟花柳巷本就是是非之地，一条性命翻不起什么波浪。
那个什么大夫，正好撞枪口上了，只能算他自己倒霉。
这个倒霉的大夫，说的就是程师兄。
一直以来，大家都是称呼程师兄，都不知道他的大名。
（程师兄委屈得说道：难道是我不配拥有姓名吗？！）
程师兄是程大夫本家乡下的远方侄儿，本名程二狗，小名狗蛋。乡下人不是识几个字，孩子名都是随意取，民间说法是名字取得越贱孩子越好养活。
自7岁父母因故身亡后，便由程大夫收为弟子，接回临安在药馆学医。再大一些，他便不喜人家“狗蛋，狗蛋”地称呼他，于是程大夫后来给他改了个大名，叫程果。
他比锦奕大一些，所以平常大家都喊他师兄。程大夫夫妇看着这两孩子自小一同长大，本存着点私心，希望两人以后能有点什么。可是这俩孩子太熟悉了，真的亲如兄妹，而没有生出一点点别的东西。缘分这种事，真的是天定的。
此刻程师兄在牢内，还是一头雾水。他身上的衣物在与官兵抓捕推搡时有些破损和污糟，其余倒是还好，特别是精神头，从进了牢房到现在两三个时辰了，还是在撕心裂肺地喊冤。
旁边牢房内的犯人看不过去了，喊了他一声：“喂！新来的！别叫了！”
程师兄回头一看，是一个身穿白色囚服、披头散发的老头。身上乌七八糟，地上还时不时跑出来几头老鼠。天呐，这个鬼地方！他要离开这里！！
“冤枉啊！冤枉！我没有杀人！”他继续叫着。
牢房的过道空空荡荡，每个牢里的犯人，也都沉默着，狱卒时不时巡来巡去，但无人回应他的呼声，只有他的回声嗡嗡地想着。
又喊了片刻，程师兄精疲力尽了。
“歇歇吧！”隔壁牢里的老头又劝他。
程师兄此刻就像是一只斗败了的公鸡，无力地垂坐了下来。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落到现在的境地。
“每个进来的人，一开始都像你一样。没用！省点力气吧。”老头安慰他。
“可我真的是冤枉的啊！我没有杀人！”师兄百口莫辩，他不知道该要怎样才可以表明他是清白无辜的。
“且等着吧。别急，小伙子。总能还你清白的！”老头人不错，还会安慰人。程师兄想着也是，只要回头把情况和审案的大人说清楚，应该就没事了。
可是，这个念头没多久，就被打破了。官差们又带进来了一群人，一个个手镣脚镣齐全，行走缓慢。他定睛一看，可不就是师父师娘和药馆众人吗！
“师父！师娘！你们……你们怎么也被带进来了？！”师兄惊诧地叫道，情不自禁地把伸出牢内，似乎想要把师父师母抓住。
可官差们无情地把一干人等往前拉走，程大夫边走边回头望：“果儿，你怎样了，你没事吧？！”师母也便啜泣便喊着他的名字。他担心师妹的安危，可仔细瞧了瞧，里面并没有锦奕。他情不自禁地喊道：“师妹呢？啊，师妹……”
不对！师妹不在此处，自然是逃走了。幸好！幸好！
他还想对着师父再说些话，可师父他们被官差推推搡搡地，推进了隔壁的牢房里了。还好，他们两个牢房是挨在一起的。
看着师父师母这么大年纪，还受这牢狱之苦，程师兄的心里难受得紧。他还想在问些要紧的话，但看着狱卒，便忍住了。
师父也用眼神在示意他，此刻不宜多言。他们便各自找了个角落，安静地等待狱卒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