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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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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几日下来,江衍所居的城南柳苑被各府派来的管家围的水泄不通,无不是奉了自家老爷家主的令来请江郎君的。

    只是无论是带着奇珍异宝亦或是真金白银的也没见上江郎君一面,反倒是江郎君放出了风声,说是久不来淮阴竟不知变化这般大,整日去各家府上赴宴颇为无趣,不如遣人带他去各处商铺看看。

    话虽如此,众人焉能不知他要往江家商行的各处商铺查账。

    淮阴一带的富户早年都入了江家商行,说是受江家庇护行商坐贾也要方便的许多。其实不然,淮阴隶属淮南,只这些商户封了上头的命令寻了明面上的靠山,背地里肆意敛财为的都是供奉封地在淮南的土皇帝庆阳王。

    那江家早年的掌权人江康盛算是个名动江左的商贾名流,只是如今年岁渐长早早撒手不管,将经商一事悉数交给二子江鸿泰。这江二郎资历不深能力不够并不服众,更是叫这些商贾富户有了可乘之机,索性不像江康盛揽权时那般小心翼翼,反倒是借着暨阳江氏的名声胡作非为。

    以布庄东家刘德贵为首的其余几位商户不由得想起了前些时日来的那位自称江家人的江掌柜。那江掌柜才查完账,怎么江二郎又要来查?

    他们几家都是老实本分的生意人,哪里经得住那江掌柜的故意刁难,非说布庄的棉麻蚕丝发了霉,胡家酒窖里半数的酒全都兑了水,范家食肆的饭菜不合胃口便罢还吃坏了人。这番话一出叫淮阴城里的百姓信以为真,慢慢的便不再往这几家去了。

    可这话明摆着是假的,刘德全想找江掌柜理论,谁知还被人警告一顿,叫他彻底偃旗息鼓,没了旁的心思。同样的还有守着老祖宗留下的酒窖勉强过活的胡茂全,只得忍气吞声的送上好酒好肉求着那江掌柜高抬贵手。范家食肆的范小郎父亲早早就去了,如今就剩母子俩支撑着食肆糊口,被江掌柜这般污蔑造谣生意早就一落千丈。

    布庄东家刘德贵到底是见识过广,稍一思忖便有了主意,带着胡家兄弟和范家小郎上门求见江衍。

    江衍一早就等着人来,当老门房进来通传说是这三人时,他并未像之前一样头都不抬,而是停笔抬首道:“快快请他们到书房来。”

    老门房心中大惊,复而又高兴起来,他方才与同值的另一位门房打赌说郎君今日会请人进府的,那位门房不信与他赌了三文钱,可这会他显然是赢定了。

    刘德贵没想着这般容易就见到人了,一路上与带他进去的门房攀谈打听这位江二郎君的消息,门房赢了钱自然乐得多说几句,“我们郎君不喜外人打扰,除了前几日赴宴,今儿还是头一回见客呢。”

    似乎明白他想打听什么,门房半眯着眼比了个二的手势,刘德贵在心底暗骂真真是个贪财的老货,但到底还是从荷包里摸出二两银钱递到了他的手中。

    老门房原想着能敲诈到两文钱便算好的,谁知这位东家财大气粗的,当即就乐出了声,笑呵呵说道:“这位郎君性情约莫是个好的,他身边的下人可都是穿着好衣裳嘞。再说,他来这住了这么些时日身边半点女人影子都没见到,也没带什么婢女奴仆之类的,最奇怪的是不要这府中婢女伺候,这点不大像娇生惯养的公子哥。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兴许都是表象也犹未可知呐……”

    这般说不是家有悍妻便是不好女色,刘德贵心中有了个思量,这位可是正儿八经的未来东家,自然不能想对待那位江掌柜一般敷衍。

    三人来了书房后,有小厮端茶倒水说主人家稍后就到后便退了出去。范家小郎见半天没有人来,又正是口渴难耐,淡淡茶香扑鼻袭来,他端起杯中茶水如牛嚼牡丹一般咕噜咕噜灌了下去。

    刘德贵自坐下起便四处打量着周遭陈设并未看出什么明堂来,摸不准这位江郎君的路数他正襟危坐片刻妄图看出什么纰漏来,谁知小范一点心眼都不长,把这茶喝了下去。若是这茶水下了东西可如何是好,刘德贵皱着眉问道:“范小子你可有什么不适没?”

    范小郎摇摇头,意犹未尽道:“这里的茶水当真是好喝,我从未喝过这般好喝的茶。”

    听的这话,胡茂全粗声粗气的问道:“真这么好喝?”

    见他不信,范小郎打着商量,“胡伯伯若是不想喝由我代劳如何?”

    还没等范家小郎碰到那茶胡茂全便大手一握端起茶盏一饮而尽,果然茶香四溢,口舌生津。

    二人又眼巴巴的瞧着刘德贵那盏茶,刘德贵哪里会给,心道若真是好茶叫你们这样喝是糟蹋好东西,还不如叫他来品上一品。

    刘德贵慢条斯理的饮下几口后只觉得唇齿留香,叹道:“当真是好茶!”

    范小郎附和道:“这江郎君既然拿好茶招待咱们,是不是就不像那个江掌柜一样了。”

    虽说是孩子话,但叫人听了倒觉得是这么一个理,胡茂全忙道:“指不定是的呢,江郎君兴许会还了我们清白名声不是?”

    江衍在暗处将内里的情形看的个一干二净,见差不多了便走到书房门外,走近时故意重了脚步声,刘德贵察觉后连忙又正襟危坐的睨了其余两人一眼。

    推开门,江衍大步流星的走进去后忙道:“饶各位久等,某方才因为些琐事耽搁了。”

    见他们三人起身见礼拘谨的很,江衍轻轻扣着桌面,露出色泽圆润的玉扳指,彰显着非同一般的身份。

    一声声轻响似乎扣在刘德贵心头,他像是下定决心,禀道:“在下有一事相求,恳请江郎君为我等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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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瑶华宫里,谢昭华兴致缺缺的翻看着各地州府呈上来的文书,看得她头疼眼花,可她刚想懈怠就又想起外祖父方才散朝时说的那话,说是日后的文书不准由旁人代劳,若叫他发现又是方滁写的,这欺君之罪方滁恐怕担不得。

    谢昭华无法只好批复这些奏折文书看得昏昏欲睡,却在翻到淮南江南两地的文书时觉得不对劲。

    两地虽隔得不远,州府官员也互不相识,可文书所写的都是永阳河一事。所处江南一道的扬州府尹说的是永阳河水位上涨,河上石桥崩塌,隔绝了两岸百姓来往,请求朝廷拨款修建,派工部大臣修筑河堤;地处淮南的淮阴府尹说的是永阳河沿岸的不少渔民在打渔捕捞时跌下河中,被湍急河流冲走,尸骨无存。

    时值梅子夏,江淮两地雨水丰沛乃是常事,可往年也没有石桥崩毁,渔民捞鱼这种事。

    谢昭华去了户部翻阅卷宗,粗略的查了一番两地近些年来上交国库的税款,不由得大吃一惊,江淮两地鱼米之乡常年富庶,可每年所得的钱款竟低到这个程度。

    她虽知晓庆阳王与那两道早有勾结,故而遣谭诏暗地查探,可如今看了户部的账册才知,两地实际上的钱款恐怕还比不上这个数目。这一层层报上来,都不知被剥去多少层,更不消说庆阳王的党羽搜刮去了多少。

    谢昭华又去了吏部,查明两地官员后她努力回想上一世这些人的身份,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无奈之下,她回了瑶华宫,先是吩咐釉绿叫她去请崔公和表哥,又叫来辛竹。

    自从江衍与她换了回来后,谢昭华便从釉绿陶朱嘴里知晓她自己前些日子的反常,什么半夜出宫偏偏只带辛竹一人,又说辛竹那丫头沉默寡言不大爱说话,也就殿下看重她。

    谢昭华知道釉绿他们不是拈酸吃醋,而是埋怨自己出宫时身边不带着她们,而是带着这么个纤瘦细弱的小丫头。

    内里详情谢昭华自然不会与她们细说,她与江衍换回来后也不曾亏待辛竹,让釉绿带她换了旁的轻松的差事,却也没说要把她换到身边来。

    辛竹对此不置一词,瑶华宫里公主有什么事情她依然像江相交代的那样,把消息传递出宫,送到江相在望京城的落脚点里。也履行着江相下吩咐的保护公主性命无虞的命令。

    这会公主既传唤她,辛竹便老老实实的去了。

    谢昭华见着她总会想起上一世临死前那个小宫女,为她和姜六之间传话的小丫头好像与眼前的辛竹身量很是相像,只是这会她没有旁的功夫去探究这些,而是正色问道:“你可能联系得到江相?”

    主子的行踪她们暗桩自然是打探不到的,但辛竹非同旁人,江衍走时怕谢昭华找不到自己便和辛竹留了口信,只说若殿下问起,你不必瞒她,故而辛竹便一直等着公主来问她。

    只是江相离宫南下已经有了好些时日,也不见公主来问,怎么今日想起了江相呢?她有几分为江相鸣不平的意思。

    谢昭华等她半天不见回话,以为她不知晓,便没了耐心,叹了口气,“连你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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