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朴实的狠
到了水房，山哥背上老车头的药箱，开门就冲进去。
“车叔，快点”龙哥拽着老车头往车下拖。
“我已经很快了”老车头行动上，虽不像名字一样像个老头，倒也得反应一下。
老车头推门进去，就怔住了。
噶叔很安静的躺在水房床上，被一个蓝白床单盖着。
小五、六儿跪在床前撕心裂肺的哀嚎。
盼烟快速跑到床前，掀开床单，抓住噶叔的胳膊，不管怎么探都探不到脉搏，又不死心的把去探颈动脉，结果还是一样。
盼烟慢慢的把手收了回来，眼泪已经决堤，才相识了一天，就几袋子物资，断送了好人的一生。
“姐…”小五看见盼烟的举动，以为嘎叔还有希望。
盼烟摇摇头，默默的把床单盖过了噶叔的头顶。
“老车叔，老车叔”小五呼天叩地的喊着。
老车头走近床前，和盼烟一样探了噶叔的脉搏和颈动脉。
“小五，节哀吧，老噶走了”老车头掩面痛哭起来。
“噶叔，噶叔，六听话，你起来好不好，六在不藏你的烟枪了”小六趴在床边摇着老噶的胳膊。
“艹！我宰了那帮王八羔子”青龙脸上的青筋都爆开了，拿起枪就要冲出门外。
“干什么，现在最主要的是安顿噶叔，其他的以后再说”龙哥抹着眼泪狠狠的说。
“得把噶婶接过来”山哥接着说。
“老噶”山哥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了噶婶绝望的哭喊。
“白虎过去接的”龙哥解释着。
噶婶进屋看见床单盖的噶叔，愣住了！突然停止住了哭声。
“小五，你噶叔对你多好，你咋这样盖住他”噶婶慢慢走近床前，轻轻的掀开床单，噶叔的平静安详的脸露出来。
“老噶呀！这是咋啦！村里那些坏蛋都关祠堂了，都得报应了，该起来回家了”噶婶缓缓的搂着噶叔的脖子，要扶丈夫起来。
一动不动的噶叔，惹恼了噶婶。
“老噶，你连我话都不听了？”咋这还叫不动你了。
“噶婶，别这样，噶叔走了”小五拉着噶婶的胳膊，哭着劝。
“小五，你噶叔对你不薄呀！咋这么说你噶叔”噶婶没有看小五，依然搂着噶叔的脖子，试图扶起丈夫跟她回家。
“噶婶”盼烟往后拽着噶婶。
怕伤到噶婶，盼烟只是象征性拉了拉噶婶，根本毫无用处，山哥龙哥小五为了不伤到噶婶，抱住噶婶的不同位置将她拉离噶叔床前。
“哇”一声哭嚎响彻整个山谷，噶婶终于哭了出来。
在众人的拉扯下不停的挣扎奔向噶叔方向，噶婶的释放让众人放心不少。
山哥、龙哥、小五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拖住噶婶，任由她拼命哭嚎。
“村后山有块地，祖祖辈辈的人都安葬在那”小五哽咽着，开始给噶叔穿鞋，又到车上找了一套衣服和羽绒服给噶墅穿上。
“我们得处理了车里的那几人，不然污染了河水会对影响村民的生活”山哥看远处倒在河水里的越野车说。
处理好了一切，众人一起安葬了噶叔。
“这么晚上了，今天到我家去挤一宿吧”回去的路上，噶婶安静对着大家说。
“噶婶，太打扰了，我们这么多人”山哥扶着噶婶
“没事，老噶走了，家里就我和铁蛋了，老噶在也不会让你们走的”噶婶说着说着双哽咽起来。
乡村夜晚是漆黑而安静的，没有霓虹灯的闪烁，没有汽车的喧嚣，卸下满身的疲惫。
盼烟抬头仰望璀璨的夜空，对着漫天的星斗让思维插上飞翔的翅膀，飞翔无边无际的美好想象。
冲突过后，生活仍在继续，村屋的上头各家已经冒起了阵阵炊烟，饭菜的香味随着微风飘到很远。
在这个小村庄，有许多老房子，它们要么是深黑色的木头结构，要么是浅红色的窰砖结构。
噶婶家位于村东头，门外就是一片片苞米地，风一吹哗哗做响，声音这样的纯净，不带一点的杂质。
“咔吱咔吱”推门进入，房子整体是浅红色的窰砖，上面承载深沉的记忆。窗户跟前，房檐底下，挂着一串一串的红辣椒，一嘟噜一嘟噜的山丁子，一挂一挂的红茹莨，一穗一穗煮熟了留到冬天吃的嫩苞米干子。
正房、两侧厢房，中间小院里放着一个石磨，院子后声有鸡鸭等各种牲畜增加了小院的生气。
“娘”一个个头不高七八岁样子的小男孩跑了过来。
“铁蛋，来，这是你五哥”噶婶指着小五给铁蛋介绍着。
“五哥，小六”铁蛋看见小六，声音明显兴奋起来，随后拉着小六进了屋。
院子里还残留着吊脚虾扫荡的痕迹，噶婶没有抱怨，自顾自的收拾起来。
“家里屋子不少，只是刚被洗劫了，得收拾收拾”噶婶带着我们每个房间转一圈，低着头轻声的说着。
“没事，噶婶你去忙别的吧，这里我们弄”山哥说
大家一起把房子收拾出来，从车上抱来被褥，总算收拾出个可以落脚的窝。
吃过饭，洗去一身疲惫，大家很快进入梦想。
“噶婶，村长是祠堂审判那些罪人，一起去”天刚刚亮就被门口一妇女大嗓门吵醒。
“村长要怎么发落吊脚虾那些人，咱们也去看看吧”盼烟揉着眼睛对着旁边忆山说
“妈你怎么那么好事，啥热闹你都凑”七七闭着迷迷糊糊的说。
妇女走进院子，众人纷纷从各自的房间里出来。
“哎哟，噶婶，这是有客人呀”妇女看见这么人也吓了一跳。
“这是昨天救咱们英雄”噶婶介绍着
“那可得好好感谢感谢恩人，没有你们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办了”妇女向众人深深的鞠躬。
“你说这天也是的，怎么就不见睛了，还是乌云密布的，都快到羊角山头了”妇女真起腰和噶婶走进屋。
盼烟穿上衣服走出房门，天气明细变冷，天空黑压压的乌云在来回穿梭，像极了电影里快进镜头，村里最高的就是村委的二层小楼，也不知道是否下降。
“听说村长要把那些处以极刑，然后钉在村口，警示那些对咱村图谋不轨的人”妇女进门就对噶婶叨叨着。
“那得去看看，没有他们俺男人也不会死”噶婶说着又哭了起来。
来的女人抱住了痛哭的噶婶，一起流着眼泪。
“山哥，一起去看看？”龙哥商量忆山。
忆山点了点头，收拾妥当一行人由噶婶和妇女带领去往祠堂。
解格庄祠堂位于村子北面，依山而建，全木制结构，岁月感十足，阶梯式摆着牌位，点着长明灯。
村长和几个元老坐在堂间，抽着烟袋锅子。
“村长，你饶了我老婆，所有的东西都是你的，包括我的命”众人到了祠堂就听见吊脚虾的求饶。
吊脚虾等剩余的杂碎，一丝不挂地并排绑在祠堂的柱子上。
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梦雅也一丝不挂的绑在他们对面，正对着吊脚虾。
不管面对啥样险境，身体不会撒谎，吊脚虾弟兄们的小弟，被梦雅火辣的身材惹的一路高歌。
而只有吊脚虾毫无反应。
“虾哥，你觉得这种世界没有你我怎么活？”梦雅瘦弱的身材感觉被绑进的木柱里。
吊脚虾虽然不是人，但这个时候确彰显了男人的那点担当，还是挺让众人倾佩的。
“你欺负我家媳妇的时候，又有听过她的求饶吗？”现场的一个男人首先发声。
“是呀，你们暴打我们的时候听过我们的求饶吗？”现场人们愤怒的呐喊着。
“我没有杀你们呀！”吊脚虾声嘶力竭的喊着。
“在我们这个封闭的小山村里，你们所做的一切堪比杀了她们”村长磕着烟袋锅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现在外面没有法制了，只能依照村规了，你们在我们村犯下的错，是不可饶恕的，必须处以极刑”村长愤愤的说。
“列祖列宗在上，今我村遭此大难，承英雄出手，才免于一死，恶人在此，特请家法惩戒，以血祭祀。”话罢，村长及几位元老磕头拜祭。
门口看热闹村民也都跪下拜祭。盼烟等外来人往后退了退，避免尴尬。
“领头的剥皮，其他的千刀万剐。”村长拜祭完了发出惩戒指令。
“我艹，死老头子，你怎么对我都行，放了我老婆，她没做任何对不起你们的事”吊脚虾没有害怕即将来临的剥皮酷刑，反而还是为梦雅求饶。
“青龙，男人就该用男人的方法解决，弄一个女人算什么，放了我媳妇。”吊脚虾吊看求村长无妄，调转矛头指向青龙。
青龙面无表情的盯着吊脚虾，没说一句话。
不知何时村民手里都握有一把刀子，有是家里菜刀，有是匕首，还有是锄地的锄头。
“啊！”刺耳的尖叫随即不断传来。
村民毫无顺序的开始对绑在柱子上的人进行刀割，为了不让受刑者马上死去，村民只割受刑者大腿、胳膊等位置，血一滴一滴的染红祠堂泥土地。
平时朴实无华的农民，这个时候确展露人性最狠毒的一面。
就连女人都一改柔弱的外表，拿着刀一点一点割着受刑者的肉。完全没有被俘虏时的懦弱，这个时候异常心齐。
“山哥，不应该这样，他们确实有错，不该这样残忍”盼烟不忍直视现场，趴在山哥肩膀后轻声的说。
“你信不信，如果我们输了，也会如此”山哥小声回应。
“啊！”梦雅终于忍受不住巨大疼痛喊出了声，在众男生惨叫里显的那么突兀。
“梦雅……求求你们给她个痛快吧”吊脚虾放下姿态痛哭的求饶。
“虾哥……不管……别……人怎……么看你，我跟……了你无怨……无悔”梦雅抬起惨白脸笑着对吊脚虾说。
“梦雅……下辈子……不见了”吊脚虾痛苦的低下头，泣不成声。
“不……下辈子，我还嫁你，只是……你别……干这……行了，好……不好”梦雅强挤出一丝微笑。
在场的人只有盼烟为梦雅留下了泪。
“给她个痛快吧！”盼烟对噶婶用眼神哀求着。
忆山等人不是解格村人，无权对入侵者行刑。
盼烟虽不赞成这样的惩戒，但想到他们的为非作歹，那些无辜的大学生，谢宇田等所有毁在他们手里无辜人，就该不得好死。
可是梦雅不至于此。
噶婶看了盼烟一眼，没走说话，径直走向梦雅。
“姑娘，下辈子找个好人。看见老噶告诉他，我很好”噶婶一刀捅进梦雅的心脏。
“谢谢”梦雅说完最后一句话，脸带微笑断了气。
“哈哈哈！梦雅等老子，一会就去找你”吊脚虾常舒一口气仰天长笑。
“你今天不会死，她等不了你”村长一句话击溃吊脚虾心里防线。
吊脚虾眼睁睁的看着众弟兄和心爱的人一个一个死在面前，又看着他们被钉在村口毕竟之路的路边，做成了解格村的守护者。
“死老头艹”吊脚虾还没骂出声，就被村民慢慢的放进村头那口烧的翻滚的热水里，发出闷闷的疼痛忍耐声。
村里杀猪的三下五除二就将吊脚的皮剥了下来。
血淋淋的吊脚虾一声没吭被重新绑在村口路边。
“走吧”忆山对着龙哥说。
“给他个痛快吧”盼烟对着龙哥说。
“我们村的人看着都老实巴交的，其实自私到极致，如果真的发生灾荒，异子而食都干得出来”小五愤愤地说
“我们走吧，这个地方太可怕了，我都怀疑咱们救他们是对还是不对”盼烟轻声的说。
“呆一天吧，晚上我看看摸过来给吊脚虾个痛快”龙哥人性还没被抹灭。
此时的天空更加阴沉，铁块般的乌云像一块黑幕，把整个天空都遮住了，同山峡连在一起，像铁笼一样把村庄围困住，就连最耀眼的太阳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要下雨了”忆山盼烟等人加快了回家的步子。
就要进家门了，狂风卷着豆大的雨珠像无数条鞭子，狠命地撞击着地面，噼劈啪啪！叮叮当当！铜钱大的雨点饶有节奏地打在玻璃窗和瓦片上。
雨点落在身上，衣服瞬间被烧透，渗入皮肤，剧烈疼痛让众人只能挤在进门的房檐下。
“酸雨”山哥看着盼烟身上起的水泡焦急地说
七七带着伞要出来接忆山等人。
“七七别动，别出来。”强子大声的呵止。
“这雨有腐蚀，呆在屋子里”忆山对着七七继续喊。
“喀嚓！”又一个大炸雷！好象炸裂了天河，瓢泼大雨哗哗地下起来。
雨水落到房檐地面溅到无数水花，砰到众人的脚上腿上，疼痛瞬间传遍全身。
对面没有及时找到避雨的人，被滂沱大雨浇得倒地不起，浑身呈青黑色，肉眼所见的速度变成一具焦炭 。
“得想办法回屋，这样早晚能让这雨给烧死”龙哥巡视周边可用的东西。
雨越来越大，房前的水已经成河，院子里也慢慢有了积水。
酸水马上就要蔓延到众人的脚底，忆山一把抱起盼烟放在门槛上。
龙哥、白虎、山哥、小五、强子加上盼烟，小小的屋檐仅仅只能挡住大部分酸雨，溅起的水珠依然可以溅到站在边缘的人，几人争先恐后让出安全地方给对方，结果几人除盼烟外身上都有不同的灼伤。
“七七，不要开自来水”盼烟突然想起啥冲着院子大喊。