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突击营救
夜晚,入体冰凉的月光,都比不上军工厂绝情的星星点点的烛光。司令部里的夜夜笙歌,与院内的暗无天日成鲜明对比。
刘青山把温杰送来的绷带给李青等人缠上,最大程度减少他们的痛苦。
刘司令扶着栏杆在禁闭室里来回踱步,掩盖内心的不安。
“来了”温杰在门口看到忆山几人,总算放了心。
“车不能来到司令部这,最近到食堂”温杰低声说。
“食堂到这怎么也得一公里,背着四个人目标太大了,容易暴露”忆山停下了脚步,思索怎么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
突然门口站岗的陈冬大声吆喝: “李部,你怎么来了?这个地方又脏又臭的”
几人互看一眼加快了进入禁闭室的脚步。
“这不是来帮忙的了,把他绑了,做人质,硬抢”青龙放着狠话说。
忆山白了他一眼“他不过是条狗,你觉得蔡至裕会为了他放了刘远徳?”
“温杰呢?”李琦在门口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他在里面收拾大小便,不收拾,味道就飘出来,万一熏到司令就不好了。”陈冬急中生智。
李琦一听大小便,下意识捂住鼻子,后退好几步问“蔡部让过来看看情况”
陈冬靠近李琦一步说“刘远徳只能扶栏杆站立,其他只剩一口气”
“嗯,干的不错,别让他们死了。”李琦往阴暗地下室看了一眼说。
“是,请李部放心”陈冬双脚一并,规整的打了敬礼。
李琦满意的背着手上楼了。
陈冬拍打着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脏,长舒一口气。
“吓死老子了,这要是进来,咱们就成瓮中鳖了”青龙擦了擦脑门的冷汗。
“世间强大如我,亦有无法战胜之事?”强子假装镇定,自吹自擂。
“靠,不知道谁刚才直搓手心,世间都强大如你,就根本没有需要战胜的事,”青龙也加入损强子的战队。
“用餐车把人推到车那行不行?食堂每天都用餐车给蔡部送饭。”盼烟突然想到,在食堂洗碗时候,蔡至裕的一日三餐都有专人送到司令部。
“这都过了饭点了,弄个餐车,刚当刚当的,更容易暴露”忆山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
“把刘司令带出去,别管我们了,夜长梦多”刘青山把着栏杆说。
“不行”所有人异口同声。
“赌一把,咱们一人背一个,盼烟,陈熙防守”忆山咬了咬牙说
“我背一个,山哥你和嫂子他们防守吧”温杰自报奋勇。
“我自己可以走”李青艰难的从地上要爬了起来。
“别动,刚给你包好的”刘青山扶住要起身的李青。
“行,强子你防守,我们几个背,青山你能不能走?”忆山看了看青山血迹斑斑的身体说。
“我没问题”青山的肾上腺素满格。
“陈冬半个小时北门集合。”忆山对看门的陈冬说。
“我…就不走了”陈冬怯怯的说。
众人一听陈冬不走,停下手中的事,抬头看着他,一脸疑惑。
“我没脸见李队”陈冬低下头。
忆山站起来说“陈冬,啥事出去后再说,你不走,我们都走了,你觉得你能好过?”
“陈冬,李队那有我,别有顾忌,半个小时后去北门,这是命令”刘远徳强硬的命令陈冬。
“是,刘司令”陈冬一听命令俩字,立刻就站军姿。
命令就是军人的天职。
夜幕下,墙角边,忆山几人一步一步挪着,当兵的都不胖,长年锻炼,全是肌肉,格外沉,没多一会,青龙就大口的喘着粗气。
“坚…持一会…,马上…就到了”温杰一句话喘三口。
食堂到司令部盼烟每天也得走个几趟,唯一一次走的这么胆战心惊。
几人磕磕绊绊终于上了温杰准备好的卡车。
“干什么的,这么晚了”警卫拦住卡车进行常规检查。
“柱子,我呀!温杰,今晚你执勤呀!李琦让我去御海湾送几个人”温杰探出头和警卫打招呼。
那个叫柱子的警卫,又仔细看了看温杰说“哦,杰哥呀!李琦有毛病,这么晚了还给你派活”
“人在屋檐下,没办法,不敢得罪呀!”温杰叹口气准备开车。
“杰哥,就你自己去送?不应该是两个人吗?”柱子发现副驾驶没有人。
“柱子,我在这呢,怎么可能一个人”陈冬边跑边喊。
大家看见陈冬都松了一口气。
早在北门等候的李煜就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商务车前来回踱步。
“李队长,你停一会吧,我这脑袋都让你晃晕了”梁冰实在受不了李煜的来回晃悠。
“会不会出什么事?比预想晚了半个小时了”李煜停下脚步看着梁冰一脸担忧。
“不会的,如果有事,里面早就有动静了,你看看现在的军工厂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哪像有事的样子”梁冰坐在商务上闭目养神。
“来了来了,前面有车灯。”陈刚一路小跑过来报信。
“别轻敌,做好掩护”李煜看着远远开过来的车喜忧参半。
“山哥看看,前面有车,是不是?”陈冬对着后面斗篷喊。
“不知道呀,车肯定不是,人在哪?”忆山整个人就要爬上车顶了,也没看见自己熟悉的身影。
“就一辆车,肯定是他们”梁冰没等李煜说话,就跑到路中央拦下卡车。
温杰看见一个人影窜出,赶忙禁止制动,后车斗的伤员由于车的惯性直冲车头,强子等人眼疾手快,手把扶手,用脚阻止四人撞向车头,忆山一半身子趴在车头上。
“梁冰”忆山抬起头看见车前的梁冰。
“山哥,终于等到你们了”梁冰走到卡车侧身才看清忆山的脸。
“你这么跑出来,不要命了,我没让那群吸血鬼榨干,差点让你送走了”忆山慢慢退回车斗抱怨梁冰的莽撞。
梁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嘿嘿,这不是看见你们激动的吗”
李煜心急奈何身上的伤限制,只能缓步走近卡车。
刘远徳在青龙几人的搀扶下下车,李煜忍着疼痛眼含泪水给刘远徳敬了个军礼。
刘远徳看见李煜心有余而力不足的迈步,一头呛地时,被忆山一把抓住。
两人见面没有寒暄,没有问候,泪流不止。
“李队,伤都好了?”被人搀扶的刘青山下车,看见李煜就关心的问。
“好了,你怎么样”李煜也发现遍体鳞伤的刘青山。
“我还好,只是李青他们…”刘青山哽咽了。
此时李青等人已经安置在商务车里,白梓楠正在检查情况。
李青等人经过这顿折腾,脸色苍白,眼皮都无力睁开。
李煜看着白梓楠,想尽快知道情况,又怕打扰白梓楠,欲言又止。
白梓楠检查完最后一人说“全部都有不同程度的感染,除了中间这个,其他的性命暂时无忧,中间这个怕是伤及肾脏,高烧,呼吸微弱了,得赶紧手术。”
“手术?”李煜瞪大了眼睛说。
“对,他现在高烧,有尿血,是肾脏破裂的症状,不赶紧手术,性命堪忧”白梓楠又做了详细的解释。
“那还等什么,走呀!”李煜一时心急,忘记现在处于末世,根本没有医院可去。
“白大夫,你的诊所不具备手术条件?”青龙一听也着急了。
白梓楠摇了摇头。
“白大夫,先拉回去,这太危险了,他能不能坚持住?”忆山也很担心,虽未交流,但他们的军人情怀,就让忆山佩服不已。
“试试吧,在这也没啥办法”白梓楠无奈的说。
半个小时在李煜这过得有一个世纪之久,一路上呼喊赵雷千遍,回应他的只有无声。
众人看见忆山等人平安回来,都面露喜色,开始帮忙安置伤员。
“刘远徳”姚爸看见刘远徳下车就兴高采烈的迎了上去。
“姚连长,怎么是你?”刘远徳一下子就认出了姚爸。
“好眼力,这么张老脸,也能认出来。”姚爸搀扶着刘远徳慢慢走进别墅。
姚爸又重新介绍了忆山和盼烟。
“我的天哪,盼烟小时候我还见过呢,一点认不出来了。”刘远徳亲切的摸着盼烟的头说。
“那能认出来?过几年就当姥姥的人了。”姚爸是一点面子不给盼烟留。
“爸,有你这么介绍自己闺女的吗?”盼烟很不赞同姚爸的说法,和刘远徳打了招呼,就去帮忙了。
别墅一楼大变样,茶几沙发归位到边角,上面摞放了层层被褥,各种各样简易床,也整齐排放在一边。
“温杰来报信时说会有伤员,我们就把主卧室清出来,作为简单的病房,还出去弄了些药品手术器材啥的,以备不时之需。这次还能回来人,我们一就把客厅清理成卧室,从小区各家搬回简易床,被褥啥的,这些都是别人用过的,不带走了,就直接堆放在房间里,用着也方便,新的被褥都装车了。”梁冰尽量简单的介绍屋内变化。
“这屋真暖和,有家的感觉了,”忆山一进门就感觉到阵阵暖意。
“梁冰这一个多周,就没闲着,整个小区都快让他们掏空了。杨子弄了个发电机,梁冰他们又出去弄了一车油回来,这才能享受空调”姚爸和忆山夸奖梁冰的能干。
“叔,哥把你们交给我,我就得负起责”梁冰从外面搬进一箱弹药说。
忆山看见梁冰放在地上的弹药问“这个小区还有弹药?”
梁冰噗嗤笑了“哥,你这是干苦力干傻了?这不是你们抱回来的”
“我们?”忆山让梁冰说的一头雾水。
“是我让他们从训练场搬的”李煜回答忆山问题,眼睛也没离开赵雷。
“你要定死蔡至裕呀!你比刘司令狠”忆山冲着李煜竖起大拇指。
“赵雷,赵雷,赵雷”白梓楠一声比一声急呼唤赵雷,双手不停的做心肺复苏。
所有人停下手中的事,大气不敢喘,看着白梓楠抢救赵雷。
连续换了三个人做心肺复苏,赵雷的心电监护终于有了波纹。
“刘司令、李煜他的伤太重了,这儿根本没有手术条件,你们得有思想准备”白梓楠气喘吁吁的和刘远徳,李煜说。
“白大夫,如果可以,在这做手术吧,以前抗战比这条件差都没问题,出了问题我负责”刘远徳不愧是司令,有大将之风。
白梓楠也被这气势感染,瞬间燃起信心。
“竹蕾、文文、小佑准备手术,文文器械,小佑副手,竹蕾看监护”白梓楠决定和死神抢人。
一条鲜活的生命,看着他慢慢逝去,白梓楠也做不到,从学医的第一天起,救死扶伤就是她的准绳,她也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在这样的环境下救人。
她不敢,她怕赵雷直接死在手术台上,她怕李煜会怨她,刘远徳一句抗战时期,提醒了她,她所有的怕都不是从救死扶伤角度出发的。刘远徳的话给了她当头一棒,作为医生,救命是天职。
两个多小时手术,赵雷挺了过来,心率血压维持在正常标准。
“白姐,稳定了,可以缝合了。”竹蕾眼睛一刻不敢离开监控。
“赵雷,你一定要活过来”白梓楠累的坐在地上给赵雷加油打气。
“米姐,你这缝也不直呀!”竹蕾看着笨拙的米小佑忍不住要吐槽。
米小佑眼睛没有离开刀口“我就是个护士,这么高难的活,我也就看大夫做过,早知道有今天,那时候怎么也好好练练。”
“我出去告诉他们一声,这里交给你俩了”白梓楠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脱去一次性手套。
“怎么样?”李煜看见白梓楠,焦急的问情况。
白梓楠拆下口罩,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手术很成功,这关他是挺过来了,下一步就看感染情况了,我还需要抗生素,梁冰你还得去趟市里”
“没问题,白姐我这就去”梁冰喊了二组的人一溜烟跑了。
“吃饭再去”马姐这话还没说完。梁冰车都已经发动了。
“马姐,等他们回来吧”忆山拉住要追出去的马姐说。
赵雷的生命体征平稳,给这个家的人增添不少快乐,一个晚上的忙活,总算是功德圆满。
白梓楠处理完其他三人的伤口,天已经大亮了,一夜过去了,一切好似真实又好似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