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逐渐偏离
星空，璀璨并且忽明忽灭，时星楼就坐在星辰之中，眼神中还有些茫然，大脑中突然出现的记忆她暂时不知道要如何行动。
那些记忆并不是很清晰，只有茫茫大雪中艰难跋涉的旅人，虽然并不认识那个人，但是时星楼就是知道，那就是驱逐神明的智者。
画面逐渐被风雪遮盖，再见到的就是在山洞中安静坐着的人，身形逐渐消散，那代表着她的物质实体已经走向了终结，她的灵会离开这个世界通过浮空城或者是地府轮回转世。
但是灵并没有飘离，而是飘向一只手。
看不清那是谁的手，时星楼不知道这是自己的记忆还是别人的记忆，她没有深究，而是看向空间里突然出现的白光。
这意味着她该醒了。
时星楼站起来走过去，耳边终于不是万籁俱寂，除了滴答滴答的点滴声，还有的喊叫，“修补者，你终于醒过来了！”
“吵。数据怎么样？”
“已经分析出来了，定位在时空局标号b893p097c341世界，但是还有其他的世界序号混在其中，不知道是……”
时星楼拧着眉，缓缓睁开眼。
“醒了？”
是谁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时星楼觉得十分熟悉，她想要偏过头探究，还没有动作，就被一只手止住。
“别动，你头上有伤。”
是真的很熟悉的声音，时星楼抓住那只扶着自己头的手，可惜想要说话的时候发现自己喉咙沙哑，头上的疼痛终于清晰而明确地传递给大脑处理。
时星楼不由得闭了闭眼睛。
“，现在什么情况。”
“脑震荡，好在头骨没有损伤。”
她的唇上多了湿润的感觉，那只手的主人将棉签沾了水帮她润唇，“先润润唇，待会医生会过来。”
的声音在此时传来，“找到宿玉的意识残留了。就在你身边。”
就在身边，此时时星楼的视野里已经出现了那个人的脸，是为了帮她掖被子，但只是侧脸就足以让时星楼认出他。
“师父？”
时星楼想要坐起来，被月景歌按住，“别乱动。”他终于转过身看向时星楼，那双眼中没有熟悉的悲悯，一眼望进去是深不见底，将心中计谋埋藏在深处，捉摸不透。
“你不是……师父……”时星楼说了一句话，喉咙太干，咳起来，震得头里嗡嗡响。
月景歌一挑眉，“你师父是谁？”
医生已经到了，月景歌只得退开让他们检查。最后的结果就是已经没事了，时星楼的视线始终在月景歌身上。
明明是同样的面容，只不过眼神不对，气质不对。
“意识残留的确在他身上，并且原本的那个月景歌应该已经死了。”
检查终于结束了，月景歌出去和医生出去说了几句话，随后就回到房门视线停留在时星楼身上，“医生说没什么事，但还是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你有什么亲人在吗？”
“月景歌？”
“是我。”
“你认识我吗？”
月景歌拉出椅子坐下，“不认识，但你掉在我的车上。”
时星楼终于回忆起昏迷之前的事情，她在分析数据的时候发现了错误码，修正的时候有一辆车撞上她站立的树，她当时应该是没有做任何的防护措施，不然不会受伤。
“抱歉。”
回忆结束，时星楼叹着气道歉。
“我是来玩的。”她没有说真话，“没有亲人，也没有住的地方。钱包和手机还被人偷走了。”
“所以你想赖上我？”
时星楼只是重复，“我没有地方去，也交不起医疗费。”
月景歌不会拒绝她的请求，时星楼找到了关于月景歌此时的数据，确认的确有宿玉的痕迹，只是不完整，那一小部分究竟携带了怎样的情感时星楼不得而知。
至于月景歌，他的确不会拒绝眼前这个人的请求。
大约不是因为心底想要照顾她的情感，更多的是为了时星楼和言梓诀的关系。
好奇，以及……寻找可以利用的点。
这是竞争，什么样的手段都可以。卑鄙与否，反正是天下乌鸦一般黑。
“你不怕我把你卖了？”
“犯法的。”
“说的也是。”月景歌唇边含笑，那双眸子里情绪流转最后隐没在漆黑之中，黑色的西装衬出挺拔的身姿，没有及腰的长发，转过身见到衣服上精细的刺绣，将低调奢华诠释到极致。
“我还有一个会，晚上再来陪你。想吃什么按铃，会有人来管你。”
缓缓道来，娓娓动听，只是没有温柔缠绵的尾音。
时星楼轻“嗯”，目送月景歌出去。
“你不觉得，太过凑巧吗。”时星楼自言自语，当然也是说给听，“和常戎同一个世界的人，进入扭曲之后偏偏出现在这里。”
她现在应该去采集最后一个样本，但是头上缠着纱布，动都不能动，好在基础数据已经全部拿到了，现在只不过是还差样本用来做比对。
躺在病床上，时星楼这几天极速运转的大脑终于能回归正常状态，她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干脆把之前拿到的锦囊找出来拆开。
“记得把数据传回总控制台，不然又要耽误很长时间。”
那只锦囊被时星楼取出来，在手里攥了很久，上面绣的是一只鹤和一朵云，取闲云野鹤之意，送给夜焰其实并不太贴合。
她摩挲过上面的纹路，打开取出里面的字条。
“空的。”
那只是一张空白的纸条，时星楼就默默盯着，闭眼笑出来。
有些事不需要言明自然就懂。
唐扬早就感知到时星楼的位置，得知时星楼受伤的消息，也得知月景歌一直在照顾她。
“月景歌并没有封锁消息，是为了挑衅我们？”言梓诀手里拿着一杯加冰的威士忌，戒指碰在玻璃上的声音清脆。
唐扬和他碰杯，“谁知道，设计图我已经交给你了。接下来能不能一举击垮言家就看你的了。”
将近三年的交易，最开始并不是他，常戎还是不喜欢这个世界的酒，再怎么醇香也少了泥土的味道，还是埋在树下的酒好。
一年前来到这个地方，接手这个身体。虽然他并不是那么守约定的主，但还是按照程序走下去，不然会被法则发现然后排斥的。
唐扬想要成为人上人，他就利用言梓诀进行交易，他帮言梓诀搞垮言家，言梓诀给他提供实验的资金。
关于池临的一切他都知道，但是又怎么样，做替身然后得到自己想要的，这就是不择手段，无论是作为常戎还是……青也，他都很是擅长。
只有那一次失手。
“记得把钱打过来。”
言梓诀微微颔首，“什么时候带我去找池临？”
“等她回来，现在还不行。”那家伙肯定是因为宿玉才自愿留在那儿的。
言梓诀看过去，惊觉从唐扬的眉眼中看到的并不是熟悉的一切，他仿佛忽然变了一个人，执掌生杀洞悉一切。
“月家有个私生子，想要夺走月景歌的继承人身份。这次的车祸也是他做的。”
“我知道。时星楼一定会成为那个人的棋子。”
她并不在意自己，毕竟她不会死。为了宿玉，即便只是残魂，她也愿意配合。
“那你呢？”
至于唐扬，或者是常戎，青也，他也是。
“我心甘情愿。”
他只输过一次，在绝对领域之中的日子太无聊了，好不容易遇到了有趣的事情，青也怎么可能错过。
他提出了很多比试的方式，除了战斗以外他都输了。
望着那人眼中的悲悯，青也忽然明白为什么这群人可以做到那些事。
驱逐神明，制定文明盟约，重新确立法则世界的规则。
弱小而伟大的蝼蚁。
唐扬笑起来，“不过你也得心甘情愿，毕竟没有她，你这辈子是别想见到池临了。”
只是不知道，对于创世者而言，现在情节能不能令他们满意。
古尔已经瘫倒在了沙发上，看着姗姗来迟的莫瑞思发泄自己的不满，“你迟到了！”
“嗯。”
“找到什么好玩儿的了吗？”
莫瑞思_浑身带有各种各样的病毒和瘟疫的存在——翻译过来就是疾病的创世者，祂向古尔展示自己制作的干尸。
“是灵。”
她说的并不是灵魂的意思，而是作为圣的从属者，作为一种类似职业的存在的一群人，灵。
活下来的古神建立了“圣”，而其中可以直接和他们联系的信徒被称作“灵”。
“原来是他们啊。”古尔知道那些家伙，“前几天捣毁的几个世界里，那些黑漆漆又很丑的高塔就是他们做的，古神，真是有意思。”
巴别塔计划，在审判十字军中这样称呼这项由古神创立的计划，在世界中制定新的规则，通过高塔来控制法则，将世界与创世者之间切断联系。
“你只是因为他们让你的游戏变得有趣才会这么说吧。”米修迦烈语气平淡。
他掀了掀眼皮，疑惑出声，“莫瑞斯，你没有处理好自己的尾巴。”
“交给你就好了。一直呆在古堡里，偶尔也要活动一下。”
古尔附和，“是啊。他们还真是让我开心很多，如果斯图仑能早点醒过来我会更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