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世界融合
她脸上的血色是一寸一寸褪下去的，不敢接，同样不敢不接。
“你……没事吧？”
路浼星的关切将她唤醒。
宋辞终于手机手忙脚乱地关掉。
好在课间休息的时间已经结束，她努力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开始记录笔记。
顾且行并没有再打过来，因为时星楼已经顺藤摸瓜……
“你的成语水平和计算能力还真是成反比。”昨天的“你有你的人行道我有我的独木桥”这种离谱句子还是被阻止，这才没有说出口。
“也不算……”时星楼虚心接受教导，但是不打算改。
总之她终于来到了顾且行的公司。
在楼外时星楼就已经察觉到夹杂着空间公式的污浊气息。
从门口进入还是有些麻烦，时星楼开启隐匿功能，开始徒手攀摩天大楼。
这种行为不隐匿的话，顾及今天她就要以危害公共安全被带走。
顾且行的公司大楼四十多层，时星楼从窗户进去的时候还有些混沌，幸好还可以使用能力，不然她今天就交代在这里。
但是总裁办公室的阳台上锁了。
“……啊，你说我会把他吓到吗？”
这件事也没办法回答，于是时星楼显现出身形，镇定自若地敲打窗户。
顾且行的确被吓到，试想一下在四十几楼的阳台上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并且你还不知道她是如何出现的。
“开窗户。”
顾且行踟蹰片刻，最后还是走过去打开阳台的落地窗。
他记得这个小姑娘，在昨天晚上见到的时候在宋辞身边，在他晕倒之前就见到过她。
“你究竟是谁？”
时星楼走进去顺手将阳台的窗户关掉，她旁若无人地坐到沙发上，“你就算报警也没人会过来。”
因为这里的空间已经被屏蔽了，是污浊和空间公式带来的问题，这个世界和顾且行相关的一切被屏蔽也是这个原因。
在屏蔽之中，顾且行已经某种程度上的脱离这个世界的法则之中，因此导致这个世界存在的规则自主将他规避。
“你是谁？”
“时星楼，一个公务员罢了。”
好像也不是公务员，时空局并不是官方组织，不过她做的事就是公务累死累活的模样。
“你……”
“哦，等我的工作结束之后，你就知道自己之前究竟是在做什么了。”
不过尽管顾且行已经被污浊侵染，从而导致他的恶被激发利用，问题是他竟然只是被污浊侵染，而没有被污染者直接控制。
那么顾且行身上是不是存在着某种足以消解污浊的东西。
这一点暂时还不知道。
时星楼将火焰放置在沙发上。
她并不担心会造成什么影响，从进入办公室那一刻开始这里就算是另一个空间。
裂缝已经逐渐显现出来，将一整栋大楼竖着劈开，就好像谁手持巨斧开天辟地，最开始的世界究竟是怎么出现的无人得知，或许的确是有人劈开。
混乱的法则碎片从乱流中出现，被污浊裹挟着行程杂乱无章的一方小空间。
顾且行也看到了突然出现的东西，超出他的理解范围，于是他向前走，情不自禁的，大脑在播放他的过往。
什么都不是他的。
似乎从来没有人交过他关于爱的事情，凭借着本能搜索到的也并不是自己的东西。
顾且行还要往前走，猛地眼前一黑。
时星楼收回手，将晕倒的人运到沙发上躺好，火焰如同巨龙将裂缝包裹，其中的公式碎片更加清晰。
“警报，检测到外部世界错乱。”
面前出现几十个警报的标志，数据的乱码中勉强分得出一些。
这个世界掺杂了另一个世界的法则，加上面前正在加速运转的裂缝。
“……我大概知道罗德埃尔想要做什么了。”时星楼手中的火焰跃动。“，制作补丁。结束之后直接传送到我设置好的世界坐标中去。”
世界融合。
罗德埃尔那家伙真是疯了。
被清除的世界会连同相关法则一起消失，这是世界的规则。
并且消失就是消失，无法回溯，无法重构。
当然也没有人会尝试将世界重构，普通的存在的生命体哪怕是觉醒者也绝对不可能支撑那么庞大的数据运算。
从有开始推算是很简单的，从无推算一切则是困难。
因为世界是无始无终，是始者自始，终者自终。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不过现在我要去将两个世界分开，不然这个文明会被抵消。”
沉默良久，最终同意这件事。
时星楼后退，张开自己的空间，脱离世界的桎梏来看世界的法则，空间中升起的荧幕上显示着法则的公式。
好在是四阶法则，时星楼恢复成原本的模样，用自己的力量强行介入这两个正在融合的世界。
siekbusadeagsiela……
法则世界不止三千，最初都是相同的，不断产生分支衍化。
时星楼需要找到两个世界无端重合的部分，在分叉的前段进行参数的修改使得重合的树杈分开。
这件事的风险很大，因为时星楼以生命体的身份强行介入非本世界，那么她需要在进行推演计算的同时，抵抗世界的排斥。
这需要消耗巨大的力量。
旁边的屏幕上，夜阑拿着刀站在顶楼上，面前扭曲的巨兽看起来像是某种灭绝的远古生物。
两个世界融合时产生的漏洞使得其他世界的存在有了可趁之机。
时星楼抽不出身说话，只能转过身眨了眨眼。
夜阑将刀转了一圈，身后偷袭的家伙被捅穿，“你的眼睛的确很好看。”
他吐出一口气，从楼顶跳下去。
视线转到他落下的地方，这才发现这是景北大学，学校中的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夜阑从学生旁边穿过，将宋辞护在身后。
很多入侵者的目的都是法则节点，因为这样能得到其中的力量。
宋辞被路浼星邀请去喝奶茶，刚走出教学楼就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过往的三个月历历在目，于是被驱散的恐惧重新凝聚。
法则节点不稳定会造成法则之树的不稳定。
时星楼在那一瞬间脑中空出百分之一的计算能力来骂人。
所以宋辞的存在就是为了这件事？
“交给我。”夜阑用刀柄点在宋辞身上，痛处是唤醒一个人最便利的方法，果然宋辞立刻请醒过来。
法则稍微稳定下来，时星楼立刻投入全部精力进行计算。
守在时空漏洞的地方将补丁制作完成之后，立刻将漏洞修补好。
紧接着启动时空跳跃的能力，将目的地设定为时星楼之前设定的坐标。
目前时星楼的脑补计算能力使用达到百分之九十，她现在完全没有抵抗能力，等到两个世界恢复正常，法则的排斥就可以将她碾碎。
不敢轻慢这件事。
时星楼终于找到了有问题的分叉，在节点处进行修改的时候，反作用就已经显现在她身上。
身上的蓝色纹路逐渐从手掌遍布全身，时星楼自己都不知道的纹路，那是金色的符文，带着某种不可思议的力量。
惊醒了世界上沉睡的人。
唤醒他们沉睡的记忆。
之前其实说谎了，一个纪元的文明资料并不是什么机密，真正不能提及的只有关于智者的资料。
尽管他也是不久之前才得知一切。
赌约规定她一无所知，因此不能告诉她任何事，之前青也已经违约，好在他并不在赌约之中。
金色的纹路浮现在周身，时星楼闭着眼并没有看到。
在世界之上作壁上观的克罗斯蒂安还有米修迦烈，祂们对这个赌约并没有什么兴趣，斯图仑会做这件事目的也并不是让智者失败。
只有古尔和玛伊诺对这种游戏感兴趣，后来玛伊诺找到了让祂更感兴趣的事情。
“还真是奇怪，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吗？”克罗斯蒂安先生抬手将略长的发扎起来，似乎觉得自己有些失策。
“你还没有收取报酬？”
米修迦烈隐藏在斗篷之下，碧色的眸子中有见到猎物的兴奋。
k冷哼着发出声音。
“所以现在是傲慢？”
“嗯。”
克罗斯蒂安代表的是罪恶，因为划分的罪恶有所谓的七大罪，他时不时就改换性格。
“下一个是□□？”
“嗯。”
米修迦烈离祂远了一些，“赶快结束吧，冬天了，我要回去睡觉。”
k这次没有说什么。
创世者介入这种工作会让事情变得轻松许多，时星楼仍然察觉到无法抗拒的力量，不由得轻皱眉。
那些家伙不是只负责清除世界吗，怎么会进行维护的工作。
但是祂们的介入让时星楼得以抽身，世界的基本参数已经设定好了。
夜阑知道时间消失在这时候。
但是没办法直接回溯到三个月之前，宋辞保留着现在的记忆，在学校门口第一次见到顾且行。
她想说话，顾且行却抢先一步。
“辞辞，我可以为我做的事道歉吗？”
“你……”
“如果我说，那些绝非我本意，你会不会不那么恨我？”
他在梦中惊醒，就是初见时的模样，原来他做过那些事，连他自己都觉得可怕。
宋辞强忍着泪水，“不能。顾且行，我没办法不恨你。愿我们以后再不相见。”
那时候一切都好，后来一切都混乱。
宋辞说：“好好活着。”
“……好，愿你，诸事安好，所遇皆顺意。”
他是上天抛弃的残次品。
不该毁掉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