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旁敲侧击
“就为了这？”宝哥一脸狐疑:“都那么熟，明说好啦。”
“直说了啊，这次来真就是为了看赛车，到了才知道不仅好位置的票没有，房都定不上。”
“就你们三个？两间房够吗？”宝哥连珠炮地问道:“想住氹仔还是老澳门？”
“老澳门吧，这边除了赌场和商场真没啥逛的。”我自嘲地笑了笑:“还有俩朋友一起来的，不过就我仨不太受人待见，这不赶紧自知之明地先闪了。”
“你说的磊子吧？”宝哥嘿嘿一笑:“很正常。”
“怎么就……”
正想追问之际，裤兜的电话震动起来。
听筒里田赟带着慵懒问道:“跑哪儿见客户去了，还没完事？”
我言不由衷地回道:“刚谈完，准备找地儿吃饭。您呢，吃了吗？”
“这不等你呢吗！准备吃什么？我让磊子安排。”
“别麻烦人家了。”我突发奇想的说道:“打个车来官也街，带您吃点接地气的。”
田赟对澳门还是比较陌生，闻听后问道:“远吗？磊子说晚点接我吃饭，用不用让他送我过去。”
“送什么送啊，牙长点路，溜达来都不远。”我冲他开着玩笑:“不舍的打车我让客户接您。”
田赟不满的回道:“好好埋汰你哥！地址发过来，换个衣服就去。”
挂断电话我一脸畅快地看向宝哥:“叫个朋友一起过来吃点，他可是磊总最新的财神爷。”
别看宝哥外表粗犷，可脑子绝对够用，点到为止地一句话他瞬间秒懂。
“换个地儿！”宝哥扭头冲小弟吩咐着:“赶紧去名人定个包房。”
“换什么啊，这儿的水蟹粥多好，都跟他说了吃点接地气的。”
“这儿怎么行！”宝哥赶忙摇着头:“包房都没有怎么聊天。”
想想也是这么回事，掏出手机给田赟重新发了位置，几人信步走到名人门口等候起来。
“你朋友喝什么酒，我安排人准备。”宝哥递给我一根烟:“是两个人一起过来吧。”
我掏出火机帮宝哥点燃:“和黎总一样，喜欢喝两口红酒，一起来的女人是他情儿……他和黎总的交情虽然不如赵总，但也算关系匪浅，来澳门时间不长，手气倒是不错。”
我冲他淡淡一笑:“咱今儿就是偶遇一起吃个饭，没别的意思……对了，田总这二年喜欢淘腾点字画，有合适的不妨让他瞅瞅。”
“康叔那里有点抵押的东西，这就安排人去借过来。”
闲谈中田赟和l下了计程车，他先是抬头看了看招牌，随后走过来冲我问道:“这就是你说的接地气？”
“想带您去那儿来着。”我抬手指了指对面的巷子:“刚过来客户就打电话让帮着看幅画。没办法，只能搁儿这了。”
说完后我冲宝哥介绍道:“这位是田赟田总，我一个老大哥。”
“不好意思，占用马生时间了。”宝哥满脸堆笑地伸出手:“叫我阿宝就好。”
伸手不打笑脸人，再加上听说有字画可看，田赟客套两句便含笑走进了包房。
混澳门的哪个不是人精，尤其宝哥他们接触的客户层次，更是历练地八面玲珑。饭局之初不仅对从事的行当只字不提，就连赌的话题也未曾涉及。反倒是有模有样地向我和李波请教起字画及瓷器收藏鉴别的知识，这也让好为人师的李波圆了想在澳门开班授课的心愿。
要说田赟理论上的知识还真不差，想来平时没少强闻博记，交谈中也能照本宣科插上几句，借酒助兴下气氛很快活跃起来。
酒过三巡，一个小弟礼貌地推门而入，径直走到宝哥身边轻声说道:“康叔这会在陪个客户，他说晚点回去拿了送咱们厅里。”
“马生，你看这……”宝哥抱歉地看着我:“哎，又要耽误你时间了。”
“没事，酒桌上油腻腻的也不适合看。”我抬眼看向田赟:“吃完了你们浪漫去，我俩还要耽搁会儿。”
“走呗，一起看看。”田赟冲宝哥问道:“没什么忌讳吧。”
“无所谓啦！”宝哥欲言又止:“不过人有点杂，马生知道，我是做赌厅的。”
田赟先是一愣，随即冲我问道:“和战旭磊一样？”
“差老鼻子了！”没等我接话，李波便开口说道:“磊子是厅方授信，只做洗码。宝哥是自己经营。”
“看幅画而已，没那么多讲究。”田赟洒脱地拉起l:“瞅瞅去，这东西可比你那些包保值。”
……
宝哥氹仔的厅位于金沙城中心的二楼，到达没多久康叔便差人把两幅画和一件瓷器送了过来。要说宝哥还真没给我上眼药，周湘的一副山水及刘海粟的油画确实值得一看，只是瓷器在李波看过后不免嗤之以鼻。
“我说兄弟，这两幅画我喜欢。”趁宝哥出门接电话之际，田赟贴近我说道:“问问那哥们卖不？”
“这东西您自个问，我就不掺和了。”
田赟瞬间急了:“好赖帮着出个价啊！”
“打包一百七，顶天了。”我略带烦躁的说道:“客户就是让我瞄一眼。”
数分钟后宝哥拿着电话走回茶台:“不好意思，同康叔多聊了几句。”
“怎么，他想出手？”我把话题引了过去:“康叔能差这点钱？”
宝哥叹了口气:“我们都不是搞这个的，抵押的东西能变现最好啦……”
“多钱卖？”田赟急不可耐地插话道。
“一百三十万港纸。”宝哥顺嘴说道:“抵押了这么多。”
田赟脸上闪过一丝惊喜，转瞬把目光投向我。
“别瞅我，生意的事你俩谈。”我瞅着李波说道:“走吧，人俩谈买卖，咱去溜达会儿。”
我和李波都不属于赌客，加之厅里的起注颇高，仨人来到休息区没喝几口咖啡便看到田赟和宝哥走了出来。
“回吗？”田赟冲我摆了摆手中的画轴:“战旭磊打电话了，过去推两口报销了。”
“消停看赛车，又不是差这点。”
“不一样！”田赟大大咧咧地回道:“两码事，这是在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