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慧眼识人
一晚上没怎么休息，看着黎总连连失利我也逐渐失去了兴趣，坐在椅子上不由自主地眯上了眼睛。
迷糊中，磊子一声叫好惊醒了假寐地我。
睁眼望去荷官正拿码赔付，黎总这口没打庄闲，而是在三宝各下了一万，闲对3庄对8，无意中竟然弄了个满堂彩。
黎总的打法秉承着赢冲输缩，这口红了后直接三十万出击。老天不开眼，即使我和磊子齐声吆喝也未能阻止荷官把筹码收入码箱。
此后的局势更为胶着，通常是小注红了一口后第二口加注瞬间被秒杀，不知不觉间筹码已经损失过半。
赌徒常说赢的慢输得快，大多人都会在红口的时候畏首畏尾希望锁定胜果，注码很难上得去。可一旦连连溃败就会失去理智，越输下得越大，妄想一口打回所有损失。
接连的失利致使从容的黎总也不再淡定，屡次大注被杀后他也逐渐失去了耐心，终于在又一次折戟后八十万推了上去。
这是此次进澳黎总下的最大一注，成败直接关乎后面牌局的走势以及心态。
记不得这口发的什么牌，只记得失利后黎总马上焦躁的把剩余的筹码拍了上去。
回想起来那天的黎总还算理智，看到最后的筹码被荷官含笑收走后他端起咖啡抿了一口，随即起身对磊子说道:“就到这吧，口太黑。”
“成！”磊子看了看表:“刚子认识个技师手法不错，要不叫过来给您按按，完事了刚好一起吃饭。”
“算了，我溜达会儿。”黎总婉拒着:“顺道给你嫂子买点东西。”
黎总没容他插话:“你忙你的，晚上吃饭联系。”
………
任何人输了钱都不会甘心，黎总也不例外。出厅后他像是征求我的意见又似是自言自语:“去阿健那儿还是搁中场玩会。”
说完没等我回复他便径直走向一家表行，问询几句后一把刷了五十万港币。
接过装钱的购物袋黎总推了推我:“走吧，中场打发会儿时间。”
说是打发时间，但第一口便找了个人多的台子跟着众人下了三十万，或坐或站的几人下注总和都没到他一半。
落注后一位操着吴侬软语的女人回头微笑地看着我们:“看牌吗？我给你让座。”
眼前的女人年纪不大，妆容也很精致。不知是已经洗白还是纯属看热闹，这口并没有下注。
黎总忽视了她的献媚淡漠地摇了摇头，随即把眼神瞅向桌台。
这口所有人都一边倒地押在了一门，看牌的是位四十出头的中年人，随着他接过扑克周围响起了七嘴八舌的助威声，可稍许后中年人便一声叹息摇着头把扑克摊在桌面，点子很小。
荷官扫了眼桌台面无表情地翻开另一门，露出真容的一刻中年人狠狠爆了句粗口，这口连补牌的机会都没有，干净利落的被直杀。
“走吧！”黎总苦笑一声:“换个没人的地儿。”
换桌后黎总也平复了心态，煞有其事地用一万到三万的注码娱乐起来。百家乐这东西就是邪门，想赢得时候它就是给你打别，这会儿消磨时间可又连中三口。
“好可惜！”吴侬软语再次在耳畔响起，随即一阵香风飘来，先前桌上的女人不见外的拉开凳子坐了下来:“应该孖宝了。”
黎总对她的搭讪见怪不怪，拿起个一万码和几个零散筹码淡淡一笑押了进去。
“算我一千好吗？”女人从口袋掏出一千港币放到黎总面前:“没筹码了，我给你现金。”
按照黎总的性格原以为会客气一下，没成想他端直把钱揣进口袋指了指桌面:“有你一千。”
两人气场不怎么契合，女人一参合就出了个和，收回筹码黎总递给她一千码:“我运气不好，你自己打吧。”
此后的牌局黎总再没言语，悠然自得地自娱自乐起来，过程中和我也几乎很少交流。
这靴牌还真是见了鬼，注码越小它越给，看着黎总接二连三的获利，女人两次媚笑着抵过筹码都被黎总摆摆手拒绝，弄得热脸贴个冷屁股。坐了片刻后估计自己也深感无趣，轻声嘀咕着方言站起身悻悻离去。
见她离开后黎总揉了揉腰对我笑道:“真是心虚了，越怕陷进去它还越给。”
“是怕那女的影响运气吧？”我试探着问道:“您是真可以，愣是一句话不搭理，要搁到赵总早黏糊上去了。”
“还真不是。”黎总接过扑克随意地亮在桌面:“我没那么多讲究，不过这种捞女真懒得搭理。”
“捞女？您怎么知道？”
“赌场里这种女人多了，是不是赌徒我一眼能看出来，你见过哪个赌徒不盯路珠不看台面专盯赌客的？”黎总揽回筹码:“没瞅她那眼睛谁筹码多盯谁吗？”
“您还真是火眼金睛。”我恍然大悟:“那就是看上您了呗！”
“是看上钱了。”黎总自嘲着:“没钱我这糟老头子谁能看上……”
“老板，你很年轻的。”女荷官插话道:“现在的小姑娘都喜欢你这样的。”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黎总下注后笑呵呵地撇给荷官一千码:“赶明儿遇到这样的赶紧给我说。”
嬉笑中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间磊子来电话的时候已经打了两靴牌，印象中黎总就下了两口超过五万的注，可没想到盘点后不仅把输得三十万打回来，还倒赢了二十多万。
走出中场我惋惜地对黎总说道:“可惜了了，如果都照第一口那个注码这会儿把厅里输得都能打回来。”
“这阵子是真心虚了，打去年十月就没赢过，不是能控制住也和老赵老张一样了。”黎总边走边说:“玩牌就是这么回事，越贪死的越快。第一口我是赌运气，给了的话就往上冲，不给就拿着剩下那点权当娱乐，第一口杀了就没指望打回来，所以也没觉得遗憾。”
………
貌似磊子对谭家鱼翅情有独钟，晚餐照例安排在了这里。我俩赶到的时候包房内除了磊子和刚子还坐着四个女孩。
几个女孩都是一口标准的普通话，磊子介绍一番后得知其中个子最高的参加过去年的旅游小姐，其余三人都是一档选秀节目出来的，只不过不是同一年参与的。
虽说几个女孩年纪不大，但餐桌上却异常活跃。再加之没有粤语的困扰，沟通起来也很顺畅，这顿饭几乎没用磊子带动气氛，全由她们包办了过去。
散席时我俩都有些微醉，高个女孩搀扶黎总走出餐厅的同时我的胳膊也被人轻轻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