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母子相见
忆山听到声音迅速抬头发现北面有一间宿舍门动了。
“应该是第三间”忆山低声对盼烟说。
“我们要不要过去”盼烟拿着手电的手颤抖的更厉害了。
“谁呀！我们是来找孩子的，生物系，吕映波，有没有见到？可否告知？”忆山冲着空荡的走廊喊话。
话音刚落，一间宿舍的门缓慢打开，露出了一个人头。
盼烟用手电照过去，那人赶紧用胳膊挡住眼睛。
“我们是文学系的，生物系宿舍在二号公寓”男生怯怯的回答。
“我们可不可以过去？”忆山想看清情况，商量着男生。
“看样是学生”喊完话又低声对盼烟说，打消她的顾虑。
“过去看看吧，都是半大的孩子，估计都是家不在这里的”盼烟又母爱泛滥了，说完就抬腿往开门的宿舍走，刚才的胆怯烟消云散了。
忆山一把拉住盼烟“等等，着什么急，看看对方怎么回答。”
“好”对方回答里带走一丝哽咽。
“走”忆山拉起盼烟快步走向男生方向。
男孩打开门，忆山站在门口，没有选择马上进入，因为有很浓腐臭的血腥味，盼烟借手电的亮光四下寻找血腥味来源。
窗子破损的地方已经用各种书本堵上，四张桌子拼在一起，上面躺着一个人，用很厚的被子盖的，身边还站了三个人。
“怎么回事？”忆山回头问开门的男神。
“我们是文学系的，我叫李进志，躺在那的叫刘恒宇，右边的是赵玉田，中间的于飞，左边的张楠。刘恒宇被酸雨淋到了，叔叔能不能救救他，我们家不在这，也和父母失去联系了，今天有家长来，都……”李进志没有说完就呜呜的哭了起来。
他一哭，屋里的几个孩子都哭了。
“别哭，我们看看”忆山带着盼烟快步闪身进屋。
被子一掀开，腐臭的味道让人窒息，男孩头发已经被酸雨腐蚀的没剩几根，脸部还好，只是皮外伤，双手的皮已经全部脱落，衣服的纤维一块一块的陷在皮肉里，腿部几乎没有好的地方，男生呻吟声也很微弱。
“青龙，我这遇到几个男生，有个孩子伤的很重，生物系在2 号公寓，你们先去找牛牛，我俩留下处理”忆山打开对讲说
“好的，你们小心”青龙回答。
“怎么会这样？赶紧拿肥皂”盼烟看见男生的状况着急的问。
一个男孩迅速跑到卫生间拿了一块肥皂过来。
“末世第一天好多家长把孩子接走了，我们家是南方的，根本回不去，今早太饿了，我俩出门去找点吃的，回来遇到酸雨，也不知道这雨有腐蚀，开始雨点小，打在身上停疼的，慢慢雨点大了，衣服开始被腐蚀，才感觉这雨不对劲，我俩马上到宿舍，楼上也不知道从哪掉了把椅子，刘恒宇在我身后，用手推了我一把，把我推进宿舍楼，他用力过猛就趴到在地上了，我们几个人快速把他拖回来，就这个样子了，当时有家长在门口，我们都跪下了，没人愿意救他，我们只能把他抬回宿舍。”李进志边哭边说，断断续续总算把事情原委说了个大概。
“太重了，需要清水洗伤口，把衣服纤维清理干净，才可以上药”盼烟看着无从下手的身体，心疼不已。
“怎么这么冷”盼烟紧张的情绪过去了，才发现气温骤降。
“宿舍有没有水？干净的水”盼烟问几人
“有，每层都有纯净水，宿管那还会准备一些备用。”其中一个男孩说
“你们去把所有的纯净水都搬过来，五楼不要去。”盼烟吩咐着。
“他需要温暖，得把战车的蓄电池和暖风机拿进来，供暖”盼烟对忆山说。
“我去办”忆山说着往门外跑去
没多一会，蓄电池、暖风机、药箱被子就被运了进来。姚爸姚妈也跟了进来。
“这么快？妈，爸，你俩怎么来了？”盼烟很奇怪的问
“雨停了，地结冰了”忆山连着电源打开暖风机说
暖风机一开，没多一会，屋内的温度就升了起来
忆山和姚爸又去其他宿舍找来被子把窗户封得密不透风，让宿舍的温暖尽可能保持住。
盼烟和姚妈用清水一点一点的清理着男孩的伤口，尽管已经很小心了，男孩的呻吟声还是不绝于耳。
“坚持一会，马上就好”盼烟不停的鼓励着男孩。
“谢谢……阿姨”男孩用劲力气道谢。
“得消炎，不然发起烧来就麻烦了”盼烟抬头对忆山说。
“学校有医务室，我带你们去”李进志拽着盼烟就要往外跑。
“她得在这处理伤口，你拽她干啥，咱俩去”忆山打开李进志的手。
“一起去”其他三个男孩异口同声。
“你们三个留下，万一这边有个事啥的也需要人”忆山搂着李进志的肩膀往外走。
“别紧张，他就是被腐蚀了，慢慢会好的”忆山安慰着李进志。
“他是为了保护我，他不推我，没有现在的我”李进志说着就哭了起来。
“我们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就做现在能做的，我们一起努力治愈他，活下去。”忆山抚摸着李进志的头柔和地说。
“嗯”李进志停止了哭泣，加快了步伐。
“小……”忆山的小心还没说出口，李进志就一个没站稳跌了个屁墩。
李进志在地上手脚并用几次没能站起来，一眼望去地上全是冰，如镜面一样把暗黑得天映在里面，支离破碎的人体头颅、各样杂物冰封在路面，如一个个小丘。
“你别动”忆山把李进志拖拽到战车旁，靠着战车边缘扶起了他。
“医务室在勤勉楼那里，离这有一段距离”李进志看着这样的路面犯起了愁。
战车被这突如其来的降温冻住了，二人正犯难呢，青龙开着大货车轰隆隆的回来了，梁冰紧随其后。
“爸爸，我们找到牛牛了，还有他的的同学们”七七看见依靠在战车前的忆山就喊。
战车车门一开，马姐就要跳下来，忆山眼疾手快把车门一顶，关上了车门，整个人也因为用力过大，顺着车门滑落下去。
“马姐，等会，地下都是冰，站不住”忆山转身坐在冰上背着车门说。
货车驾驶室门开了，青龙把着车门跳了下来，随后是白虎、陈刚。
“这几个孩子还挺聪明的，都躲在走廊里，两边宿舍门关着，雨也进不来，都没受伤，就是饿的不轻。”青龙用最简短的话说着情况。
一个男孩从梁冰车上下来，青涩的面孔，一米八的大个，很壮实。
“牛牛，过来，你妈在这车上”青龙看见男孩就喊他。
“山叔……呜呜”牛牛刚下车看见忆山就哭了起来
“这孩子，组织能力很强，同学们都是靠着他，看见我们很高兴，这是看见亲人了”青龙看着摇摇晃晃的牛牛笑着说。
“慢点，别摔了”忆山看见接近的牛牛，使劲靠了靠战车，准备迎接他的拥抱，青龙也在右侧使劲挤了挤忆山，加固他的稳定。
牛牛快到眼前再也不顾脚下的冰面，健步拥进忆山的怀抱，尽管忆山做了完全的准备，还是被着一米八的大个扑个踉跄。
“呜呜呜呜……叔怎么才来呀，我都挺不住了。”牛牛抱着忆山嚎啕痛哭起来。
“山叔不对，来晚了，让牛牛受罪了。”忆山抱着痛哭的牛牛，拍着他的后背安慰着，潸然泪下。
“好了，快上车看看妈妈”忆山推开牛牛，擦了擦他的眼泪，打开战车的驾驶门。
“牛牛……孩子，你好不好”马姐被忆山堵在战车里，一直看着远处奔来的孩子，现在牛牛站在跟前，确又说不出啥。
“妈”牛牛爬上战车抱着马姐又是一顿痛哭，大姐也过来抱着母子二人。
末日开始，眼泪就没完没了的流，唯一一次心情不一样的眼泪，内心充斥的一些喜悦。
“你们什么情况？”青龙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言归正传。
“五个孩子，四人没事，一个伤的很重，盼烟在处理，我们要去医务室，拿消炎药。”忆山重新起身看着几辆车说。
“走路不行，太慢，开切诺基吧”青龙说
“这是其中一个孩子，李进志，文学系。这是龙叔”忆山这才想起旁边李进志。
“龙叔好”李进志带着哽咽的哭腔和青龙打着招呼。
“哎！你好”青龙回应着。
“白虎，你进去看看盼烟那需不需要帮助，小五和宇田守住房车，陈刚你还得回去拉孩子们，梁冰咱们去医务室，马姐你们得给孩子们做点热乎的饭菜，那边还有十几个孩子，饿坏了”青龙一口气把事情安排的妥妥贴贴。
“走”忆山担心里面受伤的孩子，扶着战车一点一点挪向切诺基。
“七七……”忆山刚要嘱咐七七几句。
“我知道，不会乱跑的”七七直接打断忆山接下来的啰嗦。
梁冰载着青龙、忆山和李进志开往医务室。
“大哥，咱们不能用在这窝着吧”医务室二楼刀疤脸对一个身材肥硕的男人说。
肥硕男坐在观察床上，搂着旁边一个瑟瑟发抖的女孩，手不老实的在女孩身上游走，女孩毫无反抗之力，只能胆怯的往后缩着瘦小得身体。
“你懂什么，末日啥最缺，药品，咱们占领这就是一块宝地，想要药品的老实的用东西换，不老实咱们有枪，这还有小姑娘玩，你看看这几个妞，多正点，没有条子的世界，真她妈的爽”肥硕男咧着油腻的厚嘴唇奸笑，强行向女孩脸上啃去。
“呜呜呜，求求你，放了我吧”女孩哭着求饶。
“放了你，我怎么舍得，今晚老子让你尝尝”肥硕男一手把女孩搂进怀里，咬着她的耳朵耳语。
“嘿嘿嘿，老大说的对，这神仙般的日子，都是托老大的福气。”刀疤脸阿谀奉承着。
“就你嘴甜，那屋的几个今晚你也挑个玩玩。等酸雨停了，咱们兄弟几个再出去弄点物资和子弹回来，这学校偏僻，很少有人来，即便幸存者来，齐市有几个敢惹我秦老大的，天下还不都是咱们哥们儿”肥硕男毫无肆惮的狂笑。
“多谢老大赏赐，老大英明”刀疤脸点头哈腰应答着肥硕男。
“老大，对面有车过来”一个身材健壮的男人持枪走了进来。
“先警告，喊话，看他们要干啥。”肥硕男还痴迷于女孩的身体头也没回吩咐着。
“是”健壮男站了很标准的军姿，转身出去了。
“医务室位于勤勉楼旁一座单独的二层楼，一楼是门诊，二楼是临时留观室，药房在医务室大门西边。”李进志把医务室分布简单做了介绍。
“前面就是医务室了”李进志指着近在咫尺的二层小楼说。
“啪”一颗子弹从二楼一个窗户打出。
梁冰被着突如其来的枪声，吓得得猛打了一下方向盘，车瞬间失控，在镜面一样的路上跳了芭蕾，连续转了两圈后，撞在旁边一辆汽车上停了下来。
梁冰、青龙马上弯腰避开挡风玻璃，后排忆山一把李进志按进后排座椅空挡内。
“有没有受伤？”忆山问众人
“没事”其他三人依次回答。
“医务室有人，能不能看见人在哪？”忆山轻声的问
“妈的，太黑了，看不见，太突然了”青龙悄悄的探头，想通过前挡风玻璃观察一下情况。
“啪”刚探头，还没看见，又一枪把前挡风玻璃打成雪花状。
“应该是猎枪，威力不大。”忆山看了一眼前挡说。
“你别动，我从后面看”忆山阻止青龙再次探出的脑袋。
“医务室二楼有亮光，枪应该是那里打出的”忆山紧紧顶着二楼亮光处确定枪的来源。
“一楼没看见人”忆山环视车灯照亮范围内。
“啥话不说，直接开枪，不像好人”青龙低着头说
“我们这样出去太危险，我从后备箱出去，从旁边迂回过去，探探情况”忆山说着就要往后备箱爬。
“不行，现在敌暗我明，不适合主动出击，咱必定吃亏”青龙伸手拉住忆山。
“梁冰，试试车还能不能动？用车探路，试着能不能往门口靠近”青龙对梁冰说。
“嗯”梁冰两驾驶座后移一下，蹲在方向盘下，正过身，双手高过头顶紧握方向盘，右键轻轻踩下油门，两车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向山缓缓移动。
“啪……啪……啪”连续有规律的枪响，子弹擦着车顶发出“当当当”金属碰撞声。
“他们就一个猎枪，需要上膛”忆山肯定的说。
“要不咱们开车直接冲进去得了”青龙拿出黑社会那股子不怕死的劲头。
“不行，咱们不知道里面多少人，冲进去太危险了。别忘了，咱还有一大家子人呢。”忆山提醒青龙，他现在也是有需要保护的人，不可以轻易冒险。
“梁冰，试着退回去，晚上太黑了，不好行动，明早再过来，你俩感觉呢？”忆山看着对面小楼，还是决定第二天摸清情况再动手。
“那孩子能坚持吗？”青龙关切的问。
“我从安市走时候在药房划拉些药，还有高速路上给陈航划拉的，凑合今晚应该差不多”忆山回忆着药品品种说。
“行，咱先回，明天再来”青龙通知忆山意见。
“那咱们倒出去，拐角处调头”梁冰凭来时记忆说。
梁冰刚坐在驾驶室地上，左脚伸向离合，手放在档把上。
“啊！啊！啊！救命”一女孩从二楼窗户探出头大声呼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